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卫宁咳嗽了一声，把自己装成了一个严肃文学婆罗门。
“因为，我与小清、若明她们合作的小说都只是通俗文学。”
大明跑步进入工业化时代起，到现在也有了大几十年时间。
由劣质纸印刷的杂志越来越兴旺发达，通俗文学的成型与定位，对于现在的大明文化人来说已经不是个存在争议的问题。
“可是很多人喜欢你们的小说!”
苏清的母亲轻轻推了一下苏明远。
“那他们不应该在乎我们的态度，我们只要保证作品的质量就行了呗！”
卫宁说着站了起来。
“反正他们读的也是小说，又不是作者的态度。”
苏清的母亲若有所思，苏明远却是点了点头。
“我在离开永安城前会来苏家一趟，你们有什么要带给小清的到时候交给我。”
“好的。我们送送你吧！”
苏明远也跟着卫宁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卫宁与苏明远夫妇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了苏清的家，这时，屋外的浓雾还没有散去哪怕半分。
卫宁摇了摇头，动身去了他原本没打算拜访的第三个地方，也就是永安的电报大楼，大明中部最重要的电报系统枢纽。
他既然是化名来到了永安了，也就没有直接去电报大楼的打算，可是苏明远刚才的点拨让他改变了最初的计划。
那个夜莺如果真决定找他的麻烦，通过电报系统的关系弄到他的画像并不难，进而找到他再难也难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去联系那位夜莺小姐。
这样的话，双方也就有了不用进行任何不必要的博弈，顺带节省掉彼此必须为了这件事而用去的人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双方本身没有深仇大恨。
钱的事情，完全可以用更多的钱来解决。
……
永安城的电报大楼主要建在西边的城郊，那里的地价足够便宜，是前些年朝廷规划电报大楼建设时的最优解。
卫宁即将走出永安城的西大门时，浓重的黄雾大大地减弱，卫宁思考了一会就想清楚了，这主要是受到地理位置与风向的影响。
永安城的地势西高东低，西北角本来就在更高的位置，加上远离永安城的工业地区，黄雾相对较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过即便如此，卫宁漫步在这样的黄雾中也是非常的难受。
他不由得越走越快，最后近乎是奔跑着冲进了电报大楼的大门。
“这位先生？卫宁！”
前台工作的冯琳与卫宁机缘巧合见过很多次了。
“我是犯了什么事吗？让你这么吃惊！”
“你还敢来这里？”
“我来这怎么了？电报员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电报员是应该互相帮助，可是你这个人不讲究啊！”
“够了！”卫宁大声抱怨起来，“你给我换一个说法！我受够了被人指责我不讲究！只要你还愿意跟我讲点义气！”
“小琳说错你了？你为什么不昨天晚上就来啊！”
这时，永安城电报大楼的一把手李开诚走了过来。
“大哥，我昨天是天黑之后才进的永安城！”
“那你为什么不在今天早上来电报大楼呢！”又一名卫宁的老熟人电报员薛峰走了过来，“先帝宾天之后那个凌晨，你明明都在新陵站帮凌然他们了！”
“新陵的电报站又不是建在城外边！等会，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卫宁直到这时才注意到。电报大厅一楼的五十二台电报机，竟然全部都有电报员在操作。
冯琳与李开诚对望了一眼，李开诚翻了个白眼说：“说吧！你不说，他也能从别人那里问出来！”
“齐王死了！”薛峰替冯琳解释说，“齐王殿下昨天夜里突然急病，凌晨人就没了，你也知道齐王那特殊的情况，然后我们就一直忙到了现在。”
“那我去帮下忙！”
李开诚真诚地说：“那倒不用！你这么急着跑进来，有一半的可能性是需要我们帮助！你至少先休息一会再说！”
冯琳此时已经把一张椅子推向了卫宁。
李开诚也帮卫宁倒了一杯水，递向了他。
卫宁非常感动。
可是李开诚这时仍然故作夸张地说：“可是你这人还是不讲究！你明明有那么多好故事，为什么之前一点不跟我们讲？”
李开诚说到这大家全都笑了。
卫宁这时候也笑了。以他对这帮人的了解，他们把话说成了这样，一定是一早就这么商量好的。
这玩笑开的啊！
卫宁等大家都笑得差不多了才说：“我其实来找大家帮忙的事情，就与我最近的那些好故事有关系！”
卫宁叹了口气，在隐去了具体是谁点拨了他的情况下，讲了他想通过电报大楼的关系帮他约一下夜莺小姐。
却不曾想，他说话了想要求助的信息后，迎来的却是非常尴尬的沉默。
这让卫宁有些心慌。
“我这个请求非常离谱吗？”
李开诚咳嗽了一声。
“倒不是离谱不离谱，而是《新陵玫瑰》女主角竟然真不是夜莺小姐？”
“不是，你们也认为那些小说都是真的啊？”
“关键你在你小说里，把自己写得太过真实了！”
“我……”
这样的话连卫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家都这么想，那大家一定是对的。
不过这至少能说明一点，他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找夜莺小姐是正确的。
“那我最快能什么时候见到夜莺小姐啊？”
“今天晚上就行，今天晚上夜莺小姐正好就有一场演出。我表妹是夜莺小姐的助理，我找她就可以了。”
冯琳的话对于卫宁来说有如天籁。
“太谢谢了！”
“你先别谢谢她，你先谢谢我吧！”
一个络腮胡子大汉这时领着一小队禁军走进了电报大楼。
“慕容冲？”
“大侦探，先别想着见什么夜莺日鸯了，皇帝陛下需要你的能力排忧解难！”
卫宁眼神一凛。
他瞬间想到了齐王急病去世的事。
“难道是与？”
“别问！”慕容冲打断了卫宁的话，“你现在立即跟我走，这是李院长的手书。”
慕容冲从大衣兜里取出了一封信，递到了卫宁的手中。
卫宁从信封里取出了一封信，信的笔迹确实是李霄然的笔迹，内容是齐王去世的原因极其可疑，让他阅信之后立刻过来皇宫。
“卫宁！那夜莺小姐我帮你约在后天夜里吧！后天夜里，她也有一场演出，那之前，你能把案子查清了应该也就是查清了。”
“那先约在那个时候吧！”
卫宁把信与信封一起注入了气劲震碎，走向了慕容冲，边走边问：“是你这小子推荐的我吗？”
“是啊！我在昨夜的晚宴里，跟皇帝陛下他们都炫耀了这一点，碰巧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不得不举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