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秘密出现端倪

沈清棠站在窗前，望着夜色沉沉的王府庭院。

风从廊下穿过，吹得檐角铜铃轻响，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她的心绪还未从西郊废宅的惊险中完全平复。

那封密信被她贴身藏在袖中，纸张边缘已经有些泛黄卷曲。

可比起那些证据，她更在意的是萧景琰书房里那份神秘书信的来源。

“王爷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云舒端着一碗药进来，见她神色恍惚，忍不住劝道：“小姐，今晚别去了吧。王爷刚回府，书房那边守卫比往日森严许多。”

沈清棠却只是轻轻摇头，将最后一口药饮尽，放下瓷碗时目光坚定：“正是因为今晚守卫森严，我才更要进去看看。”

子时三刻，王府已陷入沉睡。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起一层冷白的光晕。

沈清棠换了一身深色衣裙，借着院墙阴影一路前行。她早已摸清巡逻路线，趁着两名侍卫换岗的间隙，迅速翻过矮墙，落在书房后的小径上。

脚步轻盈如猫，呼吸也压到最轻。她知道，只要再靠近几步，就能摸进书房。

然而就在她伸手推门的一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王妃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沈清棠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萧景琰负手而立，一身玄色长袍在夜风中微微扬起。他眉眼未动，可眼神却像刀锋般冷冽，直直地钉在她身上。

她心跳如擂鼓，面上却不动声色，福了福身：“臣妾梦游至此，并非有意冒犯。”

萧景琰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嗤笑一声：“梦游？”

沈清棠垂眸，语气平静：“王爷若不信，大可请太医来验看。”

两人对峙片刻，书房内烛火微晃，映出墙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有再追问，而是缓步走近，声音低哑：“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坐。”

沈清棠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从容，跟着他进了书房。

烛光摇曳，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龙涎香交织的气息。

沈清棠的目光扫过书案，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檀木匣子。正是她在上次潜入书房时发现的那个。

萧景琰落座，抬眸看向她：“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沈清棠心头一震，随即镇定下来：“臣妾不知王爷所指。”

“不必装傻。”他指尖敲了敲桌面，“你上次偷偷进书房，是为了那封信。”

沈清棠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是。”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冷漠：“你想知道什么？”

她上前一步，语气认真：“王爷母亲之死，是否另有隐情？”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萧景琰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你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沈清棠屏住呼吸：“不是？”

“当然不是。”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她被人毒杀，死状凄惨。”

沈清棠瞳孔微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原以为那不过是一场宫斗，却没想到竟牵涉到皇室内部。

“是谁下的手？”她问。

萧景琰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沈清棠咬唇，试探性地问：“这封信，和当今陛下有关？”

萧景琰猛然回头，眼神锐利如鹰：“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清棠心知自己说中了，却不敢再深问。她低头道：“臣妾只是猜测。王爷若是不愿说，我便不再多问。”

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窗外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良久，萧景琰才缓缓开口：“那封信，是我母妃临终前留下的遗言。”

沈清棠震惊地看着他。

“她说，有人利用她做了一场局，目的，是为了除掉我父亲。”

沈清棠心中一凛：“谁？”

萧景琰沉默半晌，最终只吐出两个字：“皇兄。”

沈清棠猛地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萧启铭……竟是幕后黑手之一？

她脑海中飞快运转，联想到太子党近来的种种举动，似乎一切都有了新的解释。

“王爷……”她迟疑了一下，“那你为何至今不揭发他？”

萧景琰冷笑：“你以为我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不敢？”

沈清棠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你怕牵连陛下。”

萧景琰闭了闭眼，语气复杂：“父皇年迈，若得知此事，恐怕承受不住打击。”

沈清棠沉默了。

“原来如此。”

难怪萧景琰迟迟不肯动手，原来他一直背着这样的秘密，独自承担着仇恨与责任。

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并不像表面那样冷酷无情。

“王爷。”她低声说，“臣妾愿助你查清真相。”

萧景琰睁开眼，深深看着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清棠点头：“我知道。但我也知道，若不揭开这一切，你永远无法真正释怀。”

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

夜更深了，风渐起。

沈清棠走出书房时，天边已泛起薄雾。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心中五味杂陈。

云舒等在拐角处，一见到她就急切地问：“小姐，怎么样？”

沈清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声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回到东苑，她关上门，才缓缓开口：“王爷母亲之死，并非意外。背后涉及皇室秘辛，甚至牵扯到当今陛下。”

云舒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我也不愿相信。”沈清棠喃喃道，“但事实如此。”

云舒皱眉：“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他在犹豫。”沈清棠望向窗外，“但他终究会做出选择。”

“小姐呢？”云舒轻声问，“你愿意帮他吗？”

沈清棠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但我只知道，若不揭开这些真相，王爷永远不会放下过去，而我……也无法安心。”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场棋局，已经不只是权力之争了。”

云舒看着她，忽然轻声道：“小姐，你是不是……动心了？”

沈清棠一怔，随即苦笑：“或许吧。”

窗外风声渐急，吹动帘幔翻飞，如同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而她，已无路可退。

翌日清晨，朝堂之上又是一番风云变幻。

太子再次发难，指责摄政王府私通敌国，意图谋反。

萧景琰面不改色，当众呈上一封密信：“殿下若怀疑本王，不妨先看看这份东西。”

皇帝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此信何解？”他声音低沉。

萧景琰淡淡道：“这是王丞相与赵将军私下勾结的证据，足以证明他们才是真正的叛徒。”

殿内一片哗然。

太子面色铁青，却强作镇定：“空口白牙，谁能证明这是真的？”

就在这时，沈清棠缓步上前，声音清亮：“臣妾可以作证。”

她从袖中取出另一份信件：“这是举报人亲笔所写，详细记录了他们与外敌勾结的过程。”

皇帝目光锐利：“你们二人，可知诬陷朝廷重臣，是何罪？”

沈清棠跪地叩首：“臣妾愿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萧景琰也躬身道：“臣亦愿以摄政王之位为保。”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来人，传王丞相与赵将军入殿。”

殿外，阳光刺破乌云，洒下一缕金光。

而沈清棠却知道，这只是风暴前的宁静。

夜色再次降临，沈清棠坐在房中，手中握着一张纸条。

那是她昨夜从萧景琰书房偷走的一页残页，上面写着一句话：

“当年之事，尚有旁人知情。”

她盯着那行字，心中波澜起伏。

到底还有谁知道真相？

她正思索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云舒冲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不好了，王丞相和赵将军不见了！”

沈清棠猛然抬头：“什么？”

“他们连夜逃了！”

沈清棠心中一惊，这两人的出逃，无疑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小姐，现在怎么办？”云舒焦急地问道。

沈清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们不可能凭空消失，定是有人暗中相助。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的踪迹。”

“可茫茫人海，要从何处找起？”云舒皱着眉头，满眼担忧。

沈清棠思索片刻：“他们是重要官员，出逃必定需要大量钱财和资源，背后必然有强大的势力支持。先查一查最近城中大笔财物的流动情况，或许能找到线索。”

“好，我这就去安排人查。”云舒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沈清棠叫住她，“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声张，派几个信得过的人暗中去查。”

云舒点头，匆匆离去。

沈清棠重新坐回桌前，目光又落在那张残页上。“当年之事，尚有旁人知情。”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却找不到对应的锁。究竟这个知情者是谁？他又掌握着怎样的秘密？

此时，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银霜。

沈清棠的思绪却被搅得一团乱麻。突然，她听到房梁上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警觉地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只见一道黑影从房梁上纵身跳下，落地无声。

沈清棠定睛一看，竟是萧景琰。

“王爷？”沈清棠惊讶地问道。

萧景琰面色凝重：“王丞相和赵将军出逃的事，你可知晓？”

“我已得知。”沈清棠说道，“云舒正在派人查他们带走的财物去向。”

萧景琰点了点头：“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们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王爷，我这里有个线索。”沈清棠拿出那张残页，递给萧景琰，“这是我从你书房偷来的，上面说当年之事还有旁人知情，或许这个人能揭开更多真相。”

萧景琰接过残页，仔细看了看，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看来当年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王爷，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沈清棠问道。

萧景琰沉吟片刻：“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不少，但这么多年过去，很多线索都断了。不过，我总觉得太子脱不了干系。”

“太子一直视王爷为眼中钉，若他与王丞相、赵将军勾结，倒是有可能暗中放走他们。”沈清棠分析道。

“如今只能先找到王丞相和赵将军，从他们口中或许能问出背后的主谋。”萧景琰说道。

正在这时，云舒匆匆跑了进来：“小姐，查到了，王丞相和赵将军带走的财物是朝着城西方向去的。”

“城西？”萧景琰皱起眉头，“城西多是些偏僻之地，他们躲在那里不容易被发现。”

“王爷，我们即刻前往城西搜查如何？”沈清棠急切地说道。

萧景琰点了点头：“好，我们这就出发。”

三人趁着夜色，悄悄出了王府，朝着城西赶去。

城西一片荒凉，道路崎岖不平，月光洒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小心，可能有埋伏。”萧景琰轻声说道，抽出腰间的佩剑。

沈清棠和云舒也握紧了武器，跟在萧景琰身后，慢慢靠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群黑衣人正围着几个人打斗，其中一人正是王丞相。

“是王丞相！”沈清棠说道。

“看来有人想杀人灭口。”萧景琰冷哼一声，提着剑冲了上去。

那些黑衣人见有人插手，纷纷转过头来，朝着萧景琰等人扑了过来。

一场激烈的战斗瞬间展开，刀光剑影，喊杀声此起彼伏。萧景琰武艺高强，剑招凌厉，很快就砍倒了几个黑衣人。沈清棠和云舒也不甘示弱，与黑衣人奋力拼杀着。

王丞相趁机想要逃跑，却被沈清棠拦住：“王丞相，你跑不掉了，乖乖交代背后的主谋吧。”

王丞相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沈清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我走！”

“你以为你逃走就能没事了吗？”沈清棠说道，“今天你必须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破了萧景琰的防线，朝着王丞相扑了过来。萧景琰大喊一声：“小心！”

沈清棠急忙挡在王丞相身前，与那黑衣人交起手来。

那黑衣人武艺十分高强，沈清棠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萧景琰见状，迅速赶了过来，一剑刺向那黑衣人。黑衣人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剑，却趁机抓住王丞相，转身就跑。

“追！”萧景琰喊道，带着沈清棠和云舒追了上去。

他们沿着小路追了很久，那黑衣人带着王丞相钻进了一座废弃的寺庙。

“他们进了寺庙，里面地形复杂，我们要小心。”萧景琰说道。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寺庙，里面阴森恐怖，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洒在地上，显得格外诡异。

突然，从旁边的厢房里涌出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哼，你们自投罗网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慢慢走了出来，摘下了面罩，竟然是太子萧启铭。

“太子？你为何要这么做？”萧景琰愤怒地说道。

萧启铭冷笑一声：“萧景琰，你以为你能一直威胁到我吗？只要王丞相和赵将军死了，就没人能证明你的清白。”

“你为了权力，真是不择手段。”沈清棠说道。

“权力？这天下迟早是我的，谁要是敢阻挡我，都得死！”萧启铭恶狠狠地说道。

“太子，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逞吗？”萧景琰说道，“今日我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就凭你们？”萧启铭大笑起来，“今天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说完，他一挥手，那些黑衣人朝着萧景琰等人扑了过来。

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再次展开，萧景琰、沈清棠和云舒背靠着背，与黑衣人拼杀着。

沈清棠一边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突然，她发现寺庙的角落里有一个暗门，也许从那里能逃出去。

“王爷那边有个暗门，我们从那里突围。”沈清棠喊道。

萧景琰点了点头，与沈清棠、云舒一起朝着暗门冲了过去。

那些黑衣人见状，纷纷围堵过来。萧景琰挥舞着佩剑，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冲到了暗门前。

他一脚踢开暗门，三人钻了进去。

暗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他们沿着通道快速前进着，后面传来了太子愤怒的喊声：“给我追！”

通道弯弯曲曲，不知道通向哪里。沈清棠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带他们脱离危险。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我们走哪条路？”云舒焦急地问道。

萧景琰看了看两条路，说道：“左边这条似乎有光亮，我们走左边。”

三人朝着左边的通道走去，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扇石门。

“这石门挡住了去路，怎么办？”沈清棠说道。

萧景琰仔细观察着石门，发现石门上有一些奇怪的纹路。

“这可能是个机关，我们找找开启的方法。”萧景琰说道。

他们在石门周围仔细搜寻着，终于在旁边的石壁上找到了一个凸起的按钮。

萧景琰按下按钮，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里摆放着一些古老的器具，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奇怪的画像。

“这是什么地方？”云舒惊讶地问道。

还没等他们弄清楚，大厅的四周突然涌出了一群手持利刃的士兵。

“你们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