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夜情书

林夏在消毒水的气味中苏醒，锁骨处残留着氰化物的灼烧感。

唐雨柔正在给她的伤口注射淡蓝色药剂：“这是从他实验室偷的抗毒血清。“

病房电视突然跳转成监控画面——徐哲被囚禁在玻璃舱内，机械臂正往他太阳穴植入芯片。

他挣扎着在雾气上画出苯环结构，那是他们初吻次日，他教她画的第一个有机分子式。

“他的意识被切成了碎片。“雨柔调出脑波图谱，“就像你送他的那盒拼图巧克力...“

林夏猛然想起情人节那晚。

徐哲将每块巧克力都刻成元素符号，最后拼出的「CoAg（钴银）」在德语中谐音“永恒“。此刻窗外的雪与那夜重叠，她突然扯掉输液管：“去老地方。“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作响时，林夏的帆布鞋滑过三年前的水渍痕迹。

货架第七层有罐菠萝啤永远歪斜——徐哲每次来都会故意摆正，等她第二天再故意碰歪。

“要买不会褪色的红笔吗？“她对着空气呢喃，手指抚过冰柜玻璃。

当年徐哲画爱心的位置，此刻显出一串结霜的分子式：C8H11NO2（多巴胺）。

收银台打印机突然吐出张泛黄小票，时间是三年前初雪夜23:17分。

背面是用褪色笔写的诗：「当氢原子遇见氧，雪就成了最好的溶剂——CX」

冰柜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

林夏挪开酸奶柜，暗格里躺着支冻僵的红玫瑰，花茎上缠着徐哲的旧领带。

解开的瞬间，领带夹弹出血清试管，标签写着：「LX的眼泪样品-第1024次提纯」

天台积雪映着月光，像铺满盐的伤口。

林夏将血清注入平板电脑，徐哲的虚拟影像裹着当年那件星空衬衫浮现：“当你看到这个，我可能已经...“

他的投影突然扭曲成雪人形态——正是初雪夜他在便利店门口堆的那个丑雪人。

当时林夏嘲笑鼻子插歪了，徐哲却把钢笔当鼻子：“这是未来科学家的标志。“

“密码是你给我的第一件礼物。“雪人徐哲的眼眶滚落冰晶。

林夏颤抖着掏出钥匙串，那个褪色的便利贴挂坠突然发热——上面还粘着徐哲偷塞的薄荷糖纸。

当糖纸包裹的芯片插入雪人体内时，所有积雪浮空组成巨大的元素周期表。

铁（Fe）的位置闪着红光，对应便利店坐标——正是徐哲当年画爱心的货架区。

货架在机械轰鸣中平移，露出暗室里的老式显像管电视。

雪花屏播放着被篡改的监控：徐哲在雪夜将昏迷的林夏抱进便利店，用针筒抽取她的脊髓液。

“这是伪造的！“雨柔砸碎屏幕，“那晚你在宿舍给我发消息...“

林夏却盯着屏幕角落——徐哲的左手小指没有疤痕。

真正的伤口是三个月前他为她挡硫酸留下的，而监控日期显示是三年前。

暗室突然灌入液氮白雾。

徐哲的真实影像从冷气中走出，这次他颈侧插着输液管：“我删改了七百三十次监控，但永远擦不掉这个。“他扯开衣领，心口纹着林夏的泪痣坐标。

当他的虚影伸手触碰时，便利店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夏看见所有货品包装都印着微缩情书——是徐哲这三年偷偷更换的。

爆炸气浪掀翻货架时，徐哲的虚影用身体护住林夏。

他的数据碎片在空中燃烧，拼成最后告白的化学式：2Mg + O₂→ 2MgO（镁条燃烧）。

“去找没有摄像头的...“残破的声波震碎玻璃，唐雨柔在废墟中举起染血的芯片——表面刻着林夏从未见过的画面：徐哲被锁在端脑核心，正将她的照片喂给食人鱼。

便利店外传来苏离的笑声。

穿红旗袍的女人踩着积雪走来，掌心托着徐哲机械化的左眼：“他求我不要给你看这个。“

眼球突然投影出徐哲最后的清醒时刻——

他在手术台上挣扎着说：“告诉夏夏，衬衫第三颗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