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与雪月心对视会心一笑,这熟悉的重复,是二人的美好记忆。
屋内玲琅满目的美食,震惊了笛飞声与方多病,也让雪月山庄的每一个人都惊掉了下巴。
“庄主,你,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菜了?”月奴擦亮了几次眼睛,见眼前的菜还实打实的存在,震惊道:“你不会又把咱们庄里的厨房给炸了吧?!”
“就你话多!”雪月心无语地白了一眼月奴,便招呼大家赶紧入席。然而没有一人坐下,都一副期待的模样,看着李莲花与雪月心二人。
“师母在上,”方多病最先开口道:“今日我师父他老人家三十大寿,师母行行好,要不再满足我师父一个生辰愿望呗!”
“嗯,今日我来,也不全是参加李莲花的生辰,他这把岁数能够佳偶天成,也不容易。”笛飞声应和道。
李莲花对于二人的请愿原本十分满意,但是二人一口一个拿他的年纪说事,他是难以十分满意的,便勉强打个五分吧。这般想着,李莲花的眉头到也没有皱起来。
而月奴已经激动地手舞足蹈,带动了所有雪月山庄的人,一声一声荡漾:“拜堂!成亲!拜堂!成亲!拜堂!成亲!”
雪月心心中是澎湃的,但是理智却让她不得不敷衍起来,“本庄主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是吧,忙了两天多,我都要累死了,满桌子的菜都不让我吃一口,就给我安排事做了?!”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不能说不吉利的字!”月奴连忙阻止道。
雪月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央求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就让我先吃口东西吧,我饿的不行了!”
对上雪月心央求的眼神,李莲花哪能不退让。
众人坐下,李莲花就夹了一个寿桃包,放在雪月心的碗中,雪月心微微一愣,随即夹起来大口朵颐,好像真的饿了很久很久。大家从来没有见过雪月心这般,想来也是,雪月心可是整整两日的时间,没有离开过厨房一步,这么大一桌子的菜,可不是累坏了、饿坏了?
方多病最先提议,大家向李莲花这个寿星敬酒,三番下来,热烈的酒彻底点燃了气氛。
雪月心侧目便见到,雪奴不知何时放在自己身后的红色浮光锦,莲花与雪花并蒂盛开的刺绣盖头,与今日李莲花与雪月心所穿婚服,是甚相匹配的一套。
雪奴精准捕捉到了雪月心的微表情,趁着酒意,快速起身,将盖头向上一抛,稳稳盖住雪月心的头,雪月心没有拒绝,只是停在那里。
“拜堂成亲咯!”起哄的声音再次响起。
雪月心握着酒杯的手控制不住发紧,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酒杯放下,朝李莲花侧头,隔着盖头,雪月心能够感受到李莲花的怦然心跳,“心儿,我们......”
雪月心忍不住眼眶发红,打断了李莲花的话:“我还没有好好祝愿今日的寿星,天大的事,都得暂且靠后。”
说完,雪月心双手扶住酒壶,十指绕着酒壶交叉,为李莲花斟满一杯酒,缓缓说道:“一愿郎君千岁,二愿郎君常健,三愿......”
雪月心突然哽咽了,方多病脱口接下后面的话:“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礼成!送入洞房!”
李莲花白了方多病一眼,慌忙朝雪月心解释道:“这小子喝多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心儿莫怪,今日是我礼数不周,但成亲该有的,我们......”
“确实喝多了,”雪月心再一次打断李莲花的话,“酒后美梦,也是一场幸事。”
“什么?!”李莲花心中一滞,才注意到雪月心的双手,在酒壶之上,早已捏诀,刚刚还热火朝天的众人,突然就倒下睡去,嘴角高展,美梦入怀。
“心儿,你......用了风花雪月的致月之境?”李莲花反应过来,致月之境,梦魇为牢,梦可以是噩梦,也可以是美梦。
李莲花同雪月心一样,是风花雪月大成之境,所以雪月心的致月之境对李莲花无效。李莲花想过,今日他与雪月心的婚礼,也许不能如愿以偿,成功拜堂,缔结天契,但是却没有想到,雪月心竟然排斥这场婚礼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给众人一场黄粱美梦。
李莲花的心必然是疼的,通红的眼眶问不出质问的话,他很清楚自己与雪月心的感情,若非雪月心有了一去不复返的决定,她是不可能拒绝自己的。
“心儿,”李莲花的眼神已然哀求,“不要,不要丢下我,无论前路如何,让我跟你一起,我......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一个人苟延残喘活一次......”
“对不起,”雪月心轻轻的声音,早已泪流满面,与李莲花相抵的额头向上一划,四唇相碰,难舍难分。
突然,李莲花感觉大脑开始晕眩,一种无力感,根本没有办法对抗袭来的睡意。
“心儿......我不该被你的致月之境干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莲花努力撑住疲惫的眼神,但近在眼前的雪月心的样子,还是变得模糊起来。
“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随着雪月心的声音落地,李莲花在震惊中沉入梦境。
原来,雪月心在右天字一号厢房里的风月阵中看出,雪花最后之所以能够用自己的须弥小境困住月风,送月风离开天外神境,就是因为她当时怀了月风的孩子,月风对雪花的风花雪月之力无感,但对带着自己血脉的风花雪月之力,却无法抵挡。
雪月心温柔地安置好李莲花,拿出今日原本要当做生辰礼物,送给李莲花的酒葫芦。这个酒葫芦,是雪月心当初找到碧茶之毒毒发,几近身亡的李莲花时,李莲花身上唯一的东西。因为跟着李莲花奔波与受伤,酒葫芦已经残破不堪。
后来,雪月心知道,这个酒葫芦是李莲花的师父漆木山,留给李莲花唯一的念想,便想方设法复原了这个酒葫芦。
以前李莲花的师父在时,李莲花从来都不知道,喝酒有什么好的。后来,他懂了。雪月心希望,这份念想能够继续支持李莲花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