第4章 心动初萌

林清婉第二日清晨便带着新熬的药汤来到主殿。她推门进去时，萧夜寒正坐在书案前翻阅一卷竹简，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却比昨夜精神了许多。见她进来，他抬眼扫了一眼，语气淡漠：“来得倒早。”

“王爷昨夜不适，我怕耽误了药效。”林清婉将药碗放在桌上，轻声道，“这碗加了些枸杞，能补气养神，您试试。”

萧夜寒放下竹简，接过碗，低头喝了一口。药味清甜，果然比前几日顺口许多。他放下碗，斜睨她一眼：“你这医女，倒越来越会讨本王欢心了。”

林清婉脸颊微红，忙低头掩饰：“王爷谬赞，我只是尽本分。”她顿了顿，试探道，“王爷昨夜头痛可有其他症状？若方便，我想再为您把把脉。”

萧夜寒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腕，目光却一直停在她身上。林清婉走近，轻轻搭上他的脉搏，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心跳不由加快。她定了定神，细细诊脉，眉头渐渐皱起。

“如何？”萧夜寒见她神色有异，声音低沉。

林清婉收回手，沉声道：“王爷的毒症比我想象的复杂，似是两种毒交织而成。昨夜头痛加剧，怕是毒性发作的征兆。”她抬头看向他，语气坚定，“若不找出毒源，只怕我这药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萧夜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沉默片刻后冷笑：“毒源？本王倒想知道，是谁有这胆子。”他起身，走到窗边，背对她道，“你既有心查，便随本王一起看看。”

林清婉一怔，随即应道：“是。”她心里清楚，这男人虽冷酷，却并非不信她。他肯让她参与，说明已将她视为可信之人。

接下来的几日，林清婉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萧夜寒身边。她白天为他调药，晚上陪他翻查王府的账簿和药材记录，试图找出毒物的线索。两人相处渐多，萧夜寒对她的态度也悄然软化。

一日午后，林清婉在院中晒药材，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萧夜寒从殿内走出来，见她蹲在地上认真翻捡药草，竟驻足看了许久。她察觉到目光，抬头一笑：“王爷怎不歇着？”

他走近，语气带了几分不自然：“本王只是看看，你这药晒得如何。”说着，他弯腰捡起一株干草，随手递给她，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

林清婉心头一跳，忙接过草药，低声道：“谢王爷。”她偷瞄他一眼，见他耳尖微红，似是有些不自在。她抿唇一笑，试探道：“王爷若不嫌弃，不如帮我把这些搬到那边阴凉处？”

萧夜寒冷哼一声，却没拒绝。他卷起袖子，抱起一捆药材，动作虽有些笨拙，却透着一股认真。林清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她忽而觉得，这男人外冷内热，竟有几分可爱。

药材搬完，两人并肩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林清婉随手摘下一朵梅花，递给他：“王爷，这花开得正好，送您一朵吧。”

萧夜寒接过花，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低声道：“本王不爱这些花花草草。”话虽如此，他却将梅花别在腰间，动作轻柔得像怕弄坏了什么。

林清婉看在眼里，心里甜滋滋的。她轻声道：“王爷若不喜欢，我下次不摘了。”

他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必，你若爱摘，便多摘些。本王……瞧着也不讨厌。”说完，他起身离开，留下林清婉愣在原地，脸颊烫得像火烧。

夜里，林清婉翻查账簿时，终于发现一处异常——王府半年前购入的一批药材中，夹杂了一种名为“乌霜”的毒草。她忙拿给萧夜寒看，语气急切：“王爷，这乌霜正是您毒症的根源之一！是谁负责采买？”

萧夜寒接过账簿，脸色阴沉下来。他冷声道：“管事张德，此人本王留着还有用。”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她，“你做得不错。”

林清婉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见他忽而靠近，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额前一缕碎发，低声道：“忙了这些天，你倒瘦了些。”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清婉心跳如擂，忙退后一步，结结巴巴道：“王爷说笑了，我……我身子好得很。”

萧夜寒见她窘态，唇角微微上扬，低笑一声：“慌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他收回手，语气却柔了几分，“明日歇一日，陪本王出去走走。”

“出去？”林清婉一愣，随即点头，“好。”

次日清晨，萧夜寒果真带她出了王府。两人乘马车来到城郊一处梅林，冬日里梅花开得正盛，满目红白交错，美不胜收。林清婉下车时不小心崴了脚，萧夜寒眼疾手快扶住她，冷声道：“怎这般不小心？”

林清婉站稳，笑着摇头：“没事，王爷不必担心。”

他没松手，反而将她扶到一棵梅树下坐下，低声道：“坐着，别乱动。”说完，他转身折下一枝梅花，递到她面前，“你不是爱这些？拿去。”

林清婉接过花，低头嗅了嗅，抬头时却见他正盯着自己，目光深邃得让她心慌。她试探道：“王爷今日心情似乎不错？”

萧夜寒坐到她身旁，语气淡淡：“有你在，本王心情自然好些。”他顿了顿，忽而侧身靠近她，低声道，“林清婉，你可知本王为何带你来？”

她心跳加速，摇头道：“不知。”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掌心，低声道：“本王从不信人，可你……却让本王想信一次。”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认真，“你若不负我，本王便护你一生。”

林清婉愣住，抬头对上他的眼眸。那里面藏着冷漠下的柔情，像冬日里的暖阳，直直撞进她心里。她喉头一紧，轻声道：“王爷若信我，我定不负您。”

他闻言，唇角微微上扬，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好。”那一刻，梅林的风吹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