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橘与枳

欢迎来到遇见咖啡厅。今天,我们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她叫小小,20多岁,长得挺好看的。她显得有备而来,还没等我问她需要什么咖啡,她就主动说:“我有故事可以分享给你。”我说:“可以。”于是,故事开始了。

“我生活在南方,家里很有钱。在父母眼里,我是公主;在老师和同学眼里,我是学霸。一直以来,我的成绩都名列前茅,自然没有把高考压力放在心上。尽管有点小失误,我还是考上了上海复旦。高考结束后,我决定去旅行,目标是BJ的长城。俗话说‘不上长城非好汉’,所以我也想当好汉,登上长城。

“到了BJ,我游览了长城等名胜古迹。在游览过程中,我遇见了他——一个卖橘子的男孩,戴着一副眼镜,年纪和我差不多。他的主业应该不是卖橘子,可能是大学生兼职。本着关爱同学、帮助同学的想法,我决定去买橘子。其实,他长得还挺帅的。我问:‘这个橘子多少钱?’他说:‘一块一斤。’旁边的橘子却卖三块一斤。我好奇地问:‘这两边的橘子看起来差不多,为什么那边那么贵?’其实,我并不太在乎这点钱,只是想多听他说话(他的嗓音很好听)。

“他解释说,这边是当地的橘子,那边的是南方的橘子。这让我有点不高兴(在家里我从未买过东西),觉得卖东西的还有地域歧视。南北不都是中国的土地吗?价格怎么能差三倍呢?为了显示我没有歧视,我毅然决然地买了当地的橘子。我告诉他我要买这边的橘子,他有点吃惊:‘你确定要买这橘子?’我点了点头。旁边的大妈们心想,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挺聪明的,不会脑子有问题吧?或许她有什么目的,可能是看上这个男孩了。年轻真好,大妈们嘴角上扬。

“如果我知道大妈们是这样想的,我一定会哈哈大笑,因为以后我可是要嫁给吴凡的人。这时,我问她:‘吴凡他娶你了?’她说:‘娶你个大头鬼呀!’后来,他开始装橘子,装了很多。我猜他一定在想,终于碰见一个冤大头,把这些橘子都卖出去了。他给我橘子,我给他钱。

“‘你还真要了,你不知道北方的橘子是苦的?’她说。后来我才知道,我叫服务生小王给她端上一杯咖啡,说:‘喝杯咖啡吧。’她喝着咖啡继续说,买完橘子后,她去等出租车。一会儿,出租车来了,她正准备上车,忽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说:‘你要干什么?’他说:‘送你点橘子,反正这些再也不会有人买了。’我有点生气,什么是‘再也不会有人买’?本姑娘心地善良,不和他一般见识,接住了他送的橘子。望着他的背影,我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我笑了,心里想,你还有恋父情节呢?她只是在开玩笑,怎么会有恋父情节呢?

“坐在出租车上的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觉得他特别好看。在车上,我吃起了买的橘子,真苦,难怪没人买。司机看见我的异样,说:‘你买到枳了吧,要不怎么会那么苦?’我问他什么是枳,他说:‘你没听过“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吗?枳特别苦,是用来入药的。’我说:‘哦哦哦。’司机又说:‘刚才那个男孩不错,居然把枳和橘分开。现在越来越多卖家分不清枳和橘,就乱放。刚才那一袋一定是橘。’我心里想,他不会那么好心吧,如果好心为什么会卖给我枳呢?一定不是橘,是枳。

“咖啡喝完了,我叫小王又给她上了一杯,问她那一袋是橘吗?她说是。我打开送的那一袋,心想大不了再苦一次。我慢慢地剥开枳,掰了一瓣放在嘴里,正准备吐出来时,饱满的橘肉经牙齿的压迫,橘汁瞬间迸出,那甜甜的橘汁在嘴里回荡好久,真甜,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橘子。我问她:‘有那么好吃?’她说:‘有,但以后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橘子了。’这就是爱的味道。

“后来才知道,他叫张天,家里很穷,平时上大学都在帮家里卖橘子。那次我们相遇就是他在卖橘子。从那以后,我们慢慢地从相知到相爱,我和他恋爱了。刚开始恋爱时挺好的,但加上父母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南北的差异、父母的差异等,后来我们吵架也增多了。‘为什么你就不改变改变?为什么让我改变,你怎么就不改变呢?’甚至有时候提出分手,但我没有同意。大部分南北恋人都是这样。说到这里,她很苦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你们真的相爱就坚持下去。’过了很长时间,她走了。她走后,我才发现账还没结呢,哎!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快递送来,一看发件人是小小,我有点兴奋,会是什么东西呢?结果我失望了,是一袋橘子。我就看着橘子,心像赔钱了。过了一会儿,我叫小王来吃橘子。小王说:‘老大,你要亏本了,咖啡可比橘子贵多了。’我说是呀是呀,算个安慰奖吧。橘子应该很甜,赶紧吃。小王说:‘老大,不对呀,哪里不对了?这不全是橘子,还有枳。’仔细一看,还真是。原来她把橘子和枳混装在一起,我笑了。小王吃着橘子,心里想,老板真是变化无常,不过橘子还是挺甜的。

“两个人相爱,不必要求对方改变什么,变成怎样模样。守护最初的就好。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