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间之计-内鬼现形

冷宫的墙头爬满了青苔，沈青梧站在紫宸殿外的回廊上，望着那抹幽深的绿色出神。夜宴上的惊心动魄仿佛还在眼前，华贵妃被拖走时的尖叫犹在耳畔。她握紧手中的蟠龙玉佩，那玉佩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提醒她，这场棋局还远未结束。

“青梧，你在想什么？”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沈青梧回头，见是帝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他玄色龙袍上沾着夜露，显然已在此处观察良久。

“臣妾在想，那壶‘醉月酿’里的蛊毒，究竟是如何混入的。”沈青梧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锋芒。她心中清楚，这宫中定有内鬼，而那内鬼很可能就在她身边。

“朕已命暗卫司彻查此事。”帝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朕更想知道，你方才为何要泼华贵妃一脸酒液？”

沈青梧心中一跳，面上却仍是一派镇定：“臣妾见那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绿光，怕是掺了南疆控魂蛊的引子。臣妾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以证清白。”

“清白？”帝王突然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她腕间的朱砂痣，“你沈青梧的清白，何需向他人证明？”

沈青梧心头一暖，正要开口，却见帝王脸色骤变，猛地捂住胸口。她心中一惊，正要唤太医，却见帝王摆摆手，示意她扶自己回寝殿。

“陛下，您……”沈青梧扶住他的胳膊，感觉那温度烫得惊人。她瞥见帝王腰间玉佩上的蟠龙纹，突然灵光一闪。那玉佩上的纹路，竟与她在冷宫见到的平安符上的蛇首图腾如出一辙！

“无事。”帝王强压下喉间的腥甜，声音却已带了几分沙哑，“只是旧疾复发，歇歇便好。”

沈青梧心中明白，这哪是什么旧疾，分明是残留在体内的蛊毒在作祟。她扶着帝王回到寝殿，命太医煎药，自己却悄悄来到御花园假山后，唤来碧螺。

“姐姐，那玉佩……”碧螺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担忧。沈青梧将玉佩递给她，碧螺接过一看，脸色大变：“这玉佩上的纹路，与南疆圣女一脉的控魂蛊引一模一样！”

“我知。”沈青梧眸色一沉，想起夜宴上陆昭腰间的玉佩。她突然意识到，这宫中不仅有华贵妃一个内鬼，怕是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碧螺，你速去暗卫司，将此玉佩交给承影大人。”沈青梧从袖中掏出那串血珊瑚手串，“告诉他，这手串上的蛊粉与玉佩上的纹路有关，务必彻查此事。”

碧螺领命而去，沈青梧则回到寝殿，守在帝王床边。她望着帝王苍白的脸色，心中五味杂陈。这深宫之中，究竟还有多少暗流在涌动？她沈青梧，又是否能在这棋局中全身而退？

三日后，暗卫司传来消息，那玉佩上的纹路果然与南疆圣女一脉的控魂蛊引有关。而更令沈青梧震惊的是，那血珊瑚手串上的蛊粉，竟与陆昭腰间玉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看来，我们的御史中丞大人，与南疆圣女一脉的关系匪浅啊。”沈青梧冷笑，将密信焚毁。她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心中已有了计较。

当夜，沈青梧换上一袭夜行衣，袖口缀着银丝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悄悄来到陆昭的府邸，却见府内灯火通明，陆昭正站在书房前，与一名黑衣人低声交谈。

“那沈青梧已发现玉佩的秘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黑衣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沈青梧心中一惊，那声音竟与华贵妃身边的掌事嬷嬷王姑姑如出一辙！

“放心，我已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陆昭摇着折扇，似笑非笑，“那丫头聪明反被聪明误，定不会想到，她最信任的宫女，早已是我的人。”

沈青梧心头一凉，正要后退，却踩中一块碎石。陆昭猛地回头，折扇“刷”地展开，露出扇面上“御史台”三个鎏金字。沈青梧心中一紧，正要出手，却见陆昭突然轻笑一声：“沈掌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她心中一惊，正要否认，却见陆昭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这是解药，不过……要拿你手中的血珊瑚手串来换。”

沈青梧心中一动，从袖中掏出那串血珊瑚手串。她望着陆昭，突然轻笑一声：“陆大人，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不信由你。”陆昭突然收起折扇，握住她的手，“不过……你若再不解毒，怕是撑不过半个时辰了。”

沈青梧心中一惊，正要挣脱，却见陆昭腰间玉佩突然发出幽幽绿光。她灵光一闪，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陆大人，你腰间玉佩上的蛊粉，怕是不止能驱百毒吧？”

陆昭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见沈青梧突然将血珊瑚手串往他颈间一套：“这手串上的蛊粉，与玉佩上的纹路相辅相成。陆大人，你可知自己中了何毒？”

陆昭猛地后退，却见那手串已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发出阵阵青黑。他惊恐地看着沈青梧：“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能要你命的人。”沈青梧冷笑，从袖中掏出匕首，“陆大人，你与南疆圣女一脉的勾结，我已尽数知晓。你若想活命，就乖乖说出幕后主使。”

陆昭脸色惨白，望着那发出青黑的手串，终于崩溃：“是……是华贵妃！她与南疆圣女勾结，企图利用控魂蛊控制陛下，颠覆朝堂！”

沈青梧心中一凛，正要追问，却见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她猛地回头，只见数名黑衣人从屋顶跃下，手中寒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沈青梧，你竟敢背叛我！”王姑姑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她望着沈青梧，眼中满是怨毒，“今夜，你休想活着离开！”

沈青梧心中一紧，正要迎战，却见陆昭突然抓起案上的砚台，向她砸来。她闪身躲过，却见陆昭已趁机挣脱手串，向门外奔去。

“追！”王姑姑一声令下，黑衣人纷纷向陆昭追去。沈青梧趁机跃上屋顶，却见陆昭已逃至假山后，与另一名黑衣人汇合。

“你们跑不了的！”沈青梧冷笑，从袖中掏出铜镜。镜中映出那黑衣人的面容，竟与冷宫中的那名疯癫妇人如出一辙！

“原来是你们！”沈青梧心中一凛，突然明白过来，“那疯癫妇人，竟是南疆圣女的余孽！”

她正要出手，却见那黑衣人突然掏出匕首，向陆昭刺去。陆昭躲闪不及，被匕首刺中肩膀。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那黑衣人却趁机掠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沈青梧跃下屋顶，来到陆昭身边。她望着他肩头的伤口，突然轻笑一声：“陆大人，你可知自己中的是什么毒？”

“你……你究竟想怎样？”陆昭捂着伤口，声音颤抖。

“我想让你看看，这深宫之中，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沈青梧突然扯开他的衣襟，露出胸口的蛇形胎记，“这胎记，与南疆圣女一脉的控魂蛊引如出一辙。陆大人，你究竟是谁？”

陆昭脸色大变，正要开口，却见沈青梧突然将匕首抵在他的喉间：“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说……我说……”陆昭终于崩溃，“我是南疆圣女一脉的遗孤，当年圣女被汉军所杀，我侥幸逃出生天。华贵妃与我勾结，企图利用控魂蛊控制陛下，为圣女报仇……”

沈青梧心中一凛，正要追问，却见远处突然传来火光。她转头望去，只见紫宸殿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不好，陛下有危险！”她猛地起身，向紫宸殿奔去。夜色中，她仿佛看见那抹熟悉的玄色龙袍在火光中摇曳，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当她赶到紫宸殿时，只见帝王已被黑衣人围住，那黑衣人正是方才刺杀陆昭之人。沈青梧心中一紧，正要出手，却见帝王突然抬手，玄色龙袍扫过黑衣人颈间。那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陛下！”沈青梧惊呼一声，扑到帝王跟前。她瞥见黑衣人颈间的蛇形胎记，与陆昭胸口的一模一样。她突然明白过来，这深宫之中，竟藏着一个庞大的南疆圣女余孽网络！

“青梧，你受伤了？”帝王突然伸手，抚过她手臂上的伤口。沈青梧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衣袖已被鲜血染红。

“臣妾无事。”她强压下喉间的腥甜，从袖中掏出那粒从陆昭处得来的解药，“陛下，这是解药，快服下。”

帝王接过解药，却并未服用。他望着沈青梧，突然轻笑一声：“青梧，你可知这解药，是朕亲手所制？”

沈青梧心中一惊，正要开口，却见帝王突然将解药塞入她口中。那药入口即化，带着一丝清凉的甜意。她望着帝王，突然明白过来，这深宫之中，最可怕的不是蛊毒，而是人心。

“陛下，您……您早知陆昭是内鬼？”她声音颤抖，不敢置信地望着帝王。

“朕的暗卫司，岂是吃素的？”帝王轻笑，指尖抚过她腕间的朱砂痣，“不过……朕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发现那玉佩的秘密的？”

沈青梧心中一紧，正要开口，却见帝王突然将她拉入怀中。龙涎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她听见他在耳畔低语：“青梧，这深宫之中，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夜风拂过紫宸殿，烛火摇曳间，沈青梧仿佛又看见了那夜在浣衣局，王姑姑端着木盆立在门口，三角眼眯成缝，颧骨上的粉白冻得发青。她握紧手中的匕首，那匕首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提醒她，这深宫之中，从不是她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