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四恶情‘怨’(上)

彩蛋

阿古大陆,海天一色,没有变过。

祂的神使站在此处,恭敬地向祂行跪拜之礼,金器碰撞出的声响,常在耳边,尽显雍容华贵之态。

“恭迎神主。”

“平身吧,我的子民。”

要说这里比以往唯一不同的,是来了一个不同的维度。

灵兰装扮的庆泠菥现身于巨大巨幕布中央,二维巨幕实时放映着三维的她的模样,成为她最好的伪装,巨幕出现的一瞬间,她的眼眸中充满嫌恶,仿佛那一双在阳光下反射金光的褐色眼瞳重现红尘,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低下那高傲的头颅。

“参见吾神,此去万界大陆,吾神定复阿古荣光。”

“看来是有好消息。”新权神色平淡,让无形力量托举香炉,好任自己致雅玩香。

“是……”余光注视着香炉被推远旁,庆泠菥斟酌着用词,此时还弓着腰,画面静默许久,她无奈似的递上信件一封。

立体语言成压缩似通过出现在巨幕上的颇具质感的白色光圈传递到新权手中。臆想中被新权百般猜忌刁难的情景没有出现,在新权的意识中,灵兰忠于的不是新权阿古,不是阿古大陆,与祂的供奉神使都不一样,灵兰忠于自己的理念,希望通过站在新权一方而实现自己认为正确的理念,炙一样,新权不觉得这是背叛。

思及此,巨幕消失,庆泠菥不愿多呆在这,也就只见新权没有在意庆泠菥的态度,祂怎么也晓不得灵兰背刺的内幕,怎么也想不到书信中天衣无缝的真假参半。

突然,新权手上青筋暴起,手中的信纸不免被折皱,纸面上突兀地出现不稳定的赛博波形条,这并不是突发事件的关键。

“神主!”

随着神使焦急的呼喊,与新权细白脚腕系着的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新权后撤一步稳住身形,手抚于胸前,强行压下意识体内不受控制,躁动不安的能量,险些维持不住‘似人’形,与之绑定的穿越者天网的使用权被剥离,神化大陆也遭到外来暴动因素的干扰,使新权急火攻心。

祂看着颤抖的白皙的手沾染上的鲜血,短促地呼出一口真真实实的气来,这是意识体受损的具现,嘴唇迅速苍白,只有鲜红点上一片色彩,血丝顺嘴角流下,新权笑了。

“血,好久没见过了。”

新权没有Ct29这项技术,无廿对能量的束缚可不弱,强行抽离人体中产生无廿能量的游体,双方都少不了要被反噬。祂亲临万界大陆是走了一步臭棋,除了得到最重要的出牌的主动权,与不是一朝一夕就会臣服的那一丝无廿能量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主动权在政治场上通常意味着在决策过程中占据有利地位,能够引导政策方向和影响结果,好处颇多。而这权力又像是一颗种在万界大陆土地上的墙头草,哪怕争夺过程复杂,倒也不难。

所以新权亲临万界大陆不仅无法使得凤族革命成功,更无法成为三族城邦成立需要的契机。

便有了随风传遍万界大陆的消息,朱雀古神为了民族复兴而陨落,被凤族称为舍生求法的英雄,其灰烬被带回四大古神直辖区麒麟山,等待涅槃,只是凤族重要的从来不是朱雀,而是炙,凤族在最发展时期失去炙,就像凤溪最需要凤玖解释的时候,她却一声不吭,一躲就躲了1000年。

凤溪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几天之后,事实证明,意识体吐血实质上并不会给意识体造成伤害,甚至无法对新权的寿命造成任何影响,这本就是一种来自我的不痛不痒的警告,又或者是一种新权如何都想不到的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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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四恶,基于两陆之上,利用一切手段创造信仰之力的原则,五品主要负责有利用价值的土地之内的信仰生成与传播,保证此范围内生灵的持续价值,至于其人身安全,那是繁稀的事,她管不了那就是乌纱的事;四恶负责的土地包括所有获得信仰的渠道都是没有利用价值的,由于四恶的属性,过程难免需要主动践行并且坚持原则,比方说禀善与佻鹬合作开启的星际副本世界,拉到炙与晏清霁月的协助,禀善更是仅凭此世界,稳坐第二,与孔召不相上下。

在无边权力纵容下的恶,四恶如此,锦鑫亦如此,以杀惩恶,以救扬善,只是我的意愿,让锦鑫的工作变了性质。

至于孔召是如何让四恶中最得天独厚的禀善屈居,自己挣得四恶之一的名头,说起那可真是‘血腥’

佻鹬与禀善被称为天渊之巅两大的刺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口碑却比剩下那俩好。

佻鹬捏着手中的书信,冷冷清清的天际舰星娥号宇宙飞船分支探查舱内,他真是彻底厌倦了这种传讯方式,厌倦因时间流速不同而泛黄的纸张边角,这种与外界隔离的生存模式会让他在独处或与同类相处时产生巨大的压力,特别是这书信上来着孔召的挑衅看着实在让人不爽。

佻鹬后仰脖梗,露出可观的喉结,烦躁地抬手捏了捏鼻梁骨,长舒一口气,那封书信被他随手丢给了坐在并排另一张转椅上的禀善,他的同类。

禀善接过书信,口中含着棒棒糖,说话时有些口齿不清。

“影子?那玩意儿不是早与鬼族一道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吗?”

她拿下含在嘴里的棒棒糖,眉头皱着表达惊讶与不满,接连不断的控诉着:“天道主上竟给了他这样的权力,呃…主上还真是偏心,这样搞,可不是让他那虚伪小人稳坐第一了去。”

旁边的佻鹬已经点上一支烟,吸上一口后也附和道:“就是咯,一个伪君子,一个马子来的。我这样说,还抬举他们俩了。”

禀善挑了挑眉,歪头抬眸,眉头倒也舒展了,一整个放浪不羁:“这样评价鸿苑,貌似不太尊重吧,你家那位与她的关系也不算差。”

“哼,你能对她尊重到哪去?都是些没心肝儿的,不在炙面前说不就行了,还真指望着四恶能在天道主上面前装什么团结友爱。”

禀善倒也认同,坐了回去,没说话,重新塞一嘴糖为天道的决定生闷气。

“不行,太气人了,我找孔召说理去,他分到这么大一块蛋糕,怎么地也得给我们留口奶油。”说着,禀善起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穿着莫名其妙极符合她气质却不合身的校服,口中的糖早已融化殆尽,她叼着那根棒子。

佻鹬则对孔召新得来的蛋糕不屑一顾:“他手上的权再大能大得过星际?再说我可不爱吃甜食。”

禀善朝后挥了挥手上的糖果棒子,头也没回:“我也不抽烟啊。”

飞在上空时,盖着一身黑色斗篷的禀善与她看到的一地站立的人好似并没有两样,再细看,那一簇簇的人呐,只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禀善不由地皱起眉,她知道这是孔召惯用收集有七情六欲的生物的恐惧情绪以壮大自身的套路。

“半点人道主义没有。”禀善暗斥了一声。

降落到此处,还算作净土的崖头,禀善好奇地看着此处的荒芜景象,转悠两步,后又是直接挂在脸上的排斥与厌恶。

孔召躲在暗处,借着光对生长在土地上的物的垂怜,于树的影子中,隐藏自己的气息,观察了禀善一段时间后,看着远处后一步朝着赶来的鸿苑的身影,将注意力集中在禀善身上,使了些小手段让禀善滑倒,只见禀善被突兀出现的怪力托举失去平衡,将要后脑着地时,孔召笑的和煦,飞身前去接住她,举止间彬彬有礼。

老套又实在让人犯厌蠢症的英雄救美情节。

禀善一看见他就嫌恶地蹦起来,摆脱怪力的束缚,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穿上一身合身的衣裳,也难掩盖你的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碰我,你也配!”

孔召故意温柔地注视着她,歪头,并没有因为禀善出言不逊而有任何愠怒的情绪。

“好久不见,禀善,好生无礼。”

鸿苑一到便只听见这一句,听了个全去,在旁边压抑着激动,小声尖叫,她真的很吃孔召的颜,还是个声控,又是这种熟悉,极致温柔有魅力,不缺少年感的声音。

不过,禀善可不在乎,要是现场来期在,她都要撺掇一只无辜的白猫去抓花孔召的脸。

“我的谴责你,身为四恶之首,竟然任由主上偏心而不想着弟兄们,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是不是要分家啊?”

孔召听去故作惊讶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惊喜的笑意:“哦,你想跟我一家?”

鸿苑两步扭着那腰站到了孔召身边,紧急堵住禀善接下来的骂话:“天道可不管你开不开挂,天道只管自己顺不顺心。”

意思不言而喻,禀善此来只是一场笑话。

按道理来说,孔召获得的能力于四恶而言并不算是开挂的行为,禀善一下看出鸿苑也想分一杯羹的心思,凌厉的眼神扫向她,回怼道:“可别,你要开挂就带着我们四恶第一,可千万别顾忌我,我就等着看你们一个开一个挂,哪要着了道,全都得挂!”

鸿苑看着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却实实在在是被激怒了,咬着后槽牙,偏装大度:“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要真能吐出什么珍贵象牙来,你都听不懂!毕竟六畜有你骨肉亲!或者你可以去当个王八,我听着就像你的嘴牙。”

骂来骂去,禀善嘴皮子功夫厉害,但也没改变无理取闹而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有利因素的结果。

再说为什么罔天山除暴乱那次出现的影子会与鸿苑有关而与孔召毫无关联,鸿苑与孔召的关系就不是搭档那样健康,鸿苑本身也不简单,位列四恶之末,却乃四恶之最。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近时,青丘民间,接近帝内皇城门处,素仪很巧合地遇上了急匆匆赶来的禀善:“就知道你要回来,还真让我遇上了,怎了?一大清早,这是要去哪?”

“佻鹬人还没到天渊之巅就遣人千里迢迢送来万界大陆一封信,我接手了,和他熟嘛,正准备送去天承殿,交于主上手中。”

禀善扬了扬手中的信封,此情此景,这信封在红墙高楼皇权的象征之下,像是进城的通行令。

“我去吧。”

素仪脚下踩着雪,湿不了鞋袜,她向禀善的反向走近几步,想也知道禀善接下这差事有一半是为了找寻蓥攸的下落。

果不其然

“好啊,顺便问一句,你晓得小蓥蓥去哪了吗?我在民间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顺带能去问问主上。”禀善眼眸亮亮的,像窗上凝华冰晶,参差不齐的发束在脑后,似乎几句不提蓥攸就不能让她在冬天里提起动力,重拾立领围中脖颈的热意。

素仪看出她的意思,被糖甜了一嘴,好心说道:“她回天渊之巅了,神律神域网有通知啊,你不知道吗?”

禀善一听,有惊讶,义愤填膺道:“不知道啊!都怪孔召,那时把我给扣下了,真是个鼠辈!害得我错失第一时间就能得到的消息,那可是有关小蓥蓥的消息!”

素仪举起手,默默靠近拿走她手上的信封,这才劝道:“你先别吐槽,这么着急,就先去找蓥攸吧。”

“也是,不行,越想越气,我得先去找孔召算账!”

禀善就这么叉着腰,丢下一句话,气呼呼的飞远了,而素仪,与她背道而驰,相比之下,鹅行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