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净灵阁的晨雾裹着清甜的灵韵，从雕花窗棂钻进来，落在中央的玉台之上。万灵谷灵核被置于玉台中央，沈慕言正蹲在台前，指尖捏着阵纹玉符，符面灵光顺着灵核表面的纹路缓缓游走——晶核上那圈被邪气啃噬的痕迹，已在纯灵脉滋养下淡了几分，却仍残留着道极细的黑纹，像条蜷缩的小蛇，与黑袍修士骨牌上的枯骨宗标记隐隐呼应。

“这纹路不是自然侵蚀的。”沈慕言忽然抬头，将玉符递到林澈面前，符面映出的放大纹路里，能看到细碎的刻痕，“是有人用特制的刻刀，在灵核上刻了枯骨宗的‘蚀灵印’——邪阵能这么快控制灵脉，全靠这印子做引子。”他说着用指腹轻轻蹭过灵核表面，动作轻得怕碰碎晶核，“之前枯面修士的陶罐、黑袍修士的骨牌，都有相同的印子，他们是故意针对灵脉下手的。”

林澈俯身细看，清心铃的穗子轻轻扫过灵核，金芒触到黑纹时微微震颤。他指尖凝出缕金丹灵力，顺着刻痕缓缓渗入——灵力游走间，竟感受到股微弱的共鸣，像是在遥远的地方，还有另一枚带着相同印子的灵核。“不止万灵谷灵核。”林澈收回手，眼神沉了几分，“枯骨宗可能在其他灵脉地也下了印子，他们想逐个污染修仙界的灵脉根基。”

窗外突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赵天雷扛着灵晶碾，灵蛇缠在他肩颈间，尾巴尖还勾着个鼓囊囊的布袋子，兴冲冲地闯进来：“林道友！沈道友！你们看我买了什么！”他把布袋子往桌上一倒，云纹麦、灵糖、蜜渍灵果哗啦啦滚出来，颗颗饱满鲜亮，“炼灵城的修士听说我要做糕，还额外送了罐‘灵乳’，说掺在麦粉里能让糕更软！”

灵蛇从他肩上滑下来，尾巴尖挑出颗最大的蜜渍灵果，递到林澈面前，又挑了颗递给沈慕言——小蛇记着之前两人护着它的恩情，连选果子都要挑最好的。守护灵也跟着飘进来，小短手捏着片灵叶，轻轻放在灵核旁，像是在帮灵核遮挡晨雾，惹得沈慕言忍不住笑：“你倒会疼灵核，等赵天雷蒸了糕，也分你块。”

金毛犼跟在最后，嘴里叼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灵草——是之前林澈说能滋养它鬃毛的品种，此刻它把竹篮往林澈脚边一放，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腕，独角泛着淡金的微光，像是在邀功。

“先别急着做糕。”林澈揉了揉金毛犼的头，转而看向赵天雷，“你去买材料时，有没有听到修士们说万灵谷的事？灵核来自万灵谷，咱们得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枯骨宗的更多线索。”

赵天雷捏着灵糖的手顿了顿，随即把糖塞进布袋：“对！先查线索！等从万灵谷回来，我再用那边的新灵材做糕！”他说着把灵晶碾往墙角一靠，灵蛇立刻缠上碾柄，帮他把散落的麦粉归拢到一起，动作熟练得像个小帮手。

沈慕言收起阵纹玉符，从怀中掏出本新装订的册子——是他昨夜熬夜整理的，上面画满了枯骨宗的标记、邪阵图谱，还有灵脉分布路线。“我比对了《古器考》和城主给的旧卷宗，万灵谷是南方灵脉的源头，若那里被枯骨宗控制，整个南方的灵脉都会受影响。”他指着册子上的地图，“从炼灵城去万灵谷，要经过‘迷雾林’，那地方灵脉紊乱，容易藏邪祟，咱们得提前准备好破雾的法器。”

“破雾？我有办法！”赵天雷突然拍了拍手，从布袋里掏出小半袋灵麦粉，“灵麦粉的甜气能驱散邪气，之前在护灵堂试过！到时候我把粉磨细了，撒在清心铃的光罩上，肯定能破雾！”灵蛇在一旁点了点头，尾巴尖对着麦粉袋晃了晃，像是在赞同他的主意。

林澈看着众人忙碌的模样，指尖摩挲着清心铃的穗子，心中泛起暖意。他走到窗边，望着炼灵城的街道——此刻街上已恢复了生气，修士们忙着清理残留的邪气，孩子们拿着灵糖追逐打闹，炼灵坊的烟囱也重新冒出了炊烟。“下午出发。”林澈转身，语气带着笃定，“出发前，咱们去跟城主告个别，顺便问问万灵谷的详细路线。”

众人点头应下，各自忙碌起来：沈慕言继续研究册子，在迷雾林的位置标注出危险点；赵天雷蹲在角落，用灵晶碾将灵麦粉磨得更细，灵蛇和守护灵在一旁帮他筛粉，防止有粗粒；林澈则走到金毛犼身边，帮它把竹篮里的灵草分成小份，教它如何自己敷在鬃毛上——金毛犼学得认真，时不时用头蹭蹭林澈的手，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正午时分，众人来到城主府。城主早已备好万灵谷的地图，还额外给了他们三枚“护灵符”：“这符能在灵脉紊乱处护住心神，迷雾林里有‘幻雾’，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你们用得上。”他说着把地图递给林澈，又看向赵天雷，“我让人给你装了袋万灵谷特有的‘雾灵麦’，比云纹麦更甜，你做糕肯定好用。”

赵天雷接过雾灵麦，眼睛瞬间亮了：“多谢城主！等我从万灵谷回来，一定给您蒸最大的糕！”灵蛇也对着城主吐了吐信子，尾巴尖晃得欢快。

告别城主，众人背着行囊，踏上前往万灵谷的路。炼灵城的城门在身后渐渐变小，赵天雷扛着灵晶碾走在中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沈慕言握着地图和玉符，时不时提醒大家避开灵脉紊乱的区域；林澈走在最前，清心铃的穗子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金芒在前方铺出安全的路径；金毛犼驮着守护灵，跟在最后，时不时停下来，对着路边的灵草嗅一嗅，像是在记忆沿途的标记。

夕阳西下时，他们来到迷雾林的入口。林林的雾气从林中涌出，带着淡淡的凉意，隐约能听到林中传来的灵鸟啼鸣。林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众人：“准备好了吗？进去后，无论看到什么幻觉，都要守住本心，跟着清心铃的声音走。”

赵天雷握紧灵晶碾，灵蛇缠得更紧了；沈慕言举起阵纹玉符，符面灵光亮起；金毛犼的独角泛出金光，守护灵飘到林澈肩头，小短手捏着灵果核，做好了随时应对危险的准备。

林澈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迷雾林。清信铃在雾里传开，身后的伙伴们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