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近身伺候

林清婉得了萧夜寒的允准，次日便被管事带到主殿旁的一间小院。这院子虽不算奢华，却比东厢那破屋强上百倍，窗明几净，院中还有一株开得正艳的梅花。翠儿喜得手舞足蹈：“小姐，王爷这是开恩了！”

“开恩？”林清婉轻笑一声，放下手中收拾的包裹，“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她心里清楚，萧夜寒让她住得近些，无非是方便她每日送药，顺便盯着她，看她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头一看，竟是萧夜寒亲自来了。他一身墨色长袍，腰间佩着玉带，眉眼冷峻却掩不住几分倦意。身后跟着的侍卫见她行礼，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王爷。”林清婉福了福身，语气恭敬，“您怎么亲自来了？”

萧夜寒没答话，径直走进屋内，目光扫过她刚收拾好的桌案，忽而停在一只粗陶药罐上。他皱眉道：“这便是你熬药的家伙什？”

林清婉点头，走过去拿起药罐：“正是。昨日用的便是这个，虽简陋了些，倒也够用。”

“简陋？”萧夜寒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她，“本王既让你近身伺候，便不许你用这些破烂玩意儿。”他顿了顿，语气虽冷，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明日让人送个新的来。”

林清婉一愣，随即笑道：“谢王爷体恤。”

他没再接话，走到窗边坐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林清婉瞧出他头痛又犯了，便轻声道：“王爷稍候，我这就去熬药。”

她转身忙碌起来，从包裹里取出几味草药，熟练地清洗、切片，再倒进药罐加水。小院里很快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药香。萧夜寒靠在窗边，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身上，见她低头专注地拨弄炭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皓腕，竟有种说不出的柔和。

“手怎么了？”他忽而开口，声音低沉。

林清婉一怔，低头一看，才发现右手虎口处被炭火烫出一片红痕。她忙掩下袖子，笑着摇头：“无妨，小伤罢了。”

萧夜寒眯起眼，起身走过来，动作快得让她猝不及防。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翻过来细看那红痕，眉头皱得更紧：“小伤？本王瞧着不像。”

他的手掌温热，带着几分力度，林清婉心跳猛地加快，忙抽回手，低声道：“王爷多虑了，我皮糙肉厚，这点烫伤不碍事。”

“皮糙肉厚？”萧夜寒冷笑一声，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你这张脸，倒没看出哪里糙了。”他松开手，转身坐回窗边，却扔下一句，“下次小心些，本王可不想喝个药还得赔个医女。”

林清婉脸颊一热，忙低头应道：“是。”她暗暗嘀咕，这男人嘴上冷硬，心思却细腻得紧，倒是有些反差。

药熬好后，林清婉端到他面前，温声道：“王爷，趁热喝吧。”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次我加了点甘草，不那么苦了。”

萧夜寒接过碗，低头喝了一口，眉头果然没像昨日那般皱得厉害。他放下碗，斜睨她一眼：“还算有点良心。”

林清婉抿唇一笑，没接话。她收拾好药罐，正要退出去，却听他忽而开口：“站住。”

她回头，见他目光落在窗外的梅花上，语气淡漠：“这花开得不错，你若喜欢，便多留几日赏赏。”

“谢王爷。”林清婉应道，心中却有些疑惑。他这话说得随意，却像是在留她多待片刻。她试探道：“王爷若不忙，不如我陪您在这儿坐坐？这药喝了，最好静养片刻才有效。”

萧夜寒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陪本王？你倒会自荐。”

林清婉脸一红，忙解释：“我只是想……”

“罢了。”他打断她，起身走到门外，回头扔下一句，“明日再来送药，别让本王等。”说完，他袍角一甩，径直离开。

林清婉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笑出声。这男人，嘴上不饶人，心底却没那么冷。她摸了摸烫红的手，暗想：看来，这寒王府的日子，也不算太难熬。

夜里，林清婉睡得正沉，忽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翠儿披着衣裳跑进来，急道：“小姐，王爷那边不好了！”

她心头一紧，忙起身穿衣：“怎么回事？”

“听说是头痛得厉害，把侍卫都赶出去了。”翠儿眼泪汪汪，“管事让我叫您过去瞧瞧。”

林清婉没多想，抓起药箱就往主殿跑。到了寝殿外，她推门进去，只见萧夜寒半靠在榻上，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满是冷汗。他听见动静，睁开眼，冷声道：“谁让你来的？”

“王爷莫恼。”林清婉走过去，语气镇定，“我听闻您不适，特来看看。”她从药箱里取出银针，熟练地在他的太阳穴和手腕处扎了几下，又喂他喝下一碗备好的清热汤。

萧夜寒起初还皱着眉，待针灸和药效发作，脸色渐渐缓和。他靠回榻上，低声道：“你这医术，倒真有些门道。”

“王爷若信我，日后多让我调理几次，定能好转。”林清婉收起银针，轻声道。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那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林清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收回手，低声道：“夜深了，回吧。”

林清婉心跳如擂，忙起身告退。出了门，她靠在墙上，摸了摸被他碰过的地方，只觉脸烫得厉害。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却又忍不住回味那瞬间的温柔。

寝殿内，萧夜寒闭目养神，唇角却微微上扬。他低声自语：“这女人……倒真会让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