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连忙起身,下一刻另一只高跟鞋的跟也折了。
她将自己搞得这样狼狈不堪,以此来达到目的。
傅隶诺果然不在向灌木绿植靠近。
他转身将云鸾抱起,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云鸾说道:“渴。”
重复擦伤和扭伤,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龇牙咧嘴,可云鸾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因痛苦而表现出的狰狞。
她的眼角是生理疼痛而流出的点点泪光,凌乱的头发,配上恰到好处的委屈眼神,这样的美人没有任何能狠下心来不管,更别提对她有着别样情绪的傅隶诺。
“水……”嗓音略带沙哑却依旧好听,带着属于少女独特的甜柔,“我想喝水……”
傅隶诺看着这样轻柔易碎的云鸾咽了咽口水,恍惚一瞬后,立马撇开视线。
他俯身解开链子另一头后,便她抱起便直奔回家。
铁链拖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短暂高频地响起后又消失了。
客厅内,云鸾捧着玻璃杯,缓缓地喝着水,而傅隶诺蹲下身子为她处理着伤口。
他给云鸾换了身衣服,又细致处理其他地方的细小伤口。
“我去给再倒杯水,你受伤了不要乱动,乖。”傅隶诺揉揉云鸾的脑袋,语气温柔,眼中是对她的无尽宠溺。
临走前,傅隶诺不放心地将锁链的另一头与茶几一脚绑定。
合金锁链反射着美丽的银光,映入云鸾的眼中,刺眼得让她的瞳孔失了焦。
离开的傅隶诺并没有和他说的那般去倒水,而是走出了屋子,来到前院。
他靠近先前没能一探究竟的灌木绿植,伸手去拨开。
“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傅隶诺微微蹙眉。
自他看到云鸾没乖乖坐在原位时就升起的疑虑没有消失,反倒是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云鸾站在窗帘半掩处,瞧着男主的身影走回屋内。
她双手环臂,对身后的人问话:“让你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放心,不会有人能查出监控的手脚。】
“盒子捡回来了。”男二领着那糕点盒子,不明白祁恋要他捡垃圾回来干什么。
祁恋没有理会他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表扬了句“做得不错”,而且还不是单单对他一个说的。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傅隶诺最近有什么行程吗?”
“抱歉,小姐,我不清楚这些。”
“那可真没用。”祁恋退出了客房,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把玩着杯子,“司靖派你跟我就纯当一个摆件吗?除了监控我就没点其他用处吗?”
“小姐,我是司家的保镖,老爷派我来,是保护您的人身安全。”男二低着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模样。
祁恋冷笑一声,淡漠道:“记得帮我转告司靖,与其费力折腾小小的涟竹,不如提前了解了解将要合作的伙伴。”
这话很显然是祁恋在表示愿意按照司靖的意思,去想办法拿下傅隶诺。
【都绕了一大圈,还要攻略男主?】想到这,阅川又觉得不太对,但说不上来。
“假意投诚会让我们之后的路走得顺利些。这是成长的必修课。”祁恋抿下一口茶,用心念与系统沟通,
“在自己不喜欢或者看不顺眼的人或事物中找到价值,然后学会利用ta们,即便有些委屈自己或被受非议,但只要利大于弊,就值得我们这么做。”
【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可我又不是竺涟,能帮我辩经的只有你啦~记得帮我的工作汇报写好看点,谢谢你,阅川大儒~”
阅川:【……】
因为有系统在,傅隶诺从录像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只能先做罢。
他端着杯牛奶回来,递给了云鸾,并催促道:“软软,快喝吧。”
众所周知人在极度口渴时喝牛奶只会越喝越渴,但对于这样不合理的要求,金丝雀没有拒绝的权利。
就像家养的娇花,她只要负责吸收水就可以了,而养花人要考虑的就多了。
云鸾是一只被驯服的鸟儿,她很聪明,自然懂得如何让主人满意,避开惩罚。
于是,原本清明的眸子在她喝下那杯牛奶后,变得空洞涣散,随后她的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他在说:“软……回房…睡…”
从模糊不清的呢喃声到寂静。
此后,意识沉睡。
风轻轻地吹,抚过生灵。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洒进办公楼内,笔尖划过纸张,又一次谈下合作。
涟竹科技没了恶意打压,原本避之不及的合作商恢复了以往的姿态,甚至还为此展露出歉意。
商业场上选择明哲保身乃人之常情,祁恋自然不会过多追究什么,依旧以先前的态度进行合作。
与祁恋的忙碌不同,男二还在江源公寓区的别墅里守着,至今还未发现祁恋早已经趁他晨练时离开。
小区内的大半别墅都被傅隶诺买下,尤其是周边的。
若非司家产业多不屑于抛房产赚取些蝇头小利,怕是也很难搬至傅隶诺的附近。
被囚禁在这样金碧辉煌的美丽牢笼之中的金丝雀也因见到了生人,变得有些活跃。
今天的云鸾被锁链困在了卧室,却没有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坐在床上,而是贴在窗前。
尽管那个在小区里跑步的身影早已不在,她也依旧望得出神。
云鸾定定地看着,直到一个弱小的身影从树梢中飞出,她才回过神。
鸟儿跌跌撞撞飞行的模样,一眼便知它是只第一次试着飞翔的幼鸟。
云鸾的目光被这只幼鸟吸引,它努力拍打着翅膀,却还是不断地往下坠,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又差点撞上旁边的树枝。
云鸾不禁为它捏了把汗,却又有着难以言表的雀跃,她仿佛看到了曾经自己。
突然,一只猫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朝着幼鸟扑去。
云鸾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小心!”可声音被厚重的玻璃阻隔,根本传不出去。
就在猫快要抓到幼鸟的时候,幼鸟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拼尽全力振翅高飞,一下子越过了猫的头顶,消失在了云鸾的视线中。
云鸾望着幼鸟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羡慕。
而自己何时才能像这只幼鸟一样,挣脱这枷锁,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升起星光的眸子再一次熄灭,只剩下麻木与痛苦。
云鸾应如往常,直至傅隶诺回到家中,才结束这浑浑噩噩的无所事事的一天。
然后想过被按下开关的八音盒,被设定好的一组数据待对方启动时说出固定的话。
“软软最喜欢阿诺了…喜欢……”
可能这类的情话听多了,傅隶诺真的自作多情地信了,他的饰演出的深情在谴责他的背叛,他难过地吐露出自己的迫不得已。
“软软,我今天迫不得已和一个女人有了接触,不过我很快就会解决她的,等拿到了那块地皮,她就在没有办法分开我们了。”
傅隶诺握住云鸾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云鸾麻木地听着,机械地点头,宛若死潭的心微微掀起波澜,不明白哪个眼瞎心盲目的傻姑娘看上了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而被云鸾认定为眼瞎心盲的傻姑娘,此刻还在公司加班,正为刚拿下的地皮开发写项目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