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卫家推开院门的一瞬间,一只黑狗慌忙狂吠似要死守正在熟睡的人,刚狂汪两声,就夹着尾巴腰身一弯呜呜地朝安卫家跑去,脑袋蹭着安卫家赖在他脚前撒娇。
这几声狗吠惊醒了在梦里打转、迟迟醒不来的徐安谷,她终于从那惶恐的梦中得以解脱。徐安谷大口的喘着气,她在梦中发生的一切逐渐模糊,“落知、徐落知、知儿……”,可梦中大喊她旧名的那个声音让她的心依旧不肯停息。徐安谷一片混沌地走到桌前大口喝着茶水,似乎在安抚着自己。
“好了,好了,摸舒坦了没,你家主子还在睡?”安卫家拍拍狗的肚皮站了起来,听着房里的动静,拎着菜篮子朝厨房走去,“徐安谷金鸡打鸣了,还不起,记得今天要去干什么吗。”
徐安谷听这一声,慌忙地穿上衣物,整理了一番。拿着脸盆到院井里打水:“安小将军来得真是及时,每次救我于水火,我马上就好。”
“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安卫家嘴里泛着嘀咕,手上继续忙活着。
整理好的徐安谷靠在厨房门口:“安卫家别煮了,我们直接出发。”
安卫家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徐落知:“没大没小,喊哥知道吗,喊我大哥都如此轻松,到我这里怎么就指名道姓。”
“三天两头挑衅我的人,我才不喊。”徐安谷在安卫家面前拿了一块糕点。
吃完第一块自然有第二块,徐安谷刚伸手拿到,安卫家手快直接打在徐落知的手背上,糕点落回了盘子当中,徐落知一阵吃痛,安卫家冷着脸说:“知道不喊的结果了吗。”
“嘶!你想让我喊你,那你下手别这么狠啊,怪不得陈依婉不……”徐安谷甩甩手,提完陈依婉她就开始后悔了,她知道陈依婉是安卫家的痛。
安卫家叹了口气,拿了一块糕点放到了徐安谷的手里:“吃你的吧,刚刚还那么嚣张,不喊就不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你是不知道吗,还有依婉她不是不嫁,是我没能力迎娶,我们两派阵营,难道要她权衡利弊、左右为难吗?难道要我直接不顾天下安危、投奔敌营吗?小知了,你哥哥我自有打算。”
徐安谷听到一长串的啰嗦打算走人,听到“小知了”这个词怔愣了一下,突转嫌弃的表情说:“还你哥哥,哕~年岁要出二十的人能不能要点脸。我们正是意气风发时,要不直接把她抢过来,她……”
安卫家一拳砸在桌上:“她说那是她父亲!她说如果我这么干她恨我一辈子。”这一拳让徐安谷不再恍惚,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安卫家冷静下来看到徐安谷被吓到的样子,叹了口气,朝徐安谷的脑门弹了一个脑瓜蹦儿:“吓傻了?依婉说了她出嫁之日便让我前去迎娶。”
徐安谷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把吓掉在地上的糕点捡起来掸掸往嘴里一塞:“这还不是抢,我计谋多,我帮你。”
“娶依婉我一人足以,你去,出了状况,我可是只能护着我发妻的。”安卫家把做好的东西放进篮子里,“省省吧,走,出门。”
“我又要哕了!”徐安谷终是看着安卫家准备的东西,若有所思:“我来拿吧,其实,不用每年都去,大哥那边更着急吧。”
二人刚走到门口便看见槐花瓣被风吹落,像翻飞的蝴蝶,徐安谷嘴里嘀咕着‘落知啊’,她停下来驻足的一瞬间,安卫家便知晓了,他几步攀到树上,抽出腰间的匕首割下大簇的槐花,单手抓住纤细的树干一跃而下。
“大哥说先去拜拜你爹娘,再去他那也不迟。”安卫家将槐花递到徐安谷手中接过篮子,大步往前走,“快走,黑将军跟上。”
黑狗一听“黑将军”三字连忙仰头起身,汪了一声,乖乖跟在徐安谷身后。
上完徐安谷双亲的坟后,安徐二人骑马前往将军府,途径一竹林,偶遇一商队在此歇息,怎知徐安谷与这商队中的一人打了个对眼,跟着徐安谷狂奔的黑狗竟然忽停朝此人呲牙狂汪,此人却不以为然,引得商队其他人纷纷调侃,厌弃狗的则准备抄家伙驱赶。
徐安谷一听狗吠连忙掉头,与商队间隔十米处大喊:“黑将军走不走,再喊炖狗肉了。”又开始启程前往将军府,黑狗一听又汪了一声朝徐安谷奔去。
一刻钟后,将军府门口
安卫家与徐安谷栓好马,走进将军府,只见安庆歌正在习剑,安卫家朝自家侄子大喊一声:“庆歌!”吓得安庆歌的剑竟离手朝送点心的侍女飞去,安卫家一个健步打算拦下此剑,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不知何时徐安谷也动了身,将侍女扯至一旁。
“对不起。”安庆歌向侍女道歉后捡起剑来到安卫家面前:“多亏了知儿姑姑,小叔叔你差点害我闯大祸,我要向你发下战帖。”
安卫家摸摸安庆歌的脑袋瓜:“我有急事,改日与你一战,安谷我们去见大哥。”
“等等。”徐安谷在腰中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玩意儿给到安庆歌手中,“庆歌待会儿姑姑再教你如何使用这个玩意儿。”
将军府书房
“大哥我们回来了。”安卫家将刀往桌上一放,径直坐下开始倒水喝。
“安卫家我书房是没有刀架吗?”安卫国白了一眼自家弟弟,拿着一个图册与实物递给徐安谷:“安谷快坐,卫家你将东壤详图和我案上的书信拿来。安谷你看前些时日你改进的东西已经让工匠做出来了,我试了一下,改了以后方便了很多、出力也小,男女老少皆宜,但是威力立减,而且这个位置极其容易损坏。”
徐安谷若有所思,拿着东西在手里看了又看:“我再看看,大哥现在目前就做出这一件吗?”
“卫家,把这些挪到那去。”安卫国将安卫家拿来的图纸铺在桌上,“这个自然是三件,先看看信,前几日有人送至我府门,传口信将此呈于陛下,今早已与陛下商议,证据不足尚不可将其捉拿回朝,战报又频频上奏,东壤驻边将士已损近百人,陛下待会儿便会遣人……”
“爹,爹,方大人来宣旨了,喊你们前去院中。”安庆歌喘着大气,“我还得练。”
三人一听连忙起身,安卫家嗖嗖地收卷着图纸,突打趣到:“大哥你怕不是会什么召唤的仙术。”
徐安谷则将东西收在腰间,放好书信,环顾了一圈书房:“好了,走吧。”
“我要是会仙术还有那些乱臣贼子什么事。”安卫国不慌不忙将没喝过的茶盏递给安庆歌:“不够沉稳,喝完跟上。”
院中
“安卫国、安卫家听旨,顺天道、奉民意:命安卫家为东壤主帅,率领三千精兵前往东壤,整顿后明日启程。安卫国为后勤调令总帅,召令城外五百护卫队,保证战时粮草充足,即刻起程。悠悠苍穹,天下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