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勤俭节约的李卫通

禹城静安坊。

东宁街。

“豌豆黄豌豆黄，新鲜的豌豆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小哥要不要来块盆儿糕，刚做好的，来块尝尝吧。”

作为外城商业地带，东宁街道上充斥着各种叫卖声。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穿戴整齐的禹城人来来往往，更有坐着车轿的大户，裹着貂裘长袄，只为了吃一口驴打滚。

林崛推着鸡公车，道旁商铺鳞次栉比，勾檐飞角，尽显繁华，与下元坊鸡鸣巷的萧条大相径庭。

“对了，林崛，你现在住在哪儿？”

就在林崛为眼前的繁华景象而失神之际，柳如烟好奇地问起他如今的住址，笑颜如花：“武馆内部还有一间弟子寝室，你虽然不是武馆弟子，但也是给武馆做事，若是在外面住不习惯，可以搬进武馆住，人多也有个照应。”

“下元坊，平街，鸡鸣巷，那里还算安静。”

“啊？那里呀，那里可是整个外城最混乱的地带。”

柳如烟瞪大眼睛道：“下元坊是黑竹帮的地盘，那些家伙专干欺凌百姓的事，你得离他们远一点。”

“多谢如烟姑娘提醒，黑竹帮的事，我知晓一些。”

黑竹帮经营着整个下元坊的字画生意，帮主名叫秦池，孤儿佃户出身，靠一双腿脚功夫建立起帮派，据说是能与快拳柳越匹敌的武夫。

孤儿出身，一路打拼上来，秦池为人孤傲冷血，睚眦必报。

提起秦池大名，禹城几乎人人闻风丧胆。

林崛思索着，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来到目的地米庄。

此时店里有不少买米粮的人，掌柜，伙计都在忙着招呼客人，没注意到四象武馆的贵客临门。

米庄门口，青山武馆的两名弟子正在将打包好的米袋搬上推车，足足有二十大袋。

“呦，这不是四象武馆的如烟师妹吗？今儿个竟然亲自来买米粮，真是罕见！”

一身黑衣的青山武馆领头弟子见到柳如烟的刹那，立马从椅子上跳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不怀好意地打量起来人。

“呦，这位师弟看起来面生得很，难道是如烟师妹新找的小情郎？”

此话一出，三名青山武馆弟子笑得前仰后合。

柳如烟俏脸一寒，声音清冽道：“李卫通，上次你带人抢了我四象武馆的东西，今日本小姐就要抢回来。”

“如烟师妹可不要血口喷人，上次那八袋米面，分明是被人丢在路上的无主之物，师兄我勤俭节约，带人拖回武馆，又有何不可？”

李卫通一脸无辜地解释，幽幽笑道：“若是四象武馆揭不开锅，只要如烟师妹肯陪陪师兄我，师兄一高兴，送师妹两袋米面也无妨。”

柳如烟气得银牙一咬，起身一个箭步上前，与李卫通斗在一起。

林崛眉头紧锁，没想到这位姑奶奶还真是暴脾气，颇有些川渝暴龙的风采。

眼见二人已经交手，青山武馆两名弟子丢下手头伙儿，摩拳擦掌地接近林崛，嘴里说着要请教切磋一二。

就在林崛以为免不了一场拳脚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地从他与两名青山武馆弟子间穿过。

“我的钱袋！”

“小鬼，站住！”

两名青山武馆弟子反应迅速，朝那道身影追去。

见状，林崛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脸色大变，一摸怀里，灵兽袋不翼而飞。

“可恶，好快的手法！”

灵兽袋里装着变异黑蛇，万一被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任何迟疑，林崛朝着两名青山武馆弟子背影追去。

“林崛，好样的，给本小姐狠狠地揍他们。”

柳如烟与李卫通对掌拉开身位，忽见林崛竟追着两名青山武馆弟子跑出去，不由得投去认可的眼神。

“真是两个废物！”李卫通神色难看至极，全然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大喝一声，二人再度交手。

林崛一路跟着两名青山武馆弟子，很快就追出静安坊，不知不觉中，竟是来到下元坊平街附近。

凭借着役灵印与变异黑蛇间的联系，他蓦然停下脚步，堵住一条满是垃圾的死胡同。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林崛站在胡同口，声音平静地朝里喊了一嗓子。

胡同里臭气熏天，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男童从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起身。

男童速度奇快，嗖地从他身边跑过，留下林崛在风中懵逼。

好在变异黑蛇与役灵印的联系还在，林崛很快就又找到躲藏在墙角背后的男童。

眼见实在躲不过，男童索性丢下灵兽袋，再度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小心地拾起灵兽袋，林崛刚准备返回静安坊，却见巷子中的难民们人手拿着一根麻绳，一把柴刀，神情麻木地朝南平门方向赶去。

稍一打听，原来是之前领了税条进城的那帮人，在城中讨不到生活，只能每日出城砍柴，一捆百斤重的木柴，可以卖给衙门十个铜板。

等回到静安坊东宁街米庄门口，林崛既没见到柳如烟，也没瞧见青山武馆的李卫通。

“请问掌柜，可知晓先前在贵店门口切磋的一男一女，可知晓最后谁输谁赢？”

林崛正对门走进米庄，趁着人少，向柜台后方坐着的掌柜打听起消息。

这掌柜鼻尖顶着一副老花镜，正核对着进账明细，拨弄完算盘，又拿起毛笔在账本上勾勾画画。

听见有人问话，也没听清楚问的什么，只匆匆瞥了一眼。

见来人衣着寒酸，又不是买东西的顾客，便继续低下头算自己的账，语气不耐烦道：

“问路一两，打听消息二两。”

“……”

林崛心底不爽，却没有直接发作，而是淡定地离开米庄，径直去到对街的猪肉铺子。

林崛人还未到，肉铺老板已是笑脸迎了出来。

“给我切五十斤精肉臊子，不能见半点肥的，剁好送到四象武馆。”

肉铺老板闻言，知晓是大生意上门，忙让正在处理猪下水的伙计过来一起剁肉。

林崛又来到米庄隔壁的粮铺，要了百斤细面，同样要求送去四象武馆。

做完这一切，不忘故意从米庄门口路过。

知晓他身份的米庄掌柜，此刻追悔莫及。

出了这口恶气，林崛满意地朝四象武馆走去。

倒不是他非得与米庄掌柜计较，而是如此一来，借着掌柜的风，想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晓他是四象武馆的人。

禹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静安坊隔壁就是下元坊，似米庄掌柜这样的生意人，与城中各种势力多少有点关系。

借助生意人的口，林崛相信能让黄牛潘莽知晓他现在的身份。

如此一来，对方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轻举妄动。

林崛也就有时间修习一些武功，尤其是他从赵老太爷那儿得到的赵家血刀。

当初仅凭从许师那儿偷学到的一招血刀，他就能在体内那缕劲气加持下，只身抹杀四名山匪。

血刀之威，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