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收服张良

“章邯，传令下去，撤走七成兵马。让影卫换上便装，仔细盯紧。”

“诺。”

翌日拂晓，章邯带着一身露水匆匆入宫：“果然如陛下所料，昨夜共13批，42人妄图潜入。”

嬴政翻阅着竹简，头也不抬的询问：“查到什么没有？”

“回陛下，其中25人是六国贵族，20人是诸子百家，剩下两人是江湖游侠，并且——”

“嗯？”嬴政抬起头。

章邯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明夜他们要在此处集会。”

章邯将地图在案几上铺开，指尖顺着一条隐秘的虚线移动，“此处地下甬道，经墨家子弟改造，出口直通渭水。”

“城西废弃的冶铁坊？”嬴政轻笑一声：“倒是会挑地方。”

“陛下，明夜子时，要不要...”章邯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让影卫换上便装，混进去。”

章邯瞳孔微缩：“陛下的意思是...”

“朕要看看。”嬴政将竹简扔到桌面上“这潭死水里，究竟藏着多少大鱼。”

次日子时，冶铁坊静得可怕。几只老鼠正在啃食不知名的腐肉。

“消息确凿？？”一个披着斗篷的老者声音发颤，“北疆真有吃人的怪物？”

黑暗中，有人嗤笑一声：“那暴君的鬼话你也信？这分明是要调虎离山！”

“可那奇怪的盒子...”一个年轻些的声音犹豫道，“宫里也有消息说，能放出会动的图画...”

“还有那奇怪的战车，这两日往返于长城、咸阳，不仅速度飞快，还不用马匹”

“墨家呢？你们钜子最近和暴秦走那么近。莫非已经投诚了？”

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叛徒，我们才是墨家正统。倒是农家、医家——”

说话之人突然转向阴影中的另两群人，“今日下午那暴君为何召你们入宫。”

“商家人呢？你们经常与那暴君贸易，你们首领见到那暴君年轻了吗？”

“楚国景、昭、屈氏呢？项氏一族被全部抓捕，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

“安静！”主座上的黑衣人突然抬手，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密室瞬间寂静下来。

潜伏在暗处的影卫悄悄挪动位置，借着月光月光细看。

“是他？！”影卫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谁能想到，这个当初刺杀始皇帝后，唯一全身而退的人，竟然就躲在咸阳。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他的藏身之处：“这位朋友，听了这么久，不打算现身一见吗？”

密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影卫的后背渗出冷汗。

“既然来了。”那人的袖中飞出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就别走了。”

刹那间，影卫猛地侧身，匕首擦着他的咽喉划过，在颈侧留下一道血痕。

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刃，顺势冲向那人：“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保护公子。”那人身旁的两个侍卫见状与影卫战在一起。

“铛——”

金属交击的脆响在密室内回荡。借着这一击的反震之力，影卫急退三步，后背已贴到冰冷的墙壁。

眼见退无可退，他突然一个矮身，匕首擦着头皮划过，削断几缕发丝。

密室内的其他人早已乱作一团。

“有奸细！”

“快走！”

众人如惊弓之鸟，纷纷冲向各个出口。可刚冲出冶铁坊，就被埋伏在外的秦军团团围住。

火把的光亮中，秦军的弩箭已对准了每一个试图反抗的人。

那两人见势不妙，突然虚晃一招，袖中甩出几枚铁蒺藜。

影卫急忙闪避，却见对方已如游鱼般滑向墙角的一处暗道。

“拦住他们！”影卫大喝。

几名黑甲卫士向几人扑去，却见那人袖中射出两道银光。

“噗噗”两声，两名卫士应声倒地，咽喉处各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让开！”

影卫怒吼一声，短剑直接刺进一名侍卫的心脏。。

另一名侍卫见状，竟不退反进，用身体硬接短剑，同时死死抱住影卫。“公子，快走！”他嘶吼着，鲜血从嘴角流出。

那人趁机钻入密道。就在影卫挣脱束缚的瞬间，另一名垂死的侍卫猛的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

“轰——”地一声巨响，密道入口在烟尘中轰然坍塌。

等王贲带人赶到时，只见几名影卫正在尝试扒开碎石。

“王将军，属下办事不力，被那贼人逃走。”

王贲挥了挥手，“无妨！”

随后转身看向被俘虏的一众人：“把他们打入大牢。”

渭水，只见一个黑影刚从水中爬上岸边。数十张强弩同时上弦的“咔嗒”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别动！”章邯的弩箭已对准那人后心。

黑影缓缓转身，月光下露出一张与张良七分相似的脸。章邯瞳孔一缩，一把扯下他的面具：“你不是张良！”

那人嘴角突然溢出黑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大韩...必兴...”话音未落，人已气绝倒地。

与此同时，渭水南岸的茅草屋内。

真正的张良正在收拾行装，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鸟鸣声——三长两短，正是约定的暗号。

“失败了么...”他轻叹一声，将最后一卷竹简塞入行囊。正要推门而出，却听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子房先生，这么急着走？”

张良的手僵在半空。透过茅草的缝隙，他看见嬴政正负手立于院中。

“公子，外面只有那暴君一人，我们带你杀出去。”

“罢了罢了。”张良叹一口气，摆了摆手。

张良推开大门，果然，嬴政身后的黑暗中涌现出数十名黑冰台精锐。

“陛下好手段。”张良苦笑着推开门，“良，自愧不如。”

张良上下打量着这位已经变年轻的帝王：“看来民间传言是真的了。”

张良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陛下真的受到仙人相助。”

嬴政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那块神秘的平板。屏幕亮起的瞬间，张良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但很快被上面闪动的画面吸引。

“这是...”

“此物名‘平板’，可阅古今之事。不妨一观。”

张良迟疑地接过，画面上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博浪沙刺秦，铁椎误中副车；下邳遇黄石公，得授《太公兵法》...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画面跳转到沙丘宫变——垂死的始皇帝，篡改的遗诏，胡亥矫诏登基...当看到赵高指鹿为马时，张良露出了讥笑之色。

而当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这位韩国贵族的后裔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

“这...这...”他的声音干涩得可怕，“当真如此？”

画面转到他自己——投靠景驹时的踌躇满志，复兴韩国失败后的颓唐，最终辅佐刘邦建立大汉...张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砰！”平板突然黑屏。张良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被汗水浸透。

“原来...如此。”他艰难地吞咽着，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难怪。天机已变。”

“现在明白为何朕要留你性命了吗？”嬴政收回平板，“北疆的怪物若是突破长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张良仰头望着满天星斗，突然发出一声长叹：“陛下给我看这些，就不怕我...”

“怕你什么？”嬴政打断他，“怕你将这些告诉他人？还是怕你依旧与朕为敌？先生以为，这些事说出去谁会信？再者...”

嬴政脸上露出一抹讥讽：“朕活着的时候，六国余孽尚且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般东躲西藏。如今朕得仙人相助，重返青春，手握神器，神种——”

“你觉得，就凭那些只会躲在密室里密谋的丧家之犬，能翻起什么浪花？”

张良沉默许久，缓缓跪下，“陛下如此诚意，良若再执迷不悟，便是愚不可及。良，愿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