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趋吉避凶！

大周皇朝，皇宫御花园。

“哒，哒，哒……”

竹杖扣在青砖上响起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打破了深秋清晨的寂静。

陆渊正沿着青玉砖道往西阁去。

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衣摆处暗绣的云纹若隐若现，头戴累丝金冠，发插羊脂玉簪。

这般通身贵气本该让人想起琼枝玉树，可偏有三尺黑缎横贯双目，如一道突兀裂痕，生生截断那双本应明亮的眸子。

晨雾翻涌，带来断断续续的花香。

陆渊忽然顿住脚步，微微侧头，鼻尖萦绕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他缓缓伸手，指尖传来花瓣柔软的触感，以及晨露的寒意。

“玉桂金菊又开了……”

自六岁母妃病逝，他搬离寝宫，已经是第十次嗅到这奇异的花香。

“没想到一晃眼，穿越到此方世界已经十六年了。”

这是一个和蓝星全然不同的世界，乃是仙妖并存，道法通神，武能定鼎的修行盛世。

好消息是，他成为大周皇朝九皇子，身份尊贵。

坏消息是，因穿越缘故，导致真灵不全，先天有缺，天生眼疾，目不能视，哪怕是换目之术也无法医治。

按理来说，眼疾虽多有不便，但作为大周皇子，肯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妻妾成群不是梦。

事实上他这十六年来的确如此。

可大周皇朝却有一个致命的弊端。

母仪天下的皇后膝下无子。

当今圣上又是一代明君，有拓土强国之志，欲将大周发展成为中土人族第一皇朝，为此宵衣旰食，朝乾夕惕。

以至于迟迟没有确立皇位继承人。

但随着膝下皇子们一个个成年，朝堂上的局势也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我天生眼疾，在诸多皇子中最没有竞争力，这本是我的保护伞。”

“不过尴尬的是，母妃出身南楚修行宗派，有些势力，这就导致我想置身事外也难以做到独善其身。”

太子未立，亦没有嫡长子。

每一位皇子都拥有继承权。

这么多皇子，以及背后母族势力争夺一个皇位，无疑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斗争，一个瞎眼皇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活下来的样子。

运气好些，或许还能当个闲散王爷。

运气差些，可能会被踢出棋盘，贬为庶民，失去荣华富贵。

最坏的结果，恐怕就是成为牺牲品，殒命也是迟早的事情。

帝王家的亲情，真就比一张白纸还脆弱。

陆渊思绪万千。

“唉，眼下朝堂还算平静，皇子之间表面上也还算兄友弟恭，只是不知道这样平和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穿越十六年，天生眼疾，目不能视也就罢了。

金手指也没有。

真是……

造孽啊！

“殿下，今日齐夫子考校学问，若是去迟了，怕是又要挨训。”

正思量间。

身后传来内侍小心翼翼的提醒声。

陆渊收拢复杂的心绪，“嗯”了一声，再次挥舞手中的竹杖探路，前往西阁。

……

西阁偏殿内。

一名身着儒衫，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讲案后，闭目养神。

下方还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墨缎锦袍，身形高大壮硕，气血充沛，正百无聊赖的躺在长椅上。

“哒，哒，哒……”

直到竹杖叩砖的声音传入耳中。

两人纷纷转头，看向出现在大殿门口的陆渊。

“老臣齐远，拜见九殿下。”

老者起身，恭敬抱拳行，君臣之礼。

“学生陆渊，见过夫子。”

陆渊同样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作揖，行师生之礼。

“嘁，老九，你真是好大的脸面，让我和齐夫子在这里等你半个时辰。”

一道略带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渊自然不陌生。

八皇子，陆鸣。

按大周祖训，皇子二十岁行冠礼后，便可以出宫开府。

如今宫中尚未及冠的，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不同于先天有缺，母妃早逝的陆渊，这位八皇子陆鸣可是真正的人中之龙。

天生神力，武道奇才，十七岁便已经迈入武道第二境，玉液境。

其母出自五姓七望中的赵郡李氏，舅舅乃征北大将军，背景强大。

“殿下身有不便，等候片刻也无妨，落座吧。”

齐夫子倒是一反常态，没了往日的严苛，只是摆了摆手。

陆渊也没有理会八皇子的挑衅嘲讽，自顾自的找了个座位坐下。

这让陆鸣不爽的“哼”了一声。

“两位殿下这段时间刻苦用功，老夫都看在眼中，今日也是兴起，考校一下你们的学问。”

“若有想法，可直抒己见，不必忌讳，畅所欲言。”

齐夫子落座后，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屏风，这才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开口。

陆鸣撑着下巴，满不在乎的说道：“夫子，要考校什么便直说，我等会还要回去练武呢！”

对于他这般态度，齐夫子竟然也不恼。

这倒是让陆渊有些诧异。

齐夫子是京城云麓书院的大儒，最为重礼，换做平日早训斥起来。

“今日的考题也不难。”

齐夫子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秋闱刚过不久，洛天府武举与科举共同进行。”

“然武举上榜者，有百二十人，科举仅有四十人，文武之差异巨大，两位殿下可有什么看法？”

听到齐夫子的考题。

陆渊刚欲思索，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一个光球闪烁。

接着便有字迹映射到意识中浮现：

【九龙归位，夺嫡之局初现，趋吉避凶者，方得于纷扰间游刃，片叶不染身。】

“这是……”

“迟到十六年的金手指？！”

正当陆渊因此感到惊奇时，突然间，那金色光球再度闪过光芒……

【夫子考校，文武之辩，然有真龙旁听，命途抉择，一念之间。】

对于陆渊身上的变化，齐夫子和八皇子都全无察觉。

在金色光芒中，有三支古怪的签子飞出，上面分别有字迹显示：

【中上签：直抒己见，以文辩武，考校过后，可得五品机缘一道，无后顾之忧，吉。】

【中中签：隐秘不动，藏拙隐巧，考校过后，无所得亦无所失，平。】

【中下签：直抒己见，以武辩文，考校过后，得六品机缘一道，然树大招风，引人嫉恨，暗藏后患，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