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敲他一竹杠

赵灵儿一笑:“既然你这么热情,那么,好吧,我的肚子有些饿了,你能否请我到醉仙楼去吃一顿?”

张辅一听,满心欢喜,

他心想不就是吃一顿饭吗,这是不是说明这位小娘子对我有意思呢?

于是,他满口答应:“当然可以,咱们现在就去吃,管饱。”

醉仙楼。

掌柜的一看,张辅又来了,脑袋都疼,因为这位侯爷经常吃饭不给钱,又不敢得罪他。

两个人上了二楼。

赵玲儿就坐在上次朱允通坐的那个位置上。

她嫣然一笑:“这位朋友,我可能吃,你可别心疼钱啊。”

张辅哈哈大笑:“你尽管点好了。”

“那行,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赵灵儿也不客气,点了一桌子好菜,像什么烧鸡扒鸭子、红烧鲤鱼、清蒸甲鱼、炖猪蹄和红烧肉等等,各种美味佳肴,点了一桌子。

张辅一看,心想这小娘子可真能吃啊,这饭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赵灵儿又要了两壶酒。

赵灵儿说:“我得下去洗个手。”

张辅也没在意,道:“可以,那你快点,我在这儿等着你。”

赵灵儿下了楼。

过了一会儿,赵灵儿又上来了。

时间不长,店小二把酒菜都端了上来。

两个人便对饮了起来。

张辅今天心情舒畅,因为他自从干这种事情以来,像赵灵儿这么爽快的女子,还是第一次遇到。

看来,很上路啊。

张辅便放开量喝开了。

赵灵儿每次喝酒的时候,用袍袖掩面。

张辅想着今天晚上的好事儿,喝得更高兴了。

赵灵儿怕弄错了,心想万一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张辅,怎么办呢?

她想到此处,于是,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是何人啊?”

张辅摇头晃脑:“我便是新城侯张辅。”

“难不成你就是大将张玉之子?”赵灵儿故作惊讶。

“正是。”

“哎呀,真是失敬啊,听说你的妹妹嫁给了当今的皇上。”

“是的!”

“那你岂不是成了皇亲国戚?”赵宁儿面露崇敬之色。

张辅微微一笑:“想当初,我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那时候,朱棣还没有做皇帝,不过是燕王,

自从我父亲归顺了他之后,他对我父亲十分器重。

后来,我父亲便把我的妹妹许配给了他。

没想到他现在却做了皇帝。”

赵灵儿为他斟了三杯酒,然后,换了一个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三杯酒。

赵灵儿举起酒杯说:“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与皇亲国戚对坐同饮,三生有幸啊。

请允许小女子再敬你三杯。”

张辅一听,更加高兴了。

那酒的颜色有些浑浊,它也没在意看,端起酒杯咚咚咚喝下了。

赵灵儿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敢问侯爷,你有几房夫人啊?”

张辅掰着指头数了数:“好像有三十多位!”

赵灵儿听了,心想这位有多少夫人自己都搞不清楚。

起灵儿把酒杯放下了:“怪不得侯爷如此瘦弱了,你这身板能吃得消吗?”

张辅脸上一红,因为最近他也感觉到自己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还凑合吧!”

“三十多位夫人,一个月三十天,一天换一位,这也轮不过来呀。”赵灵儿有意说道。

张辅把手一挥:“那些个女人,整天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斗来斗去的,我烦都烦死了,哪里还有那个心思?”

赵灵儿笑道:“你好福气呀,想必你的夫人都非常漂亮。”

“他们有的长得还凑合,但是,和你比起来,那就差得远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只要你到了我的府上,我让你做大夫人,那些女人都得听你的。

从今以后,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张辅恬不知耻地说道。

赵灵儿一听,笑弯了腰:“多谢你的厚爱,不过,你这府上比那皇上的后宫还要热闹,我去了哪能是那些女人的对手呢?”

此时,张辅渐渐地感觉到头有点发晕,按理说,自己的酒量不会这么差呀,可是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他努力地睁开双眼:“你说错了,我府上的那些女人都是一些熟人,而你就好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他们和你怎么相比呀?

你若是做了我的夫人,那你可比那皇后还要尊贵啊。”

赵灵儿心想眼前的这位侯爷可真知道享受人生啊,这福享得都没边儿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张辅,口中喊道:“倒!”

果然话音未落,张辅只觉得头晕得不行,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天已经黑了。

他睁开双眼仔细观看周边的环境,发现这里好像是老王头的那两间草房。

可是,老王头和他的孙女香儿不在了,在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吊死鬼。

张辅大惊失色。

他心想自己难道是在梦中不成?

可是,他的手脚都被捆绑了起来,想要动弹也是万难。

他迷迷糊糊地回想起自己好像在醉仙楼喝醉了。

然后,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只听朱允熥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问道:“侯爷你醒了?”

张辅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会是你?”

朱允熥笑了一声:“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吗?

说明咱俩有缘。”

张辅看着眼前的吊死鬼,眼露惊恐之色,

他稳了稳心神:“你把我的香儿给抢走了,又把我给捆到了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允熥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眼神犀利地看向了张辅:“我敬重你的父亲是一位出色的将军,曾经打过不少胜仗,可是,你继承了他老人家的爵位,怎么堕落至此?

听说你的府上有三十多位夫人,你是想和皇上比谁的女人多吗?”

张辅一听,心想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府上有那么多的女人呢,好像我没对他说过呀。

到了此时,张辅把心一横,也豁出去了:“我府上有多少女人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只要你把我给放了,你想要多少钱都行!”

朱允熥听了之后,笑道:“有人说,你富可敌国,看来此话不假呀。”

“你到底是谁?我与你到底有何仇何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谁知此时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又跳出一个人来,头上戴着草帽,依旧是遮住了脸。

张辅看不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那人非别,正是常茂。

常茂把他手里的那一把刀在张辅的面前晃了晃:“姓张的,你看清楚了,这把刀可是你扎我的刀,我现在就要用这把刀把你给阉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再去乱搞女人!”

常茂说到这里就要动手。

张辅一听,吓得脸色变了:“求求你们,可千万不能这么干啊,只要你们把我给饶了,你们开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张辅都要吓哭了。

朱允熥挥了挥手:“暂时,先别下手!”

常茂这才住了手。

朱允熥问张辅:“你在当地到底抢了多少女人?”

“实不相瞒,我府上的那些女人大多是抢来的,但是,他们畏惧我的权势,有的就顺从了。

当然也有一些脑子不开窍的,便上了吊。”

朱允熥一听,以拳击案:“你草菅人命,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要不这样吧,我们帮你送到朝廷,交给皇上治你的罪。”

朱允熥说到这里,拿出纸笔,把他的罪状一条一条地都写了下来,

某年某月某日,在什么地方,霸占了哪个女人;

某年某月某日,在什么地方杀过人,

某年某月某日,在什么地方抢了他人的财物,霸占了他人的田地等等。

张辅都一一交代了。

最后,朱允熥又和他核实了一遍,丝毫不差,让他在上面签字画押,并且按上了手印、脚印,

这就可以作为他的呈堂证供。

朱允熥又把那份供词收了起来。

常茂听到这里,已经气炸了肺:“先把他扔到井里,让他凉快凉快!”

张辅哀求道:“你们可别把我扔下去,

现在这腊月的天气,那井水可凉了。

我若到了井里,恐怕要不了多久,命就没了。”

“你不是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了吗?

还怕那个?”

“不,不,不,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愿意出十万两白银,你们看怎么样?”

谁知常茂却说:“十万两白银,这对于你来说,不是毛毛雨吗?

你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怎么也得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银子,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因为当时的国库一年的收入,也就1000万两左右。

张辅苦瓜着脸说:“二位好汉,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呢?

我刚到这里,时间并不是太久,就算我捞钱,也不可能捞这么快呀!”

“二十万两,少一两也不行,不行的话,我就把你扔进井里,让你清醒清醒!”

张辅一听,咬了咬牙:“好好好,二十万两就二十万两,不过,你们得给我一点时间筹集银万两,我得变卖一些田产才行。”

朱允熥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心想,像张辅这样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他们到了地方上,危害地方,他们不是想着怎样造福当地的百姓,却想着搜刮民脂民膏。

常茂甩手给了张辅两个耳刮子,把他原本还没有痊愈的脸又打了得肿了起来,那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张辅顿时感觉到嘴里有点儿不大对劲,向外一吐,吐出了两颗槽牙来。

常茂要接着打,朱允熥一挥手,常茂这才住了手。

朱允熥说:“我念你是大将张玉之子,希望你从今以后,痛改前非,把你府上的那些抢来的女子全部遣散回家,并且发放给她们一定的费用,算是弥补。

从今以后,不得再欺男霸女,不准再干伤天害理的事,你能做到吗?”

“能我肯定能做到!”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到了此时,张辅不敢说半个不字。

朱允熥点了点头道:“希望你心口如一。”

随即张辅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常茂。

常茂拿着这封信,便可以到张辅的府上去搬银子。

其实,朱允熥不愿意这么做,可是,常茂坚决要这么干!

常茂认为这些钱都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

朱允熥也拿他没办法,毕竟是自己的长辈。

果然数日之后,二十万两的银子如数到位。

常茂看着那些银子也有点后悔了,他心想早知道我找他多要点儿。

常茂又把张辅胖揍了一顿,把他给松绑了。

常茂把二十万两银子运回去,把之前朱允熥和赵灵儿挖的那个粪坑,重新进行了清理了一下,挖得更大更深。

然后,把这二十万两银子全部埋在了地下。

赵灵儿得知这件事之后,真是喜出望外。

她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大舅,你可真能干!”

常茂呵呵一笑,心中疑惑:“我有一事不明,张辅那小子酒量挺大的,他怎么就喝不过你呢?”

赵灵儿嫣然一笑:“这有何难?

首先我每次在喝酒的时候,用袍袖掩面,其实,我并没有喝,我是把酒都倒在了袖子里。

其次,张辅喝的那个酒,我在下楼的时候,已经在里面加了麻药,

只是他心不在焉,并没有发现罢了。”

常茂一听,咧开大嘴乐了:“你这丫头,真够机灵的。

按理说,张辅身为侯爷,家丁也多,手下的军士也多,要想拿住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你在谈笑之间,并把他给撂倒了,

他中了你的圈套,却一点都不知道呀。”

赵灵儿笑道:“像这种贪财好色之辈,最好对付!

最难对付的是那种没有缺点,没有嗜好的人。”

“你说得对。”

朱允熥面犯愁容:“大舅,咱们讹了张辅一笔钱,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算了。

他恐怕还会再找我们算账的!”

常茂把脑袋一晃:“怕什么?

首先,他又不知道是咱们干的,咱俩都带着面具,他也不知道是谁呀。

再说了,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咋样?

想当年,我在百万军中取上将的首级,如探囊取物。

他要把我给逼急了,我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