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翰墨鸿影:陈芳烈科学文化随笔
- 陈芳烈
- 2206字
- 2025-04-05 01:10:49
我与《知识就是力量》
我与《知识就是力量》的接触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那时,它已是享誉全国的一本综合性科普期刊。它的名望与以下几件事密切关联。
首先,它的刊名是中国人民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所题。《知识就是力量》在周总理的关怀下正式出版后,就像它的刊名所预示的那样,成为一代青年探求知识、追求科学真理的亲密伙伴,而“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至理名言,也随着杂志上周总理的手迹而广为流传。
其次,从创刊到今天,《知识就是力量》一直是由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中华全国总工会和中国共产主义共青团中央委员会三家权威单位联合主办的。获得如此多厚爱的,恐怕找不出第二本类似的科普刊物了。
第三,《知识就是力量》有一位从20世纪30年代就开始办科普刊物的德高望重的主编——王天一先生。这也是令全国其他同类期刊羡慕而望尘莫及的。
我自从完成天一主编那篇“命题作文”—《人类怎样通信》之后,与《知识就是力量》的联系就多了起来。正巧我妻子从日本研修回来,带了一大箱日文资料。这正好让我在山沟里自学的一点科技日语派上了用场,有了“真枪实弹”的用武之地。80年代初期,我每隔两三个月便在《知识就是力量》上发表一篇编译文章,多数取材于这批资料。

《知识就是力量》创刊号(1956年)
日文的科技资料大都比较注重可读性,很适合于作为编译科普文章的蓝本。特别是那形象生动的插图,是欧美同类书刊上所难得见到的。所以,多年来我一直保存着这批资料。尽管有些技术已经过时,但它这种面向大众、图文并茂的形式依然值得借鉴。
与《知识就是力量》接触多了,我发现,它的有名和成功,不只是由于它头顶上有上面讲的三道“光环”,还由于它的内部实力以及独具一格的办刊思路和办刊风格。打开杂志,跃入眼帘的首先便是一个强大的编委会阵容,许多很有创作实力的作者,如朱毅麟、李元、朱志尧、文有仁、甘本祓、冯昭奎、齐仲、郝应其、莫恭敏等都在其中。后来,由于我常有作品在《知识就是力量》上发表,受到编辑部的重视,我的名字也忝列其中。

1984年6月,《知识就是力量》杂志首届编委会在北京科学会堂召开会议。这是编委们和编辑部同志的合影
当时,《知识就是力量》的编委很少有挂名的。大家都把为它提供高质量的稿件看作一种责任,精雕细琢,精益求精,这为期刊的质量提供了基本保证。当时我写作的科普文章,也大都首发于《知识就是力量》,我以能在它上面发表文章为荣。日积月累,到1986年,我发表在《知识就是力量》上的文章已经有十余万字,内容基本覆盖了我所从事的信息和电信专业的一些主要方面。这时,已是《知识就是力量》负责人的赵震东同志主动找到了我,说是想把我发表在这本杂志上的文章汇集在一起,出版一本个人专辑,作为“知识就是力量丛书”中的一本。集腋成裘,眼看自己多年来一字一行“爬”的格子也有了小小规模,欣喜之情自不待言。我心里也十分感激《知识就是力量》新老主编和编辑所付出的劳动。我将这本书定名为“现代通信剪影”,请时任科普出版社副总编的天一同志为这本书写了一篇序言,题为“迎接信息时代”。
一本杂志,有众多的作者愿意给它写稿,总是有一定缘故的。固然与它的名气有关,但此亦非唯一甚至是主要的原因。我曾就此与《知识就是力量》的许多作者交谈过,大家都认为,《知识就是力量》当年能把这么多科普作家吸引到自己的周围,是由于他们看重人才而不看重关系;是由于他们作风严谨,勇立潮头,锐意创新;还由于他们尊重作者,能为作者创造一个和谐的创作环境,真心实意地给作者以帮助。
当年的《知识就是力量》有很强的“精品意识”。它所发表的文章虽大都取材于国外报刊,但很少是直接翻译过来的,多数文章都是由编辑精心策划,请学有所长的作者在阅读和消化大量国外资料的基础上,用通俗的语言和读者容易接受的方式写出来的。

“知识就是力量丛书”之一——《现代通信剪影》书影
《知识就是力量》的插图也一向是很讲究的。在充分运用图和照片等形象思维的手段方面,《知识就是力量》曾在科普刊物中起过很好的示范作用。我从被动找图到主动“集图”,与《知识就是力量》的引导和启发也是分不开的。
《知识就是力量》注重质量,可以从一个具体事例上得到印证。1983年,是“世界通信年”。世界通信年中国委员会为此组织了优秀通信科普作品的评奖活动。当时全国几十家报刊共选送了数百篇文章参评。评选结果出来后,获奖文章最多的是《知识就是力量》,竟占了获奖文章总数的1/6。当年的《知识就是力量》,不仅是培育精品良种的沃土,也是哺育出无数优秀科普作家的摇篮。
当年的《知识就是力量》还有一个很好的传统,就是编辑人员的工作都十分投入。他们真正称得上是作者和读者的朋友。他们每个人都分工联系若干编委和作者,经常听取来自各方面的意见。与我联系较多的,除了天一同志之外,还有赵震东和秦力中,之后还有曹嘉晶等。他们向我约稿,一般都能把读者的要求告诉我,并提出自己的一些见解。文章见刊后,他们还能向我反馈一些读者的反映。他们约稿、取稿大都是不辞辛苦、亲自登门。我很为他们的精神所感动,即便是后来随着工作担子的加重,稿子写得比以前少了,但对《知识就是力量》总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对它的约稿也总是在所不辞、尽力而为。
我写这段有关与《知识就是力量》交往的往事,是出于对当年作者与编辑之间那种为共同事业而荣辱与共关系的怀念,也是对我所挚爱的期刊——包括我曾当过编辑或曾是它的作者的那些期刊不断创新、再续辉煌的祝福和期待。
摘自“书林守望丛书”之《我的科普情结》,2009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