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卫，你知道与人拼杀时，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能偷袭就偷袭，不能偷袭，力求一击必杀。”
“……”
“我说错了？”
“没有。”
卫宁赶往徐曦文家的路上，迎着漫天的风雪飞奔起落，不自主地想起了这样一段对话。
那是一年半之前的事情。
那时他因为收发电报的关系，与不少老将军都熟悉了。
他们中一些人得知，他选了武者这个修炼道途，便纷纷开始对他进行实战训练。
因为这一道途早已没有任何秘密，进入实战之后，不同修炼者的水平差异主要源自于不同的训练水平。
卫宁直到离开军营，准备到新陵读书前，还在被那些老将军训练。
所以，他现在对付二三十个无赖的问题不大。
他怕就怕，那二三十人里有真正的高手。
大明民间向来严禁火枪。
他现在也只是一名八品凝神境的武者，面对任何六品化身境及以上的高手，那样的话他想胜利就必须搏命了。
他并不想这样。
可是，现在的他绝不能退。
他如果退缩了，杨老爷现在的雷霆一击一定会取得辉煌的成功。
那样的话，他之前为徐曦文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变成了空谈。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夜色彻底吞没新陵不久，卫宁赶到了徐曦文家所在的那条长街。
那条长街叫明月街。
明月街在新陵城贫富街区的交界地带。
卫宁赶来的方向，虽然是大雪纷飞，但是各种的灯光仍然依稀可见。
明月街另一侧则是漆黑一片，不仅没有半分光亮，还让人不由得怀疑，那里正栖息着一只随时都准备吃人的恶兽。
卫宁自然清楚，那种怀疑百分百是错觉，但是，那里一定有很多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大明的各种报纸最近这些年没少报道，新陵这样的大城市，每年冬天一个雪夜冻死三四百人十分容易。
不过，卫宁此时想的更多的是，绝对不能让那些无赖劫走徐曦文妹妹。
不然的话，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被劫进去，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
徐婧文非常慌。
她不同于她的姐姐，徐曦文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她却因为自幼身体不好，一直比她姐姐文弱得多。
她自问自己还算得上是外柔内刚。
可是她在再内刚，一旦堵在门外的无赖们涌了进来，除了搏杀之外，她也没有其他特别好的办法应付。
现在徐家大院的前后门都有无赖围堵，她只能双手握紧一杆足有两米五长的大枪。
一旦前门被人攻破，她就用这杆大枪与敌人周旋。
如果对方只是一群普通无赖，她还有不小的概率撑到她姐姐带人来救她。
新陵毕竟是大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有人报官。
咣！咣！
咣！咣！
从大门那边传来的声音来看，大门的巨大门栓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咣！咣！
咣！咣！
徐婧文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了。
她的后背也已经被汗水湿透。
咣！咣！
咣！咣！
徐婧文毫不怀疑，只要她活到明天，她一定会得一次严重风寒感冒。
她的身体条件就是这样糟糕。
咣！咣！
砰！趴！
一个巨大且复杂的声音过后，徐家大院的前门终于被一群无赖给撞开了。
“小娘子！舞刀弄枪的干什么啊！”
那群无赖一进到大院里，就开始了各种污言秽语。
“别把自己伤了！”
徐婧文没说话。
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举好大枪，做好了敌人只要进入大枪攻击范围，立刻就挺枪刺出的准备。
无赖们的污言秽语还在继续输出，而此时的徐婧文却全都听不到了。
徐婧文不停提醒自己，这些人说破大天不过就是一群无赖，他们不会拼命的。
客观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这样想多少有些想当然。
可是徐婧文很清楚，此时此刻如果她不故意这样去想。
她就只能放下手中武器，任由那些无赖决定她的命运。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
徐婧文冷静而又准确地递出手中大枪。
噗呲一声，徐婧文手中的大枪刺破了一名无赖的脖子。
紧接着，徐婧文双手奋力舞动大枪，就近砸翻了一名无赖。
“好你个贱人啊！”
“杀了那个贱人！”
“兄弟们上！”
徐婧文自然是不能放弃，她用尽了她有限的力量，把一杆大枪用得是干净利落。
一寸长一寸强，一时间那些无赖没人能伤得了徐婧文。
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的普通人。
当她用大枪杀了一个人，重伤了三个人，又轻伤两人后，不得不弃枪逃跑了。
她一边跑，一边抽出了早就插在腰间的短刀。
徐婧文一直都不习惯用短刀与人拼杀。
可是她有把握用这边短刀，让自己不必受辱而死。
徐婧文想到了这里，原本糟糕的心情意外地好了一些。
雪还是那么大。
……
对普通人来说，长枪适合在开阔的地形与人战斗，短刀更适合在狭窄地形与人搏杀。
徐婧文原定的计划之一，就是在弃枪之后立刻逃到书房里。
她家的书房里有不少大书架，书架上有不少书籍，很适合她与追击而来的敌人游斗。
可是就在她赶到书房大门前，从后门攻进来的敌人却已经在那守株待兔。
那些无赖看着她的眼睛无不猥琐至极。
徐婧文深吸了一口气，主动挥刀攻向离他最近的一名无赖。
“还挺泼辣！”
那名无赖却是一个武者道途的修炼者。
徐婧文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加上自己的气力没有恢复多少，眨眼间便落入了下风。
“美人！你认输吧！”
“美人！我可不想杀你！”
“美人！你这就过分了！我这衣服可挺贵的！”
“美人！美人！走你！”
徐婧文的短刀被那名无赖一脚踢飞了。
她这时也用光了力气，无奈跌坐在了雪地上。
“三哥，你亲那个美人一口！”
其他的无赖纷纷地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你三哥我是那种无赖吗！”
“林三，那贱人杀了你堂弟，你若是不对她无赖，兄弟们可看你不起！”一名之前与徐婧文战斗过的无赖走了过来。
“当真？”
“当真。那贱人的大枪用得不差！”
徐婧文听到这里闭上了双眼。
“那这美人我还真就不能杀了！这样的美人应该当我夫人啊！”
林三大笑起来。
徐婧文的心随着这笑声迅速下沉。
“那可不行！”
一个徐婧文熟悉的声音突然穿越了漫天的风雪。
卫宁哥哥！
徐婧文开心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