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府迷踪

那沉稳而规律的脚步声,如鼓点般,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踏在裴砚和沈疏桐的心弦上,每一声都让他们的心猛地收紧。

听觉上,这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仿佛直接敲击在耳膜上。

“快!这边!”沈疏桐低喝一声,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她一把拉住裴砚,两人身影如电,迅速闪入岔道更深处一堆废弃的杂物之后。

触觉上,沈疏桐那拉着裴砚的手,力道大而急切。

裴砚强忍着脑中残余如针锥般的刺痛,视觉上,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将怀中那些文件小心翼翼地塞进杂物堆的缝隙里,又用几块破布巧妙地掩盖起来。

指尖触碰到破布时,能感觉到那粗糙的质感。

刚藏好身形,几点跳动的火光便出现在岔道口,那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映照出几条被拉长、扭曲的影子。

视觉上,火光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晃动。

“仔细搜!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一个略显沙哑但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如同洪钟,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

听觉上,这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裴砚心中一凛,这声音他认得,正是大理寺卿张寺正!

火光摇曳,几个大理寺的差役鱼贯而入,张寺正走在最前面,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狭窄的通道。

视觉上,他身形高大,官服在火光下显得有些阴沉,那官服上的纹路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大人,这里似乎没人来过。”一名差役检查了地面,低声回报。

那声音压得很低,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张寺正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踱步,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嗅闻空气中的味道。

他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地面微微震动,触觉上仿佛能感受到那震动。

他走到裴砚他们藏身的杂物堆附近,停顿了一下。

裴砚屏住呼吸,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连带着身旁的沈疏桐也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紧张。

此时,他们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如同擂鼓。

“这些是什么?”张寺正指着杂物堆,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回大人,似乎是些陈年旧物,前些日子清理院子时堆放在这里的。”一名差役上前拨弄了几下,并未发现异常。

张寺正“嗯”了一声,目光在黑暗中逡巡片刻,终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走,去别处看看。”他一挥手,带着手下离开了这条岔道。

脚步声和火光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如同渐渐消散的噩梦。

裴砚和沈疏桐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从杂物堆后走出。

裴砚迅速取出文件,重新揣入怀中。

“张寺正怎么会来这里?”沈疏桐秀眉微蹙,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

“恐怕,我们之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他。”裴砚脸色凝重,“他或许也在追查‘幽影’,毕竟他身为大理寺卿,对各类案件的敏感性极高。或者……他本身就与‘幽影’有所牵连,他曾在某些案件的处理上表现出一些令人费解的偏向。”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裴砚感到一股寒意。

这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看向沈疏桐,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急切与坚定:“疏桐,我们不能再等了。‘听魂’得到的信息不会错,镇北王府,老赵,那里一定有我们需要的线索。张寺正的出现,更说明此地不宜久留。”

沈疏桐明白裴砚的意思。

张寺正既然已经搜查到这里,说明他们的行踪很可能已经暴露。

留下来整理文件,只会更加危险。

两人计议已定,不再耽搁。

在前往镇北王府的途中,周围一片漆黑,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他们只能凭借模糊的方向感前行。

裴砚心中满是忧虑,担心张寺正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沈疏桐则紧握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处暂时的藏身之所,向着京城北面的镇北王府潜行而去。

夜色如墨,镇北王府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静卧在黑暗之中。

高墙巍峨,守卫森严。

视觉上,那高耸的城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城墙上的旗帜在微风中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听觉上让人毛骨悚然。

裴砚和沈疏桐如同两道轻烟,避开巡逻的护卫,凭借高超的轻功,悄然翻入王府。

他们的身体轻盈地掠过墙壁,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

王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层层叠叠。

要在这偌大的府邸中找到一个名为老赵的杂役,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之前从‘听魂’中得到关于老赵的线索,有没有更具体的指向?”沈疏桐压低声音问道。

裴砚凝神回忆,脑中那些破碎的声音再次浮现:“……钥匙……在老赵……那里……他常去……后院……柴房……”

“后院柴房!”裴砚眼睛一亮。

两人立刻调整方向,向着王府后院摸去。

后院多是下人居住和堆放杂物的地方,守卫相对松懈一些。

几经周折,他们终于找到了几间连排的柴房。

其中一间还亮着微弱的油灯光芒。

那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纸,隐隐约约地透出来,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

沈疏桐上前,指尖沾了些唾沫,在窗纸上捅了个小孔,向内望去。

指尖触碰到窗纸时,能感觉到那纸张的脆弱。

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正坐在小板凳上,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发呆,时不时咳嗽几声。

视觉上,那老者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应该就是他了。”沈疏桐低声道。

裴砚点了点头,上前轻轻叩了叩门。

敲门声清脆而又低沉,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屋内的咳嗽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响起:“谁……谁啊?”

“老人家,我们是路过的,想讨碗水喝。”裴砚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老赵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他警惕地打量着门外的两人:“你们……是什么人?王府重地,岂容外人随意走动?”

裴砚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不起眼的腰牌,在老赵眼前一晃:“我们是奉命查案的,有些事情想向老丈请教。”那腰牌是大理寺的普通凭证,但足以应付眼前的场面。

老赵浑浊的眼睛在那腰牌上停留了片刻,似乎认了出来,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安:“官……官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他侧了侧身,让他们进来,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老丈,不必紧张,”裴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我们只是想问问,你是否知道王府密档的事情?”

“密档?”老赵听到这两个字,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你……你们怎么知道……密档?”

见他反应如此剧烈,裴砚和沈疏桐对视一眼,心中更加确定此行没有白来。

“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沈疏桐开口道,“只是这密档牵涉到一桩大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最近在王府内,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老赵嘴唇哆嗦着,犹豫了半晌,才压低声音道:“有……有的。最近王府里不太平,总感觉……总感觉有人在暗地里活动。尤其是在……在存放那些旧东西的档案库附近,夜里常有鬼鬼祟祟的影子。”

“档案库?”裴砚追问,“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老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知道是知道,就在王府西北角那个废弃的别院地下。但是……那里是禁地,守卫森严,而且……而且听说不干净……”

“带我们去。”裴砚语气不容置疑。

在老赵战战兢兢的引领下,三人避开几处巡逻的护卫,来到王府西北角一处偏僻的别院。

这里果然荒草丛生,一片破败景象。

视觉上,荒草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荒凉。

老赵指着院中一口被石板封住的枯井说道:“入口……就在这下面。”

裴砚和沈疏桐合力移开石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股气息带着腐朽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们……你们小心,下面……下面邪乎得很……”老赵声音发颤,不敢靠近。

裴砚没有犹豫,率先跃入洞中,沈疏桐紧随其后。

落入洞中时,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潮湿而冰冷。

地道不深,很快便到底部,眼前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石门。

石门紧闭,似乎有机关锁住。

裴砚仔细观察片刻,并未发现明显的锁孔。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听魂”异能缓缓催动。

不过他也清楚,“听魂”异能每次使用后都会让他精神疲惫,而且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信息。

这一次,并非亡魂的执念,而是来自这石门,来自这密室本身。

“……幽影……祭坛……血盟……”

“……名单……北党……还有……东宫……”

断断续续,却又无比惊悚的词语在他脑海中炸开。

裴砚脸色一白,这些信息太过骇人,“幽影”组织竟然还牵扯到了东宫太子?!

他强忍着不适,将手按在石门一处不起眼的浮雕上,按照“听魂”中捕捉到的模糊印象,微微用力一按。

“咔嚓”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是一间宽敞的石室,两侧排列着高大的木架,架子上堆满了落满灰尘的卷宗和箱子。

视觉上,灰尘在空气中飞扬,形成一道道微小的光柱。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朽和尘土的味道,那味道刺鼻而又难闻。

“看来这里就是镇北王府的密档存放处了。”沈疏桐低声道,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裴砚直奔那些从“听魂”中感应到异常精神烙印的区域。

很快,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从一堆看似普通的旧账簿底下,翻找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只有一份薄薄的册子。

裴砚迅速翻开,册子上用一种特制的墨水记录着一些名字和日期,以及一些旁人看不懂的隐秘符号。

但凭借着父亲从小教导的刑狱知识和对各种暗号的了解,裴砚很快便看出了端倪。

这不仅仅是一份名单,更像是一份……“幽影”组织核心成员及其联络方式,甚至还有他们参与的一些秘密行动的简略记录!

“幽影……果然不仅仅是北党的爪牙!”裴砚倒吸一口凉气,册子上赫然出现了几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名字,这些人,分属朝中不同派系,甚至有些是平日里政见相左的死对头!

这背后,隐藏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要庞大和复杂!

沈疏桐也凑过来看了几眼,她虽不如裴砚精通这些,但也从那些名字和隐晦的记录中,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必须立刻将这份东西带出去!”裴砚果断道,将册子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沈疏桐也催促道。

两人不敢耽搁,正准备原路返回,迅速撤离这危机四伏的镇北王府。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转身,准备离开这间密室的刹那——

裴砚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悄然靠近。

紧接着,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兵刃甲叶的轻微碰撞声,突然从他们进来的那条甬道之外,清晰地传了过来,正急速向着石门方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