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尾款到账，积累原始资金

“蔡经理，这是剩下的四台鸿年HAX-80程控交换机，上次你付的钱是2万块，减去第一台的8888元，也就是你支付的四台定金是11112元，4台的总价值35552，也就是你还需要付清24440尾款。”

任国非在取回自己的标致505轿车后，便独自一人先回湾厦电信局找蔡杰伟要账。

至于任安则是上了张小勇的桑塔纳，两人不知所踪。

蔡杰伟还是按照老规矩，喊来工程师测试交换机的通话质量是否清晰，在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前去保险箱拿钱。

“一万。”

“两万。”

他先是拿了两沓用橡皮筋绑好的百元大钞，然后又取出一沓百元大钞，快速解开束缚的橡皮筋，数了4400元，剩下的40元，蔡杰伟则是掏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四张十元钞票凑够全部尾款。

“24400，你数一下。”蔡杰伟把钱放到桌面，示意任国非清点。

“我信得过蔡经理，钱就不点了。”任国非淡淡一笑，拿起钱就往公文包里放。

“不不不，还是要点一下，对大家都好。”蔡杰伟制止道。

他也担心自己数错，要是事后出现多了钱，或者少了钱，影响后续合作就不好了。

“行吧。”

任国非其实也想清点，毕竟上次就因为一个疏忽，就欠了华南石油集团七十万。

说不清点，只是碍于蔡杰伟的面子，要是他不开口就清点数目，那就是不信任对方。

现在被强烈要求，任国非只好借坡下驴。

“1。”

“2。”

“3。”

任国非逐张数着。

坐在一侧的蔡杰伟则是默默看着，对于钱，他说格外较真的，毕竟两万多块不是小数目。

“244张，外加这四张10元，数目没有问题。”

任国非整理了一下，用橡皮筋把钱全部捆绑起来。

“那就好。”

蔡杰伟应了一声，又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快要到下午四点，随即站起身道：“既然尾款结清，那我这边还有个会议…”

“蔡经理先忙。”任国非把钱放进公文包，也连忙站起身。

“嗯，我就不送了，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为湾厦村再做贡献。”蔡杰伟微笑说道。

虽说鸿年HAX-80程控交换机一台就要8888元，但有了任国非和任安代跑腿，湾厦电信局就是坐享其成者，因为光是这120户的包装费，蔡杰伟就收了18万。

18万减去5台鸿年HAX-80程控交换机的4万4，相当于任安和任国非两兄弟为湾厦电信局创造了整整13.6万的营收。

如果这个模式能一直经营下去，他是愿意分一杯羹给任家兄弟的，毕竟整个过程不需要湾厦电信局做什么，只需要派人签合同和拉通电话线路。

“一定一定。”

任国非微笑回应，随后离开了湾厦电信局。

……

而在另一边。

罗湖区，上林苑涉外酒店。

这是深城为数不多可以接待外宾的星级酒店，不仅有中餐厅，还有西餐厅，里面还配备了大小不同的会议室若干，但最让它出名的还是浴场服务，据说里面的技师颜值都是一等一的漂亮。

做为深城的高端场所，起初它仅接受外汇券、侨汇券支付，但随着深城财富越来越集中，华国币也纳入了它支付的体系范畴，只不过很少人会用华国币支付。

毕竟现在的公司还是“集体资产”，做“外贸”赚到的钱想拿到国内花，还需要先兑换成外汇券。

此时酒店的温泉浴场，仅有任安和张小勇浸泡着。

两人都在燕京上学，早早就见识到了这种“先泡汤，后按摩”的休闲娱乐方式，有时候宿舍六人都会约着去外面泡澡。

“我已经决定了，等大学毕业就下海跟着华叔干，就做这两地外汇生意，安哥你知道我现在跑一趟挣多少钱吗？”

“多少？”

“整整500块！”

短短几天时间，就让张小勇的三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让他坚定了下海的决心。

以前虽说张猛经常带他做生意，见世面，但两人始终没有赚到过什么大钱。

可现在呢？

来回跑一趟，500块钱！

如果张小勇勤快点，一天可以跑两趟，也就是1000块钱一天，整个华国不说100%，99.999%的人一天都赚不到1000块钱。

在金钱的“帮助”下，他享受到不一样的生活。

任安目光透过浴场的水雾，看向门口方向时不时走过的身影，并没有开口接话。

其实他很清楚，黑市外汇即将沦为过去式，因为华国很快就会允许私营企业的存在。

当“挂靠集体企业”变成私营企业那刻，国家也将逐步放开外汇管制，像侨汇券、外汇券和黑市换汇等特定历史时期产物，也会随着国家战略的调整，一同消失在华国历史的长河中。

说简单点就是，梁启华的黑市换汇生意干不长。

任安不知道自己给张小勇办的入港证有没有影响他的人生轨迹，前世的他也确实在毕业后，就回到了粤东创业，最后还成了泰国富豪排行榜的企业家。

“安哥在听吗？”见任安一直默不作声，张小勇侧目询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在听。”

任安回过神，也看向对方。

见任安看向自己，张小勇又说道：“我跟你讲，现在越来越多的深城万元户想去港岛消费，你也知道，现在国家外汇管控很严格，个人的外汇额度就几百块钱，完全不够用的，他们就只能找到外汇黑市兑换港币，也就是说……”

他停顿了半秒，沉声道：“未来搞外汇生意的会越来越赚，我猛叔也说了，等我大学毕业，让我自立门户，你要不要一起来？”

他想拉拢任安共同创业，毕竟后者认识南山办证处主任李龙，这样的创业伙伴可是一大助力。

任安忽然淡然一笑，问道：“黑市换汇是国家外汇储备不足导致的特殊现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国家把外汇管制宽松化，黑市外汇还能存在吗？”

“不可能吧…”

张小勇眉头紧锁，满脸不相信。

现在无论是张猛，梁启华，亦或者说港岛的潮汕商行老板，都觉得黑外汇可以一直干下去。

“我只是说可能。”任安没有点破。

他很清楚，人往往愿意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东西，哪怕他长篇大论，从各个角度去分析，在事情没有盖棺定论前，也很难去说服张小勇放弃外汇生意。

“害。”

张小勇摆了摆手，无所谓道：“管他呢，东边不亮西边亮，这年头努力肯定饿不死。”

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张小勇内心已经在想，黑外汇真如张猛、梁启华所说的那般经久不衰吗？

他不知道。

他也想不明白。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现在干黑外汇，他可以一天赚500，甚至是1000块钱。

想到这，他也不再纠结，而是询问道：“对了安哥，你倒卖的程控交换机怎么样了？”

“利润挺可观的，但我估计要不了多久，通信市场也会变成红海。”任安平静回应。

自从鸿年HAX-100程控交换机问世，“鸿年交换机”的名声已经在通信领域打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跑步进场的时候，就是刀刀见血的战场。

而任安要做的，就是在通信市场白热化前，尽可能完成原始资金的积累，进入自主研发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