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龙凤颠倒与情诗大乱

北狄使团驻地,一个惊天秘密正在揭晓。

阿月一脚踹开王子寝殿大门:“给老娘说清楚,什么叫和亲——咦?”

床榻上,北狄“王子”散着长发,女装裙裾如霞,正手忙脚乱往胸口塞绢帕。

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女的?”阿月的银枪“咣当”掉在地上。

“王女”乌兰涨红了脸:“我们草原规矩...女子也能继承王位...”

阿月突然凑近,捏住对方下巴:“所以你是看上老娘了?”

乌兰睫毛乱颤:“那日校场比试,姑娘一枪挑落我的发冠...”

门外偷听的裴琰一个趔趄:“完了,阿月被反撩了。”

太医院上演全武行。

“将军别跑!老臣用磁石吸出来就行!”

老太医举着磁石气喘吁吁,前面裴琰施展轻功在药柜间飞跃。

“本将宁愿带着断针入土!”

“哗啦——”一排药罐被撞翻。

正在煎药的林清梧冷眼旁观,突然甩出三根银针。

“笃笃笃!”三针呈品字形钉住裴琰衣摆。

裴琰僵在原地:“林姑娘...你这是谋杀亲...”

“嗯?”林清梧挑眉。

“...亲密的同僚。”裴琰秒怂。

老太医趁机扑上:“抓住啦!”

“嗷——!!”

凄厉的惨叫惊飞了太医院屋顶所有乌鸦。

早朝变成情诗朗诵会。

太子不知从哪翻出我写的情诗,站在金銮殿中央声情并茂:

“‘卿执银枪月华冷,我捧书卷夜露寒’——好诗啊沈爱卿!”

满朝文武憋笑憋得面目扭曲。

我脚趾抠出三间地下密室:“殿下...臣那是...”

“还有这首!‘纵使边关风雪烈,不敌卿眸...’”

“唰!”一道剑光闪过,太子手里的诗笺断成两截。

林清梧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口,剑尖还在轻颤:“太子殿下,家父有急报。”

太子咽了口唾沫:“...林姑娘,这是朕的龙案...”

林清梧低头一看,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居然一脚踏在皇帝专用的书案上。

满朝寂静。

皇帝慢悠悠开口:“无妨,反正那只狗也经常在上面撒尿。”

御花园修罗场。

乌兰王女捧着草原金刀单膝跪地:“请姑娘随我回北狄...”

阿月挠头:“可我是女的啊?”

“我们草原...女子也能成婚...”乌兰脸红得要滴血。

刚巧路过的裴琰嘴贱:“哟,阿月要当王妃了?”

阿月反手就是一枪:“闭嘴!老娘要当也是当王!”

枪尖擦过裴琰耳边,“哆”地扎进树干。树后正在幽会的我和林清梧暴露无遗。

四人八目相对。

林清梧淡定地替我整理衣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阿月:“......”

养心殿深夜密谈。

皇帝揉着太阳穴:“所以现在情况是...”

“北狄王女想娶阿月,”我掰着手指数,“阿月想带兵打北狄,林清梧想砍了太子,裴琰想拆了太医院...”

皇帝突然拍案大笑:“比戏文还精彩!”

窗外传来“咔嚓”一声——偷听的太子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我和皇帝同时叹气。

“陛下,边关急报。”老太监匆匆进来,“谢崇余党勾结西戎...”

皇帝笑容渐冷:“沈爱卿,看来你的情诗得停一停了。”

北境军营,朔风凛冽。

我展开军报的手微微发抖——西戎先锋部队的铠甲上,赫然刻着谢府工匠独有的“鹰喙纹”。

“谢崇这老匹夫!”裴琰一拳砸裂了沙盘,“通敌卖国还敢这么嚣张!”

帐外突然传来整齐的军礼声。林清梧掀帘而入,肩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斥候回报,西戎军中有一支重甲骑兵,用的全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死死钉在我腰间——那里除了她送的香囊,还露出一角杏色绢帕。

“沈大人好雅兴。”她冷笑,“上战场还带着红颜知己的定情信物?”

我暗道不妙。这帕子是今早乌兰王女塞给我的北狄布防图,可眼下......

“清梧你听我解释......”

“嗖!”一柄飞刀擦着我耳畔钉入立柱,绢帕应声裂成两半。

阿月抱臂倚在帐门:“解释个屁!我妹妹熬了三宿绣的香囊,你就这么糟践?”

裴琰突然“咦”了一声,从地上捡起帕子碎片:“这上面画的......好像是西戎粮道?”

两军对阵时,西戎大将狂笑着举起一柄玄铁巨斧:“裴琰!听说你中了我大周的断魂针?”

裴琰脸色骤变——那斧头上竟嵌着磁石!

“本将今日就帮你取针!”

巨斧挥来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裴琰胳膊里那截断针“嗖”地破体而出,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精准扎进了西戎大将的......屁股。

“嗷!!”敌将在马上蹦起三尺高。

北境军集体沉默三秒,突然爆发出震天哄笑。阿月笑得银枪都拿不稳:“裴琰......你的针......哈哈哈......”

林清梧边笑边射倒三个敌兵:“这招......叫天外飞针?”

我捂着笑疼的肚子下令:“全军出击!”

深夜,我正在研究乌兰给的布防图,帐门突然被剑挑开。

林清梧拎着酒坛进来,面若冰霜:“沈砚,我们谈谈。”

她“咚”地将酒坛砸在案上,我这才发现她眼睛通红,显然哭过。

“那帕子......”

“不重要了。”她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陛下今早密旨,要我......嫁去南疆和亲。”

我如遭雷击,墨笔“啪嗒”掉在布防图上,晕开一片漆黑。

帐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阿月冲进来,手里攥着半截圣旨:“狗皇帝!我这就回京宰了......”

“姐!”林清梧厉声喝止,“圣旨说得很清楚,用我一人换南疆十万大军支援。”

我死死攥住她手腕:“不可能!陛下明明......”

话音未落,远处号角骤响。亲兵慌张来报:“西戎夜袭!前锋已突破鹿砦!”

城楼上,我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兵,突然发现他们阵中有一顶熟悉的青罗伞——那是谢崇最爱用的伞!

“果然是他!”裴琰拉满弓弦,“沈砚,你带清梧从密道走,我断后!”

林清梧却一剑斩断箭垛上的绳索,千斤闸轰然落下,截断追兵。她转身时铠甲染血,目光却出奇平静:“沈砚,记得我说过什么?”

——在这漩涡中,信任比黄金更珍贵。

阿月突然将银枪插在我们中间:“少废话!老娘有个主意——”

她扯开衣领,露出与林清梧一模一样的胎记:“反正南疆人又分不清我们姐妹!”

林清梧大惊:“你疯了?南疆王是个七十岁的老头!”

“错!”阿月咧嘴一笑,“新王是我去年在苗疆揍过的那个愣头青。”

众人:“......”

天色微明时,我们押着谢府管家出现在两军阵前。

“看清楚了!”我高举管家画押的供词,“你们效忠的谢相爷,正等着西戎攻破京城后黄袍加身呢!”

西戎军中一片哗然。青罗伞下的人影终于现身——竟是个戴着谢崇面具的侏儒!

裴琰趁机放出响箭,埋伏的北狄骑兵从侧翼杀出,为首的乌兰王女金刀如月:“阿月姐姐!我来助你!”

混战中,林清梧突然将我扑倒。一支毒箭擦着她脖颈飞过,在雪地上“滋”地冒起青烟。

“你......”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睫毛,喉头发紧。

她一把揪住我衣领:“沈砚,若这次能活下来......”

“报——!”传令兵狂奔而来,“京城急讯!太子联合三皇子发动政变,陛下......陛下驾崩了!”

我脑中“嗡”的一声。《大周野史》明明记载永昌帝还有三年阳寿!

“那玉玺......”裴琰揪住传令兵衣领。

“被...被那条穿龙袍的狗叼走了......”

中军大帐内,乌兰王女的金刀钉着三封急报。

“太子自封正统,三皇子占据太庙。”阿月踹翻沙盘,“南疆王那个老色鬼居然两边下注!”

林清梧突然将茶盏砸在地上:“不对!陛下若真驾崩,影卫为何不发丧?”

帐外突然传来狗吠。那条卷毛狗窜进来,嘴里叼着的根本不是玉玺,而是......一根酱骨头?

裴琰拎起狗脖子:“玩我们呢?”

“等等!”我掰开狗嘴,骨头上刻着细密小字——「朕在雁门」。

众人倒吸冷气。阿月一巴掌拍碎桌案:“老狐狸!装死也不提前说!”

深夜密议,林清梧突然抽剑指向我咽喉。

“沈砚,你早知道陛下计划?”

剑尖在月光下颤出残影。我苦笑抬手,露出腕间淤青——今晨被影卫扣住时留下的。

“今早才知。”我轻触她剑锋,“陛下要我们即刻南下,但......”

“但你会放弃北境吗?”她剑势一转,挑开我衣襟。那张北狄布防图飘落在地,背面竟是用胭脂画的北境布防!

裴琰踹门而入:“西戎又......呃?”

看着我们衣衫不整的样子,他默默退出去:“打扰了,你们继续......”

“滚回来!”林清梧耳尖通红,“这是战术部署!”

黎明奇袭,阿月与乌兰共乘一骑冲阵。

“抓紧老娘的腰!”阿月银枪横扫,挑飞三个敌兵。

乌兰王女突然解下金刀:“阿月!草原规矩——”

“知道啦!”阿月反手抢过金刀咬在嘴里,“打赢就娶你!”

两人一骑撞进敌阵,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西戎战象突然扬鼻长啸,竟把她们连人带马卷上半空!

“姐!”林清梧张弓搭箭,却被我按住手。

空中传来阿月的狂笑:“哈哈哈这象鼻子比秋千有意思!”

只见她银枪插进象鼻借力,抱着乌兰腾空翻上象背。金刀一挥,象奴的绳索应声而断。

失控的战象调头冲向西戎本阵,敌帅的青罗伞被象蹄踏得粉碎。

血色残阳下,我们面临终极抉择。

“雁门关告急,陛下被困。”影卫跪地呈上血诏,“但若回援,北境必失。”

林清梧的剑插在沙盘上,将大周疆域一分为二。

裴琰突然扒开衣领:“老子有个主意——太医说那根针游到心脉了。”

他抓起磁石往胸口一贴,“噗”地喷出口鲜血。断针带着血线破体而出,钉在沙盘正中的京城位置上。

“看,连针都选好了。”他抹了把血咧嘴一笑。

阿月踹开帐门,肩上扛着五花大绑的西戎主帅:“别吵了!这孙子说谢崇根本没死,在雁门等着当皇帝呢!”

林清梧突然拽住我手腕:“沈砚,赌一把?”

她眼底映着烽火,像灼灼绽放的梨花。我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愿陪姑娘豪赌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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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跨上战马,怀里搂着羞红脸的乌兰:“我带北狄轻骑直扑雁门!”

“老子装殓送灵柩!”裴琰拍着刚做好的“御驾”棺材,里头躺着不停挠板的卷毛狗。

林清梧将我的官服撕成布条缠在剑上:“我扮作商队潜入京城。”

“那我......”

她突然吻在我唇上,一触即分:“你负责活着回来娶我。”

众人齐声起哄,连马厩里的战马都打了个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