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记忆碎片

夜色沉沉,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阿海站在礁石之上,手中紧握那根刚刚从沙土中拔出的金属杆,指节发白。林小满、苏小渔和陈伯围在他身边,神情凝重。

“这东西……不是普通的干扰器。”林小满用检测仪扫过金属杆表面,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让她眉头紧锁,“它似乎在模仿阵法的能量频率,试图混淆节点之间的联系。”

“也就是说,有人已经掌握了我们阵法的部分原理?”苏小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阿海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胸前的玉佩,那块自爷爷病重后便一直贴身佩戴的古老玉石,此刻正微微发热,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将手指轻轻抚上玉佩表面,冰凉的触感下,竟有一丝奇异的波动顺着指尖传入体内。

刹那间,眼前的世界一暗。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不在海边,而是在一片陌生却又熟悉的海域之中。天空泛着奇异的蓝紫色,海水翻涌如墨,远处有巨大的帆船缓缓驶过,桅杆上挂着写满符文的布幡。

这不是现实。

是记忆——别人的记忆,却清晰得如同亲身经历。

他看见一群身披兽皮的先民站在海岸边,手持长矛与骨制法器,围绕着一块巨大的青石布置某种仪式。青石中央嵌着九枚形状各异的玉佩,每一枚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一位年长者站在最前方,双手高举一根铜铃,口中念念有词。随着铃声响起,海面上浮现出一道道光纹,宛如阵法启动的轨迹。

画面一闪,场景转换。

那名年长者独自坐在崖边,手中摩挲着一枚玉佩,眼神深邃而悲伤。他身后,是一片燃烧的村落,火光映红了整片海岸。

“守护者……必须以血为引,以命为契。”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像是那位年长者的遗言。

紧接着,画面剧烈晃动,玉佩被猛然抛向空中,光芒四射,整个天地仿佛都在震动。接着,一切归于黑暗。

阿海猛地睁眼,发现自己仍站在礁石之上,周围的一切未曾改变,但胸口的玉佩却比之前更烫,仿佛刚从炉火中取出。

“你怎么样?”林小满扶住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阿海声音有些干涩,目光游离地望向远方,“关于玉佩的真正用途。”

陈伯闻言立刻上前一步:“你看到了什么?”

阿海缓缓开口,将刚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讲述出来。当他提到“九块玉佩”和“献祭”这两个词时,空气仿佛骤然冷却了几分。

“所以,这块玉佩……并不是单纯的护身符?”苏小渔低声问道。

“它是钥匙。”阿海点头,“也是代价。”

林小满皱眉思索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村志里曾提到,很久以前碧海村每隔几十年就会发生一次‘海祭’,族中有能力的人会被选中,进入海底神庙完成某种仪式……但后来这些记载都被抹去了。”

“难怪爷爷从来不提这些事。”阿海喃喃道。

他想起小时候,每当自己问起关于村子过去的传说,爷爷总是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擦拭那枚翡翠扳指。现在想来,那枚扳指或许也藏着某种秘密。

“我们必须回去。”阿海果断地说,“去爷爷那里。”

几人迅速返回村里,穿过寂静的小巷,来到阿海家的老屋前。

门虚掩着,屋内灯火昏黄。

他们推门而入,只见爷爷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正对着灯光细细端详。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阿海身上,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你终于看见了。”爷爷轻声道。

阿海心头一震,缓步走近:“您知道我会看到那些画面?”

爷爷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玉佩轻轻放在桌上:“这块玉佩,是你太爷爷留下的。当年,他是最后一个完成海祭的守护者。”

“海祭……就是献祭?”林小满语气震惊。

“是牺牲,也是传承。”爷爷的目光落在阿海脸上,带着深深的期许,“每一代守护者,都要用自己的生命维持阵法运转,直到新的继承者出现。”

阿海沉默良久,最终开口:“那九块玉佩呢?它们在哪里?”

爷爷缓缓起身,走到墙角的一只老旧木箱前,打开盖子,从中取出一个布满岁月痕迹的罗盘。

“这是你们这一代要走的路。”他说,“去找剩下的玉佩吧。每找到一块,你们就能更接近真相。”

阿海接过罗盘,感受到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力量从其中传来。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任务,更是责任。

“还有件事。”爷爷突然压低声音,“周天豪的背后,不只是商业利益那么简单。他掌握的信息,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阿海心头一紧。

“什么意思?”

爷爷却没有再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然后转身走向里屋,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光线中。

窗外,海风依旧呼啸,仿佛也在催促他们踏上新的旅程。

“我们下一步去哪里?”苏小渔问。

阿海低头看向罗盘,指针微微颤动,指向东南方向。

“双月岛。”他缓缓开口,“那里,藏着第一块失落的玉佩。”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夜还未尽,但他们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