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秘密的会面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进庭院，艾莉丝就已经站在月歌家的大门前，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她的指尖微微发凉，目光不断扫向远处的小路。昨夜，她房间窗台上突然出现了一朵黑玫瑰，花瓣上缠绕着细小的荆棘——艾莉丝明白这是莱恩的信号，意味着他即将到来。

莱恩向来为了避免莱恩的到来被别人知晓，艾莉丝早就提前支开了庄园里的仆人，只留下几个最信任的守在远处。

“母亲？”伊格妮丝揉着眼睛从楼梯上走下来，怀里还抱着她的小毯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艾莉丝转过身，嘴角带着一丝紧张的笑意，她昨天并没有告诉伊格妮丝这件事，艾莉丝不知道伊格妮丝能否接受莱恩这位父亲，毕竟莱恩缺席了这么多年她的成长。

“今天……有位客人要来。”

“客人？”伊格妮丝听到这话一下子清醒了，赤着脚跑到窗边期待的向外张望着，“是谁呀？是洛伦大人吗？还是薇露恩大人？”

“都不是。”艾莉丝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她内心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伊格妮丝“是……”

艾莉丝的话没说完，庭院里的玫瑰丛突然沙沙作响，藤蔓无风自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了。紧接着，一条细长的荆棘从花丛中钻出，蜿蜒着爬上门廊的台阶，在艾莉丝脚边停下，顶端开出一朵小小的黑玫瑰。

伊格妮丝瞪大眼睛：“哇！花儿自己动了！”

艾莉丝弯腰拾起那朵玫瑰，指尖微微发抖，他终于来了：“客人到了。“

只见花园的侧门无声地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来。

艾莉丝抬头望去，远处的薄雾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走来。墨绿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在晨光中泛着暗沉的光泽，乍一看像是黑色，但若仔细分辨，便能看出其中流动的深绿。

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旅行斗篷，上面没有佩戴任何徽记，但当他走近时，周围的植物都不自觉地向他倾斜，仿佛在行礼。

这就是莱恩·黑棘，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踏入这座庄园了。

“莱恩。”艾莉丝见到他后呼吸微微停滞，但很快调整好表情，快步迎了上去轻声唤道。

男人停下脚步，目光从艾莉丝脸上移到伊格妮丝身上。他的眼睛是暗绿色的，深邃得像古井，却在看到小女孩的瞬间泛起一丝波澜。

“你好，小火焰。”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和记忆中一样，只是多了几分疲惫。

伊格妮丝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伊格妮丝，”艾莉丝轻轻推了推她，“这是……”

“我是你父亲。“莱恩直接说道。

伊格妮丝猛地瞪大眼睛，小嘴张成圆形，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莱恩，之前都只听母亲他们提起过这个名字：“父亲？”

她突然松开母亲的裙子，向前跑了两步，想要扑到莱恩的怀里。

但又猛地刹住好像想起了什么，伊格妮丝看向莱恩歪着头问道：“您真的是我父亲？那为什么从来不回家？这么多年从来不来看我和母亲？”

面对伊格妮丝的提问，莱恩的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因为我有必须完成的工作。”

“什么工作能比回家还重要？”伊格妮丝追问，小手叉腰，“洛伦大人的老师都经常来看我呢！”

艾莉丝轻轻咳嗽一声：“伊格妮丝，礼貌一点。”

莱恩却突然单膝跪地，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儿平齐：“你说得对，没有什么比回家更重要。”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一根细小的荆棘从袖口钻出，在空气中开出一朵火焰形状的花。

“哇！”伊格妮丝立刻被吸引，伸手去碰，“您也会玩火！”

“不只是火，我还会很多魔法。”莱恩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来吧，让我看看你都继承了些什么。”

客厅里，伊格妮丝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的手——那些修长的手指间缠绕着细小的荆棘，像活物般游走。

“现在，试着召唤你的火焰。”莱恩说。

伊格妮丝立刻伸出双手，一团橙红色的小火苗在她掌心跃动。

“很好。”莱恩看着她手中舞动的火焰点了点头，“现在，试着感受一下花园里的玫瑰。”

伊格妮丝眨了眨眼不能理解莱恩的意思：“怎么感受？“

“闭上眼睛，想象它们的生命力。”

伊格妮丝乖乖闭眼，小脸皱成一团，努力的“想象”着。几秒钟后，窗外的玫瑰丛突然抖动起来，几根藤蔓无意识地抽长，在风的吹动下拍打着玻璃。

莱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果然……”

“我做到了吗？”伊格妮丝迫不及待地睁开眼。

“做得很好。”莱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但现在，这些能力需要暂时休息一下。”

“为什么？”伊格妮丝不解地问。

莱恩看向艾莉丝，后者轻轻点头。他这才转向女儿：“因为有些礼物，需要在合适的时候打开。”

他的手轻轻按在伊格妮丝头顶，一丝暗绿色的光芒从掌心流出，顺着女孩的发丝渗入。伊格妮丝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困倦起来。

“父亲在做什么……”她含糊地问，眼皮越来越沉。

“给你施加一个小小的保护罩。”莱恩的声音变得遥远，“等你长大些，它们会回来的。”

伊格妮丝还想说什么，却在魔法的作用下歪倒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

艾莉丝将女儿轻轻放在长沙发上，盖上小毯子。当她转身时，莱恩已经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花园。

“我没感受错的话，莱恩你压制了她的天赋对吗？”艾莉丝低声问道，虽然没有魔法能力无法感知，但是直觉告诉她伊格妮丝身上发生了些变化。

“是的，但这只是暂时性的压制。”莱恩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的花丛之上，那是当年他和艾莉丝一起种下的蔷薇。

“双重天赋太显眼了，一定会给她带来危险。”

“危险？”艾莉丝走近几步，“什么危险？”

莱恩终于转过身，暗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艾莉丝读不懂的情绪：“我的世界……不是你们该接触的。”

莱恩话音落下后，二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你是不是很快又要走了？”艾莉丝问。

莱恩点点头走向沙发，俯身看着熟睡的女儿，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像是怕惊扰她的美梦。

“告诉她……”他顿了顿朝艾莉丝说道：“告诉她，下次我会带礼物来。”

艾莉丝苦笑着回应莱恩：“你难不成知道她最想要什么礼物？”

莱恩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位精通时间魔法的老师？”

“你怎么知道的？”

“荆棘会告诉我很多事。”莱恩走向门口，斗篷扫过地板，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包括她每天念叨多少遍'微露恩大人'。”

艾莉丝忍不住笑了：“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那位大人。”

“我知道。“莱恩的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一下，“照顾好她的同时也要照顾好你自己，艾莉丝。”

“我会的。”

门轻轻关上，莱恩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庭院里的玫瑰丛微微晃动，像是在告别。

伊格妮丝醒来时，已经是午后。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母亲正在窗边修剪一株新插的黑玫瑰。

“母亲？”伊格妮丝迷迷糊糊地问，“父亲呢？”

艾莉丝的手顿了顿：“他有急事，先走了。”

“哦……”伊格妮丝撅起嘴，突然跳下沙发，“那他说什么时候再来了吗？”

“没说具体时间。”艾莉丝放下剪刀，“但他答应下次会给你带礼物。

伊格妮丝的眼睛亮了起来：“什么礼物？”

“这是秘密。“艾莉丝神秘地笑笑，“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学会控制火焰，不能再烧焦厨房了。”

“我已经很厉害了！”伊格妮丝不服气地挥舞着小手，突然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奇怪……”

“怎么了？”

“我好像……忘了怎么让花儿长大了。”伊格妮丝困惑地皱起鼻子，“明明昨天还行的。”

艾莉丝走过来，轻轻抱住她：“有些能力就像种子，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发芽。”

伊格妮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挣脱母亲的怀抱，跑到窗边：“父亲是不是从这条路走的？”

她指着花园的小径。

“嗯。”

伊格妮丝立刻推开窗户，冲着空荡荡的花园大喊：“父亲！别忘了我的礼物！”

微风拂过，一片黑玫瑰的花瓣轻轻飘落，落在窗台上，像是无声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