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真的是八首龙蛇创造的？
卫宁对此本身没有多么不能接受。
他是好奇。
为什么造人的伟大存在，会变成这样呢？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太久。
许平的身影很快变成了流星一样的轨迹，冲向了机枪造成的浓重烟雾的上方。
许平迅速地缩短着自己与阿六的距离。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
许平在围观众人的视线之中，逐渐从流星变成了一团火。
卫宁突然想了起来，他读过的一个罗德塔尼亚故事里记载过这个术法。
那个故事里，同样是一条恶龙是英雄的敌人。
英雄在与傲慢的恶龙龙战斗中，接连失去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最终，英雄在一名伟大的巫师帮助之下，获得了一个与恶龙同归于尽的强大的术法。
那个故事的最后，英雄实现了夙愿，消灭了恶龙，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之后，那个国家重新获得了失去百年左右的自由。
许平现在与那个故事里的英雄没有什么分别了。
同归于尽，如烟火一样的绚烂。
这个死法，对于现在的许平来说是好还是坏？
卫宁竟然有些难以回答了起来。
可惜，许平的舍命一搏还是功亏一篑了。
执念再深，世界毕竟是客观的。
巨大的爆炸响起后，滚滚烟尘中卫宁注意到了一个无奈的现实。
许平拼尽全力，也只是炸烂了大半巨龙。
阿六虽然被迫放弃了灰龙的形态，再一次变成了人的样子，可是祂还没输。
而且，祂再一次变成人形之后，第一个攻向的却还是卫宁。
阿六这一次大概是伤重，加上不愿意再耽误时间，让那些火枪再一次开火。
祂在条件允许的第一时间就已冲向了卫宁。
“你有本事用那把刀杀了我啊！”
阿六的声音参杂着聒噪的龙吟声，透露出了一种阴森的恐怖气息，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愿再次听到。
杨逊叹了口气。
——结束这场无聊战争的时候已经是到了。
杨逊操纵卫宁从地上像一只猎豹一样跃起。
——卫宁，最后交给你了。
卫宁最初没能理解杨逊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他亲眼见杨逊操纵着他高高跃起，挥刀以刀气为前驱，斩向阿六人头的一瞬间。
他终于知道了杨逊在做什么。
杨逊的刀气斩飞了阿六的头。
阿六不是人类。
无头影响也不太大。
然后，杨逊操纵卫宁挺刀刺向阿六胸膛。
杨逊的气力也在这时彻底消失了。
卫宁以自己被杨逊抽取剩下的力量为基，在长刀贯穿阿六胸口的刹那，向阿六打出了一拳又一拳。
阿六这时没有任何的力量反击了。
卫宁以他前所未有的速度，转瞬间左右开弓，把阿六残缺的人形身躯打了个稀烂。
然后，卫宁再一次握紧了许平刚刚给他的长刀，在阿六的胸口爆发出了巨大气劲同时顺势向下划去。
胜负终结。
许平的执念也算有了个结束。
然后，卫宁看见了一个鬼一样的阿六站在他的面前。
这个阿六已经与鬼魂没有任何的区别。
说鬼魂也不算太对。
现在的阿六更像是一段随时要坏掉的电视机里的人物影像。
卫宁本想继续进攻。
阿六却艰难地说：“这一次我是输了。可是卫宁你给我记住！我不是你们人类。”
阿六说到这里好像随时都要消散。
阿六往卫宁站立的方向猛一挥手，一段画面出现在了卫宁面前。
那个景象让卫宁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祂艰难地说：“等八首龙蛇彻底降世时，你我再相见吧！”
“好的。”
卫宁话音刚落，阿六就彻底消失了。
卫宁缓缓闭上双眼。
他很怀疑，按照现在这个趋势发展下去。
人类面对完整的八首龙蛇还能有多大的胜算。
一个又一个八首龙蛇分魂现在看造成不了太大的破坏。
他是不是到头来，还只有把八首龙蛇龙魂分割再封印一途？
卫宁不能不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
“卫宁，你怎么样？”
人群中凌依然第一个走到了卫宁身旁。
“我没什么！我要见一下总督大人，有件事需要他立刻帮我办。”
“这时候还急什么啊？”
“就因为现在才急呢！”
“好吧！”
凌依然领着卫宁去见了已经撤到了第二圈的欧弘。
欧弘毕竟是大明驻新大陆的一把手。
因此，他没有直接参加刚才的战斗。以至于卫宁再次见到他，能在他身上找到的疲倦痕迹，就只有额头上的一些汗。
穆左相也没走。
“小卫，你这本事藏得倒挺深啊！”
欧弘望着卫宁走过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这个灿烂笑容，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有些失态的。
“不深，没有总督您深！”
穆左相愣了一下说：“你这是所指为何啊？”
“那个辛是你的人吧？”
“什么？”穆左相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我的密探，我让他去探你的真正立场了。”
“那我就选择相信您这个话了。”
“谢了。”
穆左相见卫宁与欧弘两句话达成了个交易，也就不再询问，这个问题不是他现在需要关注的重点。
他说：“小卫，你来这，是有什么事要商量吗？”
“有。我要立刻去兰斯利亚，您二位帮我补下手续。”
欧弘愣了：“这么急吗？”
“很急。事关八首龙蛇分魂，我不可能不管。大明在兰斯利亚的人也不少，我不能可以为他们做事情却不做。还有！”
穆左相说：“还有什么？”
“莱茵兰法帝国那位铁血宰相，大概很快会对兰斯利亚宣战。这是我从八首龙蛇分魂送来的记忆里看到的消息推测的。”
卫宁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会继续说：“您二位让朝廷那边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个使者身份，去兰斯利亚为什么出使都行。我不在那里代表朝廷的话，实在不方便办事。”
欧弘面如秋水，心里更后悔当初的孟浪行事。
他不应该出于朝廷调查他贪污的考虑，把卫宁当暗中钦差给针对了一下。
这小子敢跟穆左相提出这种要求，在朝廷的地位甚至都不是他能比的了。
李宵然当年最受先帝器重的时候也就是这样了。
穆左相立即说：“我们回总督府之后立刻就办这事。”
“我这就去跟希恩王国的人谈这事，八首龙蛇分魂败亡之后，那只巨大的海怪不知道还有没有。我一点的时间都不想耽搁了。”
凌依然说：“那你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那是最好，使馆本身高手不多，我的兰斯利亚语也没那么好。凌院长如果能跟着，对我接下来工作也方便。”
兰斯利亚语是大明西边世界的文明语言。
不仅罗德塔尼亚的贵族以说兰斯利亚语为荣，希恩王国的人也大都会说不少兰斯利亚语言。
大明的人虽然谈不上对兰斯利亚那么崇拜，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好好学过兰斯利亚语的人也是不少的。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同一时间，一名莱茵兰法帝国的特使走进了大明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