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回到家，整个人还沉浸在苏晋讲题时的温柔里。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脑海里全是他低头时垂落的睫毛，还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香——
干净、清冽，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晋发来的消息：
苏晋：那道题后来自己试过了吗？
林依依：（秒回）试了试！按你说的方法真的解出来了！（小猫转圈.gif）
苏晋：嗯，很聪明。
（他说我聪明！）
林依依咬着下唇，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
林依依：不过……还是有点不太懂最后一步的逻辑，能再讲讲吗？（其实早就懂了，只是想多聊几句
苏晋：可以。
几秒后，他直接发来一条语音。
林依依心跳加速，指尖微颤地点开——
**“这里，其实是用逆向思维……”**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更低，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像是刚洗完澡，还带着微微的水汽。
**（啊啊啊语音！还是低音炮！）**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听了三遍才舍得回复：
林依依：懂了懂了！你讲得好清楚~（脸红
苏晋：明天还来问我吗？
林依依：来！（发送前又删掉，改成）……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苏晋：不麻烦。
停顿两秒。
苏晋：我喜欢教你。
——林依依瞬间把脸埋进枕头里，耳根烫得能煎鸡蛋。
早读的教室浮动着油墨与便当交织的气味，沈逾白正趴在课桌上补眠，突然被一叠草稿纸拍醒。
“你看苏晋多厉害！“林依依举着手机几乎要戳到他镜片上，“这道题他讲了三种解法！“
屏幕上是凌晨两点半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语音长达59秒，苏晋的名字旁缀着刺眼的红色未读数字。
沈逾白眯着眼往后仰，椅背抵住后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半夜两点骚扰年级第二，林同学好雅兴。“
“重点是这个！“她指尖划到那句“我喜欢教你“，耳尖泛着得意的薄红，“他说特别享受教我解题的过程！“
沈逾白突然抽走她的自动铅笔，在刚发下的月考卷上画了个巨大的叉：“先享受下这个——你概率题全错。“
喂！“她扑过去抢卷子，发梢扫过他正在整理的竞赛笔记。浸满雪松香气的纸页间，某道被她问过三次的题型旁，并列着苏晋的简化解法和他的八种拓展思路。
“想知道苏晋为什么不教你这个？“他用红笔圈出她空着的压轴题，“因为这套解法需要...“
“需要先理解傅里叶变换对吧？“她突然打断，举起手机晃了晃，“他昨晚语音里提过！“
沈逾白捏着笔杆的指节骤然发白。晨光斜斜切过他镜片，在苏晋的聊天框截图上折射出细碎光斑。
那是张精心修剪过的截图，正好露出她发过去的猫咪撒娇表情包——他记得那只猫的原图，是她去年生日时抓拍的校园流浪猫。
“傅里叶十九岁提出变换时，“他突然翻开《数学史通论》，书页哗啦啦停在泛黄的肖像页，“正在给他暗恋的姑娘写情诗。“
林依依凑近时，他闻到她发间陌生的白茶香——和苏晋常用的洗衣液味道一模一样。
“所以呢？“
“所以他教你数学的时候——“沈逾白“啪“地合上书，惊飞落在窗台的灰斑鸠，“可能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收敛域画成爱心函数。“
林染畅传来暧昧的哄笑，林依依抄起笔记本砸他：“你思想好肮脏！“
“彼此彼此。“他摘下眼镜擦拭，借着这个动作掩住嘴角的紧绷，“毕竟有人连沐浴露都要挑暗恋对象同款。“
“我靠，你狗鼻子吧”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苏晋新发的语音条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今天放学后要不要...“
沈逾白突然起身，椅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悲鸣。他抓起两人中间的保温杯拧开，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你的红糖姜茶，要凉了。“
林依依怔怔看着杯壁凝结的水珠——这是今早她随口抱怨生理痛时，他甩在她桌上的。
杯底沉着几颗暗红的枸杞，在苏晋的语音背景音里缓缓舒展，像极了某人藏在竞赛笔记里的，那些被涂改液覆盖的草稿：
“林依依专属题型整理”
“她问苏晋时的微表情记录”
“第109次想摔了那支该死的百乐笔”
窗外蝉鸣突然喧嚣，沈逾白仰头灌下冷掉的姜茶。
喉结滚动间，他听见自己说：“顺便告诉苏晋，傅里叶暗恋的姑娘最后嫁给了他老师。”
“什么意思！你是谁苏晋有暗恋的人啦？！”
“你阅读理解满分啊，蠢猪，苏晋真是不怕被你传染”
林依依撇了撇嘴
“你说苏晋这算在说喜欢我吗”
沈逾白一愣
“傅里叶的悲剧在于……“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镜片上凝结的水雾，“他用了太多级数展开，却解不开一个二元一次方程。“
林依依趴在课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戳着猫咪笔袋：“说人话行不行？“
“意思是——“他突然倾身逼近，舒肤佳的皂香混着热水的热气扑在她鼻尖，
“某些人就算写出万字情书，也抵不过一句'这题我教你'。“
她的睫毛在镜片上投下颤动的阴影：“所以你承认苏晋喜欢我？“
沈逾白猛地后仰，椅背撞上后桌的保温杯。铁质杯身滚落在地的巨响中，
他听见自己说：
“我承认你蠢到分不清泰勒展开和表白公式。“
“这种关键时刻能不能先把学习放一放”
林依依揪着猫咪笔袋的胡须，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墨点：
“那你说我要不要明天带手作便当给他？苏晋上次说喜欢玉子烧……“
沈逾白正擦拭的镜片突然脱手，在课桌上滚出半道圆弧，最终停在她手肘边。
“你是猪吗，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林依依把镜片递给沈逾白
“我怕你药死苏晋”
林依依无语。“想死直说”
“平时对你那么好，也没见你给我准备便当”
“咱俩谁跟谁啊，我只请你吃高级货•͈₃•͈”
“…虚伪”
“那你就别管了，我决定了，我要给苏晋做玉！子！烧！”林依依跳了起来
“那我陪你去买食材？”
“你结账吗”
“要脸吗”
“不要”
最后的结果，是沈逾白后面跟着又蹦又跳的林依依，一前一后的向超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