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米婆送子

“加入...”

“加入...”

“你...”

随着一阵头痛,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脑海里满是些找不到源头的碎碎念,有点像低语,也有点像小声呢喃。

恰逢此刻窗外正是大雨,一道惊雷声陡然炸响,隐隐约约我好像透过雷光看见我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影子,这回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和尚。

我很确定他是个和尚,虽然我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他头顶的戒疤却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距离上次去找过周叔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周。他暂时将一串祖师开过光的天珠借给我了,他说这串天柱能短暂的将我的身份转换为地职中的濮拂,骗过因邪眼发现我的邪物。

濮拂者,受三等地职,察物已录天数。换句话说濮拂者能看见六等物,而不被察觉,但是仅仅只能看见。

周叔说这件事源头还是在溪流山,可能要解决还得去一趟溪流山,不过他一个人可能搞不定,所以要去寻一些帮手。在这期间,他嘱咐我带着这串天珠伪装成濮拂,一般的六等物见了会下意识的忽略我的存在。

不得不说,这串天珠的效果着实不错,自从带上之后,我这一周再无梦见过“夜魅”。

只是今日确实又梦见一个不知名的和尚,这却是不美了。

其实我对这些存在于视野之外的事物的看法还算平和,并不是那种畏之如虎,相比于正常人来讲,在最开始一段不适应的恐惧期过后,我反而是有些兴致勃勃。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你某一天早上在床上睡觉,闹钟响了,你去伸手关闹钟,结果摸了一把猫。然后猫突然说了一句,莫挨老子一样。

第一时间你想的可能是,我家的猫猫会说话唉。

大概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我能看见神唉,就是有点活不长这样子。

这种想法这些天有些浓烈起来了,主要是也对这些事情确确实实没什么办法。

在这个“和尚”出现后,我就立马给周叔打了个电话,结果一直未接通,显示他不在服务区。我感觉周叔可能是上山了,至于到底是哪座山,我想肯定不是龙虎山,因为他真的不会掌心雷。

说起来,我在之后真见过龙虎山的道士使过雷法,还有一奇人也会,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话说回来,周叔联系不上,于是我只好自己寻些自救的法子。

前面说到,在研究民俗这块,其实我是认识不少奇人异事的,只不过大多数在最后成稿的时候都拿着科学解释了那些个现象,这也导致了我对这些神秘事物的期待感不断的下降。

但是其实确实是有个人令我印象十分深刻,如果一定有谁有法力的话,我觉得一定是她。

那是个被人唤作“米婆”的女人,虽然被唤作“米婆”,但其实她的年龄并不大,可能三十岁前后这个样子。

当时是应导师的要求,我去萍乡进行考察,接到线报说当地出了个怪事,村口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被石头包着的孩子。

为了降低社会影响,和宣传科学,市里找到我导师要求他派人去以科学的方式处理这个事,好巧不巧找的人恰好就是我。

等我过去之后,发现这件事已经被处理了,处理人就是这个米婆,她说是某个不懂事的初中生小妹妹生了搁孩子怕被骂,就丢在了一块凹进去的石头里面,那个发现的人早上没睡醒还以为这个孩子是从石头里凭空冒出来的。

诺,事情到这里很明显了,我也就顺势写了份告示交了差。

但是注意这里的关键点,她并没有说孩子怎么处置了,我问得时候只是说妥善安置了。

直到我离开的前一晚,我做了一个梦,现在想来又好像不太像梦。

大概两更天,天昏昏沉沉的。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准备起夜上厕所。

忽的一阵阴风传来,我忽的听见一阵脚步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

紧接着是一阵鼓声。

这一下就给我整的清醒起来,我急忙循着声音就找了过去。

声音是从一件房子里传来的,奇怪的是这几日我在村里转了好几遍却是没见过这间房子。

这是一件白色的房子,也不太对,有点像帐篷,外面是白色狼皮子,四面撑着的有点像骨头,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骨头。

轻手轻脚的摸过去之后,我在里面看见了米婆。

这个三十岁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披风,浑身上下抹满了绚丽的色彩。

这间房子不大,只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八臂四首的神像。

或许是我看错了,但是我感觉到我在看它的时候,它的眼球忽的转了一下,看了我一下。

就那一下,我忽的浑身战栗了一下,感官在这一刹被完全剥夺掉,大恐怖!就在我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神像却早就恢复了原样。

但是我却没时间继续纠结这件事,因为米婆动了。

她忽的蹲了下来,将一张纸,不对,应该说是一张皮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子做成的纸。

她将其折成了一搜船,然后放在了神像前。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桌子冒出来一小块河流,而且它只出现在那个纸船下面。

这是米婆开始唱起歌来,

“迷路的,迷路的狗子

和南方的婆子一起去

去剩下的,美丽的河里

和黄金般的酥油,母乳做的灯一起

抱着天空的儿子

抱着大地的儿子

抱着风的儿子

和鸟一起

和鹿一起

和山里的不可说的名字一起

献给........”

随着她的歌声,那个纸船里忽的出现了一个孩子,我隔的有点远,看的不甚清晰。但是可以明确的是,这是一个很怪异的孩子。

他的皮肤有点像石头,也有点像老树。

紧接着桌子上的烛火忽的大了起来,桌子也开始变大,船上好像出现了一只蚊子大的小鸟。即便搁很远也能听到叫声,然后是玩具大小的鹿。紧接着无数的老鼠冒了出来,从河流的一头啃噬到船,再啃噬到另一头。

这个时候米婆的声音却是完全的消失了,只剩下老鼠啃噬的声音。

准确的说,我的眼里和耳朵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米婆的存在,被牢牢固定了神台之上。

等到这些老鼠啃噬掉所有东西,我忽的看见那神像好像又笑了一下。

他的八臂合成了双臂,他的四首变成了一首。然后其余的全部消失掉,只剩下那一张不威自怒的脸,忽的变成了笑脸。

紧接着,便是一声婴儿的笑声。

从我的脑海深处猛的响起来,一时间浑身上下仿似被电打过一般,战栗不安。

这个时候我忽的醒了,还是在离开前的那个房间,还是二更天。

唯一不同的是,我手里多了一片不知名生物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