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魔之分

“师尊你也来地狱了啊。”苏逸迷迷糊糊中喃喃说道，刚一说完，一个熟悉的脑瓜崩便打了过来。

“臭小子，为什么不是上天堂呐。”沐尘没好气地说道。

苏逸揉了揉脑袋，疼得龇牙咧嘴：“还疼，还活着，我们还能上天堂吗？”

沐尘看着苏逸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个月后，师徒二人继续在前往极北之地的路途上奔波。这一日，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苏逸心中思索着一些困惑已久的问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边荒魔道猖狂许久，正道为何不赶尽杀绝。”

沐尘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神色平静地说道：“故意杀不完的。能杀的也是做样子给你看。”

“弟子愚钝。”苏逸一脸茫然，显然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

沐尘左看看，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接下来的话，你无需谨记，正魔两道，从何而定。”

“从无定义，但世人心中皆有定数。”苏逸思考片刻后回答道。

“对，世人皆有定数。”沐尘微微点头，接着解释道：“所谓魔道，残害世人，所谓正道，保护世人。要是没有魔道，世人还需要保护吗？有阴就有阳。正道的灵脉灵矿也需要有人开采。”

“可是如果只是为了资源，那报酬合理一样有人做啊。”苏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最重要的是继承。”沐尘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继承？”苏逸眼中满是疑惑。

“新生的天才会继承父辈对魔道的仇恨，从而加入正道。正道正是有了这些源源不断的新生力量，才会不断壮大。这才是正道根基。”沐尘耐心地讲解着。

苏逸若有所思，片刻后又问道：“那师尊为何说这话无需谨记？”

沐尘神色严肃起来：“因为你我皆是散修，舆论的风波太大，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实，要有颗明辨是非的心。保持怀疑，自我验证，不要声张。”

“那我坚守的正义是什么？是刺向身边人的剑？”苏逸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困惑。

“唉，你现在接触这些东西还为时尚早。”沐尘叹了口气，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倒出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丹药递给苏逸：“师傅送你一个忘忧丹，吃了睡一觉吧。”

苏逸接过忘忧丹，看着手中这颗丹药，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师尊是为他好，便不再多问，将丹药服下。

沐尘看着苏逸熟睡的脸庞，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担忧。在这复杂的修仙界，苏逸还太过单纯，许多残酷的真相，他还没有真正面对过。

不一会儿，苏逸便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流淌，困意袭来，他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睡梦中，梦里他看到正魔两道激烈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无数生灵涂炭。他看到一些所谓的正道弟子，打着除魔的旗号，抢夺魔道的资源，手段残忍。也看到一些魔道中人，心存善念，却被正道追杀。

当苏逸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他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之前的困惑似乎也淡去了不少。

“醒了？感觉怎么样？”沐尘看着苏逸问道。

“师尊，我昨晚做了很多梦。”苏逸说道。

“哦？说说看。”沐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苏逸将梦中的情景简略地告诉了沐尘。

沐尘听后，沉思片刻道：“梦境有时也是内心的一种反映，看来你对正魔之道有了更深的思考。”

“可是师尊，正魔之分真的如此模糊吗？”苏逸问道。

“正魔之分，本就不是绝对的。”沐尘站起身来，望着远方的天空，缓缓说道：“在这修仙界，实力为尊，利益至上。许多时候，所谓的正邪，不过是各方势力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所打的旗号罢了。”

“那我们散修该如何自处？”苏逸追问道。

“我们散修，无门无派，没有强大的后盾，只能在这正邪之间夹缝求生。不轻易卷入正魔纷争，坚守自己的本心，不为外界所左右。”沐尘说道。

师徒二人继续朝着极北之地前进，途中经过一个热闹的城镇。

城镇中人群熙熙攘攘，各种修仙者穿梭其中。苏逸和沐尘走进城镇，准备补充一些物资。

在一家店铺中，苏逸听到旁边几个修仙者正在交谈。

“听说了吗？最近正道和魔道又有冲突了，在落凤山一带打得不可开交。”

“这有什么稀奇的，正道和魔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这么一出，不知道这次又死了多少人。”

“哼，谁知道呢，说不定又是正道为了彰显实力，故意挑起的事端。”

苏逸心中一动，想起之前沐尘跟他说的话，忍不住悄悄靠近，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你们别乱说，正道怎么会故意挑起事端，魔道作恶多端，就该被消灭。”一个看起来颇为正派的修仙者听到他们的话，忍不住出声反驳。

“哟，你这么维护正道，是不是正道哪个门派的弟子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修仙界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之前说话的修仙者不屑地回应道。

两边的人越说越激动，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苏逸担心会引发冲突，正想拉着沐尘离开，却见沐尘一脸淡定，似乎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

“别管他们，这就是舆论的力量。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就是真相，却不知道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沐尘低声对苏逸说道。

苏逸点点头，跟着沐尘离开了店铺。经过这次事件，他对沐尘之前所说的话有了更深的体会。

离开城镇后，他们继续踏上旅途。一路上，苏逸发现路边有不少被毁坏的村庄，残垣断壁间弥漫着一股凄凉的气息。询问后才知道，这些村庄都是魔道为了抢夺资源而袭击的。

看着这些惨状，苏逸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愤怒：“师尊，魔道如此残忍，难道就没有办法制裁他们吗？”

沐尘看着那些废墟，神色凝重：“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各方势力都有自己的考量。在制裁魔道的同时，也要权衡自身的利益得失。这就是修仙界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