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脉与暗流

执法弟子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铁铸就的钉子，将林风钉在原地。通道口附近几个探头探脑的杂役瞬间缩了回去，如同受惊的兔子。

“你，昨夜在丁字柒叁号田守夜？”那执法弟子向前一步，青灰色的劲装衬得他面容更加冷硬，炼气四层的灵压如同无形的磨盘，缓缓倾轧过来，带着审视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林风包扎的手臂、苍白的脸色以及肩上那把沾满泥污血锈的破锄头上反复逡巡。

林风的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攥了一下，瞬间沉到谷底。问询？灵觉探查？矿洞异动后的排查！赵大虎的死因被归咎于矿洞邪祟，而他林风，是昨夜唯一的“目击者”和幸存者！更是今日那株“异常”玉髓稻的“照料者”！

这绝非普通的例行检查！这是怀疑！是冲着矿洞异动和赵大虎之死来的！一旦被对方强大的灵觉仔细探查体内，自己炼气三层的修为（刚刚突破，气息尚未完全内敛）、淬体后远超常人的肉身强度、甚至体内被滋养强化的五行灵根根基……都可能暴露！

绝不能让他探查！

电光石火之间，林风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示弱？恐惧？解释？在绝对的修为压制和宗门意志面前，都是徒劳！唯一的生机，在于转移焦点！在于那株刚刚被执事收走的“异常”玉髓稻！在于自己“唯一”的“价值”！

“是…是小的…”林风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惊雷劈中，脸上瞬间血色尽褪，眼中爆发出深入骨髓的恐惧，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颤抖，甚至比白天面对执事时更加夸张，“小的…小的昨夜就在那边田里守夜…矿洞…矿洞里的声音…太…太吓人了！像…像是地底下有…有东西在撞山！还…还有…爪子挠石头…呜…”他猛地捂住耳朵，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仿佛重新陷入了昨夜的恐怖梦魇，语无伦次。

这副被彻底吓破胆、濒临崩溃的模样，让那执法弟子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倾轧过来的灵压也稍稍凝滞了一瞬。一个被矿洞邪祟吓疯了的底层杂役？

林风抓住这瞬间的空隙，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扭曲的“庆幸”和后怕：“多…多亏了执事大人！多…多亏了那株稻子！要不是…要不是今天执事大人收了那株稻子，小的…小的怕是也活不成了！那矿洞里的东西…肯定是冲着有灵气的东西来的！赵管事…赵管事他…他肯定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才…”他语无伦次，眼神惊恐地瞥了一眼矿洞方向，又死死盯着执法弟子，仿佛在寻求一丝渺茫的认同和安全感。

“稻子？执事大人？”执法弟子捕捉到关键词，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他显然知道执事今早带走了一株“异常”玉髓稻之事，也听说了执事对此事的初步判断（归因矿洞异动）。林风此刻的“疯言疯语”，虽然混乱，却意外地契合了执事的推测，更是将矛头指向了死去的赵大虎“贪心惹祸”。

“闭嘴！”执法弟子厉喝一声，打断林风混乱的哭诉，但眼神中的审视却淡了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一个被吓疯的杂役，一个死于贪心的管事，矿洞邪祟……这逻辑链条似乎完整了。对一个底层杂役进行深入细致的灵觉探查？似乎有些小题大做，而且容易沾染上这晦气。

他再次用那冰冷的、带着探查之意的灵觉在林风身上快速扫过——依旧是炼气二层的微弱波动（林风在对方灵压松懈的瞬间，已强行将气息压制回炼气二层边缘），气血亏虚（故意伪装），经脉略有滞涩（淬体后的虚弱和压制修为的副作用），精神状态极度不稳（表演到位）。没有发现任何邪气侵染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异常强大的能量残留。

“哼！”执法弟子冷哼一声，收回了大部分灵压，脸上带着嫌恶，“废物！被吓破了胆的怂包！滚回你的狗窝待着！没有命令，不许出来乱窜！再敢胡言乱语，扰乱人心，小心你的狗命！”他显然失去了继续探查的兴趣，将林风彻底归入了“无用的、被吓疯的废物”行列。

“是…是！谢…谢大人！谢大人！”林风如蒙大赦，身体依旧抖得如同筛糠，连连躬身，然后如同丧家之犬般，踉踉跄跄地冲进了窝棚区的通道，背影仓惶狼狈到了极点。

直到钻进自己低矮的窝棚，隔绝了外界的视线，林风剧烈起伏的胸膛才缓缓平复，脸上那极致的恐惧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好险！

若非反应够快，利用那株玉髓稻和赵大虎的死成功转移焦点，并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吓疯的无用废物，后果不堪设想！炼气三层修为暴露，淬体后的身体异常，任何一样都足以引来灭顶之灾！

实力！还是实力太弱！在这宗门之内，没有实力，连当个不起眼的蝼蚁都如履薄冰！

林风眼中寒芒闪烁，杀意如同冰原下的暗流，无声涌动。他迅速盘膝坐下，将怀中贴身藏着的、新收获的几块矿石取出。

核桃大小一块，拇指指甲盖大小两块，绿豆大小碎屑若干。暗淡的土黄色，在窝棚昏暗的光线下毫不起眼，但入手沉甸甸的，散发着精纯厚重的土灵气。

他拿出锈锄头，重复那笨拙却有效的“伪装”流程。依靠淬体后的指力，极其耐心地将矿石在锈蚀粗糙的锄铁表面摩擦、研磨，让石屑与铁锈、泥污充分混合，变成新的、毫不起眼的暗褐色“污垢”，涂抹在锄头不同的隐蔽位置。

动作一丝不苟，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每一次摩擦，都带着对力量的渴望和对安全的谨慎。

当最后一点石屑被伪装好，林风握紧这把沉甸甸的、布满新旧“污垢”的锄头，如同握住了力量的源泉。他立刻运转《引气诀》，沟通锄头上的“污垢”，开始汲取精纯土气滋养己身。

沉浑厚重的土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丹田，融入那驳杂却凝实的灵气溪流之中。那条代表着“土”的灵根脉络，在淬体丹滋养强化后，此刻吸收着同源的精纯能量，悸动感变得更加清晰、稳定！如同沉睡的种子，终于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萌发根系！

时间在无声的汲取中流逝。当丹田传来饱胀感，林风才缓缓停下。他估算着，新添加的“污垢”蕴含的土气，足够支撑他数日所需。

意识沉入系统图鉴界面。他调出之前对矿石碎片的扫描记录：

【目标：未知土属性灵矿（碎片）】

【能量构成：精纯土属性本源灵气（纯度极高，判定远超标准下品灵石）…】

【特性：能量沉浑厚重，惰性强…对土属性灵根有微弱滋养效果…】

【潜在用途：…培育特定土属性灵植（效果未知）。】

【警告：检测到微弱未知惰性因子…】

培育灵植！

林风的目光在这四个字上停留良久。白天那株玉髓稻的“异常”成熟，固然是他刻意催熟，但其中混入的精纯土气，无疑起到了关键的催化作用！图鉴的解析，更是指明了这种矿石对土属性灵植可能有特殊效果！

一个大胆的计划雏形，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丁字柒叁号田！这块蕴藏矿石的灵田，绝不能仅仅作为矿源！它本身，就是一张绝佳的牌！一张能让他从底层杂役的泥沼中，暂时探出头来，获取一丝喘息之机甚至上升通道的牌！

如何打这张牌？仅仅靠“意外”催熟一株玉髓稻，只能引起一时的关注和“暂管”的许可，远远不够！他需要持续的“价值”！需要让这块田，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潜力！需要让宗门看到，他林风留在这块田上，是有“作用”的！

而矿石对灵植的催化作用，就是关键！

但必须谨慎！不能暴露矿石的存在！必须将一切“异常”，巧妙地归因于矿洞异动或者…这块田本身可能存在的“特殊性”！

林风眼中精光闪烁，大脑如同最精密的罗盘，开始推演计划的每一个环节。如何在“加倍用心”的幌子下，利用矿石粉末混合灵植肥料，进行小范围的“试验田”？如何选择不易引人注意、但又能体现“催化”效果的灵植品种？如何控制“异常”的幅度，既展现价值，又不至于妖孽到引来高阶修士的探查？

一个个细节在脑中碰撞、完善。

夜色渐深，窝棚区在警戒阵法的笼罩下，死寂如墓。唯有矿洞方向，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极其遥远、沉闷的异响，如同大地深沉的叹息，提醒着人们昨夜的不平静。

林风收敛心神，不再思索计划。他将所有注意力，重新投入到对脚下这片灵田的探索上。

意识沉入丹田，炼气三层的灵气溪流奔腾流淌。他并未调动灵气离体，而是将全部心神，凝聚成一股极其精纯、凝练的灵觉触须！

这股触须，远比之前捕捉游离土气时强大、凝练了数倍！它无声无息地穿透窝棚薄薄的泥土地面，如同最敏锐的根须，向着地下深处蔓延、探索！

目标：丁字柒叁号田！寻找更深层、更隐蔽的矿石！同时，尝试感知这片灵田的地脉结构！

灵觉触须如同无形的钻头，穿透表层的、混杂着劣质灵石颗粒的干硬土层。泥土的腥气、灵植腐败的微弱气息、各种驳杂的灵气粒子……无数信息反馈回来。

林风屏息凝神，将无关的信息过滤，灵觉触须坚定不移地向下、向着记忆中挖掘出矿石的区域下方延伸！

一尺…两尺…三尺……

越往下，土质似乎变得越加湿润、粘稠，阻力也越大。但林风的灵觉触须在炼气三层修为和淬体后强大精神的支撑下，依旧顽强地深入。

突然！

在深入地下约莫四尺的深度，灵觉触须猛地传来一阵奇异的“空乏”感！并非碰到了坚硬的岩石，而是仿佛进入了一片相对“疏松”的、带着水汽的区域！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凉、润泽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被林风的灵觉清晰地捕捉到！

水属性灵气！而且非常精纯！远比他在这片贫瘠灵田地表感应到的任何水灵气都要精纯！

这里…竟然有一条隐藏的地下浅水脉？！

林风心中猛地一跳！这发现完全出乎意料！丁字柒叁号田地表贫瘠干旱，谁能想到地下数尺深处，竟然藏着一条富含精纯水灵气的水脉？！

他的灵觉触须如同发现了宝藏的蛇，立刻沿着这股清凉润泽的气息向源头追溯。水脉的流向似乎……正指向废弃矿洞的方向！而且，越靠近矿洞方向，水脉中蕴含的水灵气似乎……越精纯？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厚重感？仿佛水中融入了某种沉浑的土气？

水土相融？精纯的水灵气中蕴含土属性本源？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瞬间闪过林风脑海！难道……这条水脉，与矿洞深处那些蕴含精纯土灵气的矿石，存在某种联系？水脉流经矿藏，将溶解的土属性本源灵气带了出来？

图鉴功能瞬间被触发！林风尝试着将灵觉触须感知到的水脉信息，通过意念传递给图鉴。

【检测到宿主灵觉感知信息…】

【信息分析中…】

【构建模拟图景…】

【目标：浅层地下水脉（支流）】

【属性：水（主）、土（微弱伴生）】

【灵气构成：精纯水属性本源灵气（纯度：中品灵石级），蕴含微量精纯土属性本源灵气（已与水灵气高度融合，惰性大幅降低）】

【状态：稳定流动。】

【解析：……（需消耗微量精神力）】

中品灵石级的水灵气！蕴含微量精纯土灵气！惰性大幅降低！

林风的心跳骤然加速！这条隐藏的水脉，价值甚至可能超过了那些矿石碎片！它不仅提供了精纯的水灵气来源，那微量却惰性降低的精纯土灵气，更是可以直接滋养水土双灵根！效率远超通过矿石“污垢”间接吸收！

更关键的是，水脉的源头指向矿洞深处！这无疑为矿洞的秘密，又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林风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灵觉触须继续沿着水脉深入探索，试图找到更靠近源头、灵气更浓郁的点。同时，他也分出一丝心神，引导着图鉴对这条水脉进行更深入的解析。

【能量逸散模式：因处于浅层封闭环境及特殊地质结构（伴生高密度土元素岩层），能量逸散率极低。】

【吸收风险：伴生土灵气中的未知惰性因子已被水灵气高度稀释及转化，风险等级：极低（可忽略）。】

【潜在用途：1.水土双属性修士绝佳辅助修炼资源（可直接引导吸收）。2.培育特定水土双属性灵植（效果显著）。3.炼制水土双属性丹药、符箓辅助材料（需提纯）。】

可直接引导吸收！风险极低！对培育水土双属性灵植效果显著！

一条条信息如同甘泉，浇灌着林风心中的蓝图！

这块丁字柒叁号田，哪里是什么贫瘠废地？这分明是一座尚未开发的宝库！地表下埋藏着精纯土属性矿石，更深层则流淌着蕴含水土双属性灵气的暗河！

“加倍用心”？林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何须加倍？他要把这块田，变成自己在青玄门安身立命、攫取资源、撬动地位的第一块真正的基石！

有了这条水脉，他的计划，将更加完美，更加……隐蔽而高效！

他不再迟疑，灵觉触须锁定水脉中一处灵气相对浓郁、位置又靠近田块边缘、不易被察觉的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极其微弱、混合了自身水木火灵气的驳杂灵气（伪装），如同最细微的根须，探入水脉之中！

嗡！

一股清凉、润泽、带着大地厚重感的精纯能量，瞬间顺着那缕灵气“根须”，被林风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引导上来！

水灵气温和滋养着经脉，土灵气沉浑地融入丹田。水土交融，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与舒畅！体内那代表着“水”和“土”的灵根脉络，同时传来清晰的悸动和愉悦感！

效率，比通过锄头“污垢”吸收快了数倍！而且更加直接、精纯！

林风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贪婪地、却又无比谨慎地汲取着这来自大地深处的馈赠。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牢牢锁定系统图鉴对水脉的实时解析数据，监控着任何可能的异常波动。

时间在无声的滋养中流逝。当丹田再次传来饱胀感，经脉也被这精纯的水土灵气浸润得无比舒畅时，林风才缓缓停下。

他睁开眼，黑暗中，眸光如同寒星般明亮。

实力在稳步提升，资源的获取途径更加隐蔽高效，对灵田秘密的掌控也更深一步。矿洞异动带来的封锁和恐惧，反而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接下来，就是播种的时候了。

他需要种子。不是玉髓稻。玉髓稻品阶太低，且单一。他需要一种更能体现水土双属性滋养效果、价值更高、但又不太引人注目的灵植种子。

目标，他心中已有定计。

林风缓缓起身，走到窝棚角落，挪开几块掩盖的石头，露出下面一个浅浅的土坑。坑里，静静躺着一个鼓鼓囊囊、材质普通的灰色储物袋——正是从赵大虎身上摸来的那个。

他将其取出。储物袋上没有任何禁制，以赵大虎炼气三层的修为和吝啬性格，也不值得设置。林风灵觉探入。

空间不大，约莫半间屋子大小。里面杂乱地堆放着一些东西：

十几块下品灵石，灵气驳杂，品质低劣。

几瓶劣质的辟谷丹和回气散。

几件换洗的杂役管事褐色短打，浆洗得发硬。

一根备用皮鞭，油光发亮。

一本薄薄的册子，封皮上写着《青玄门基础灵植养护手册（外门版）》。

还有一些散碎的、不知名的草药根茎和…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微弱灵气的各色种子！

林风眼神一亮，立刻将那包种子取出。油纸摊开，里面是几十粒形态各异的种子，大多灰扑扑不起眼。他意念一动，系统图鉴扫描功能开启！

无形的波动扫过种子堆。

【目标：混合灵植种子】

【种类：青禾粟（常见）、凝血草（低阶）、宁神花（低阶）…金线藻（低阶水土双属性）？…】

【状态：大部分活性低下，部分濒临失效。】

【解析：……（需消耗微量精神力）】

金线藻！

林风的目光瞬间锁定其中几粒细长、呈现出淡金色纹路的种子！图鉴标注了“水土双属性”！

他立刻对这几粒金线藻种子进行单独解析：

【目标：金线藻种子】

【属：藻类/水土双系】

【阶：低阶】

【状态：活性微弱（保存不当，灵气流失）。】

【特性：喜阴湿，需水土灵气均衡之地缓慢生长。成熟后藻体坚韧，蕴含微弱水土灵气，可入低阶丹药，或用作低阶符纸、绳索材料。生长周期长（通常需一年以上），产量低，价值不高，故少有人专门培育。】

【潜在用途：宿主可利用地下浅层水脉水土灵气进行培育，可大幅缩短生长周期，提升品质。】

生长周期长？价值不高？少有人培育？

完美！

这正是林风需要的！不引人注目，却能完美契合水土双属性环境！一旦在他这块“特殊”的田里，利用水脉和矿石粉末（间接）进行培育，展现出“异常”的缩短周期和提升品质…其价值立刻就会不同！足以成为他“价值”的证明！而且金线藻形态特殊（藻类），生长在浅水或潮湿土壤，与他准备在田块边缘“试验”的区域完美契合！

林风小心翼翼地将这几粒活性微弱的金线藻种子挑出，用干净的布片包好，贴身收藏。其余的种子和杂物，连同那个储物袋，被他重新埋回土坑深处。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盘膝坐下。灵觉再次沉入地下，沟通那条清凉的水脉。这一次，他不再汲取灵气，而是如同最耐心的园丁，引导着水脉中一丝丝精纯的水土灵气，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浸润向窝棚角落那几粒被他藏好的金线藻种子。

黑暗中，几粒细长、带着淡金纹路的种子，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吸收着来自大地的精纯能量，微弱到极致的生机，被一丝丝唤醒、滋养。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

窝棚外，警戒阵法的微光在夜色中如同薄纱。矿洞方向，死寂无声，昨夜那恐怖的异动仿佛从未发生。

林风闭目调息，如同蛰伏的凶兽。

他的“田”，已经备好。

种子，已然播下。

只待时机成熟，让那不起眼的金线，缠绕上命运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