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星烬灼穿地脉时,吕莲君听见万千冰蚕茧在啼哭。那些裹着花辞树残魄的丝茧正从镜花楼砖缝渗出,在雪地上凝成七座坟冢。最矮的那座坟前插着半截银刀,刀柄上花辞树的名讳被血痂覆盖,隐约露出“莲“字最后一笔。
“原来镜花雪冢是母亲的梳妆匣...“曹姝残破的魂灯突然开口,灯芯爆出她封存的记忆:花辞树临死前撕下裙摆,用冰蚕血画了七枚妆奁图。如今每座雪冢顶端都浮着片青铜镜碎片,镜面映出的却是吕莲君被替换的九百个生辰。
上官月突然将慕容晟的神识碎片按进心口。他脊骨爆出的蛊苗根系疯长,缠绕着漫天星烬织成罗网:“师姐,蜜饯纸要化了!“嘶吼声中,他染血的“欲“魄里浮出张陈年糖纸——五岁那年偷塞给曹姝的蜜饯,油纸内侧竟用蛊苗汁写着《百蛊谱》遗失的安魂咒!
镜花雪冢同时震颤。吕莲君眉心血痣裂开,九百道被替换的生辰化作金针刺入雪冢。每刺入一枚,就有座雪冢融成青铜妆奁,奁中飘出花辞树封存的残魄歌谣。第七枚金针落下时,所有妆奁拼成完整的北斗阵图,阵眼赫然是她初生时的脐带血痂。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蛊...“曹姝魂灯彻底碎裂,灯芯余烬凝成她三岁时的虚影。小曹姝踮脚触碰雪冢,冢内突然伸出花辞树残魄的手,将蜜饯纸上的安魂咒塞进她银铃眼瞳。“月哥哥接住!“虚影消散前,那枚染血的蜜饯纸精准飘进上官月丹田。
雪冢深处传来镜花楼主嘶鸣。她婴儿大小的蛊虫本体正在吞噬星烬,虫腹上逆写的生辰咒开始侵蚀北斗阵图。吕莲君突然将银刀捅进自己曾孕育蛊卵的胞宫,扯出段沾满冰蚕丝的残破子宫——二十年前花辞树缝逆转咒的禁地,此刻正随着星火灼烧浮现血色纹路。
“用我的朝阳...“她将子宫残片抛向北斗阵。花辞树残留的冰蚕丝触到女儿血气,瞬间在雪地上织出巨大产床。床幔是慕容晟神识凝成的獬豸锁链,床褥则是千盏人皮灯笼拼成的《百蛊谱》封底笑脸。
上官月丹田突然爆出青光。蜜饯纸上的安魂咒化作蛊苗钻入地脉,与紫微星烬交融成滚烫的朱砂泪。他七窍流血地扑向镜花楼主,怀中紧抱的慕容晟神识碎片发出最后嘶吼:“獬豸吞恶,当啖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