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稍等片刻，会有侍从领你去酒窖的位置，我敢保证，我们的红酒拥有附近最好的品质。”
清晨八时，阳光尚未完全穿透薄雾，只在天边留下一抹淡淡的金黄，马蹄声与清脆的铃铛声打破了酒庄的宁静，一队马车正沿着庭院驶向酒窖。
埃尔德站在窗前，抿了一口红葡萄酒，观察着庭院中热闹非凡的景象。
酒庄目前已经和圣埃尔默的几间酒馆和酒铺促成了合作关系，而这种关系的加深与扩大想必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自家的酿酒技术自然毋庸置疑，酒庄的产业链中，就连捡葡萄渣的工人在初级职业的加持下都至少有着几十年的工作经验，更别说那些数量几倍于其他庄园的专业酿酒工人和品酒鉴定师。
这些老练的工人们在市场上的地位，毫不夸张的说可以用有价无市来形容。
如果他们结束了在某家酒庄的工作，那么在当晚他们还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就会有十位商人主动上门向他们抛出诱人的橄榄枝。
“阿嚏，娘的，谁大清早的就在骂我。”
庭院大门处，又一辆马车慢悠悠地驶了进去，一位衣着朴素的商人从车厢后面跳了下来，他早已不像年轻时那般灵活，有些佝偻的身子在地上踉跄几下后才稳住脚步。
他稍稍弯腰，对着门口的克利福鞠了一躬，后者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随着死灵数量的增多，埃尔德也没没有精力去仔细观察他们每一个人的动向，他只会关注一些特定的岗哨位置，和正在执行任务的死灵。
克利福有自己的关系网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他并不需要在每一件琐事杂务上都向自己进行详细的汇报。
“您不知道，北区那家狗娘养的彼岸酒馆，抢走了周边酒馆，酒铺的八成生意！该死的，那些妖艳的彪子，我发誓，她们一定是魔鬼的仆人！”
商人啐了一口唾沫，接着用脚踩上去碾了一下，继续不满地咕哝道：
“不过周围妓所的生意反而节节高升，那些用下体思考的蠢货在彼岸酒馆得不到女人的怀抱，只能在打烊后马不停蹄地冲向那些妓所发泄。”
克利福捏起肩膀上的一片绿叶扔掉，同时补充道。
“我听说他们的服装和舞蹈都受过精打细算，他们的管理者肯定有一段丰富的远洋经历。”
“嘿，你还别说，他们的管理人员真是天才，不知道在哪学的那套功夫，我家那个蠢货只知道偷懒和躲起来喝酒！”
“嗯。”克利福点了点头，张开的嘴突然又闭了回来，他微微发愣，接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大人，您有听过代经营公司吗，我刚好认识一家行业中的翘楚，那些哲学家总是把知识乃是无价之宝挂在嘴边，我认为说的不错，咳，老爷，您要不还是自己来与他详谈吧。”
“什么？”商人被克利福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扭头望去，有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正匆忙地朝这走来，途中还不忘整理自己外翻的高领。
“尊贵的先生，请允许我向你介绍行业内有名的代经营公司，三枚银币代经营公司！”
“我好像是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抱歉，您是哪位。”
“请原谅我的唐突，因为平常都是我的管家出面，您好，我是这座酒庄的主人，埃尔德。”
“哦！失敬！确实一直是克利福大人和我做的贸易对接。”
两人站在原地寒暄几句，克利福在这段时间内贴心地给埃尔德整好了仪容，很快话题便绕回到了开头的部分。
“你确定这个，呃，三枚银币能帮到我？”
“当然，您瞧。”埃尔德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发黄发皱的羊皮纸，他在昨晚就为这些话术做好了准备，那是查普林-托德和沃德-诺亚的交易记录。
“我的酒庄就是受到了他们的帮助，我是说，在一个月前，这里还是座鬼屋，但您瞧瞧，现在甚至有人说我酿的酒都快赶上兰多维亚产的了。”
埃尔德神情丰富，讲出的言语绘声绘色，仿佛齁甜的蜂蜜。
事实证明商人们比起那些空洞的陈词滥调，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这座酒庄的变化无疑就是最大的铁证，足矣堵住他们多疑的嘴巴。
双方的交流吸引了来往的商人和店铺老板，众人在酒庄门口围了一圈，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相关的问题。
克利福立马吩咐管家清出会议室并备好酒水，不过多时，一众人的讨论地点就从满是污泥，马粪的大路上来到干净整洁的会议室。
“彼岸酒馆？您说您就是彼岸酒馆的老板？”
“我听过那座酒馆，刚开业就能卷走其他酒馆七成的客人！”
“您的意思是少不了三枚银币的帮助？埃尔德大人，请问合同在哪里，我现在就愿意签字！”
“给我也来一份！”
“我也。”
会议室再次变得嘈杂起来，但这次那些声音的目的却出奇的一致，克利福拿来数份合同，埃尔德舒了口气，心满意足地靠在座椅上。
如果只是提供人力，三枚银币的收入充其量只是多个中介费，而埃尔德的目的并非赚取这些蝇头小利。
他想像矿山当时那样，将自己的眼线遍布整个圣埃尔默，而这次他想要收获的可不只是工人们的流言蜚语，与夫妻间的家长里短，他需要让死灵们渗入更加高端的场所。
......
“你这蠢货，呆子，只会挥刀的冷血文盲！”
“冷静些，小凡娜，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把你的脚从我的实验台上放下去！再抠鼻孔我就把你变成一只青蛙！你根本不知道这份名单意味着什么，让你随意写上一个名字已经是我的容忍极限，把羊皮纸给我，我要收回去！”
“喔喔，别，别拿那个，你知道我害怕蜘蛛，好了好了，我用荣誉发誓，再也不会往上面写哪怕一个字母了。”
“狗屁的荣誉，你早就被开除职位了，好了，他是谁，把真名告诉我。”
“呃，我记得你说过不能...”
“名！字！”
“咳咳，我们的小贵族明天刚好要去他那一趟，或许你能和他一起，等等，别！你知道我不喜欢传送门！抱歉，我真挚地向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