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禁忌森林的秘密

塞丽尔达学院的钟楼敲响第七声钟响时，巭耘的指尖还在因锅炉房的遭遇而发颤。怀表齿轮在掌心刻出浅痕，表盘中央的EVB标志泛着冷光，仿佛一只警惕的眼睛。

“满月之夜，与之共鸣。”

佳桃子将怀表投影在图书馆禁书区的墙壁上，咒文随着她的指尖游走，在灰尘中勾勒出星图，“这是初代院长的加密符号，指向禁忌森林中央的月潮古堡。”

“等等——”耽零丗屆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声音中混着少见的严肃，“去年议部销毁的档案里，曾提到‘月圆计划’。”

“——每隔百年的满月，古堡的元素祭坛会与星轨共振，那时封印的力量会暂时削弱。”

宫子抱臂站在阴影里，湖眼睛扫过两人：“我家族的《南塔秘录》记载，古堡是初代院长塞丽尔达与隔壁学院创始人蕾文娜共同建造的‘平衡枢纽’，需要光、风、暗三系魔力同时激活。”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巭耘身上，“而你们猜，议部之前频繁抓捕稀有元素掌握者是为了什么？”

窗外突然掠过成群的乌鸦，羽翼下投下的阴影如同流动的墨汁。巭耘再次想起在共鸣室见过的幽蓝印记，那些悬浮的典籍曾在他掌心投下相同的纹路。

“他们要凑齐元素结晶。”他脱口而出，“就像……就像拼图一样，把散落在学院各处的暗元素碎片拼回原位。”

佳桃子看向巭耘：“没错，如果让议部集齐所有元素结晶，激活祭坛……”

“学院的封印会被彻底撕开，混沌的元素将吞噬一切。”耽零丗屆替她说完，突然切换成小裙子人格。

“不过别担心~小兔兔同学的风元素、小巭的光元素，再加上蕾文娜的小南宫使用者——”他冲窗外看了看，“哼哼~我们的拼图已经凑齐了~”

南宫穹再次来到了禁忌森林的入口处，她的魔杖尖端跳动着幽紫色的火焰。她看着第三只乌鸦落下的方位，突然停步——腐叶下的青铜图腾上，正躺着半截染血的鸦羽。

“砂狼晴也，我知道你在。”她的声音裹着冷意，震得周围树叶发抖，南宫穹侧着身瞥了一眼后面。

黑影从树上轻盈地落在地上，来人穿着长外套，腰间挂着的皮质卷轴里露出禁书边角。砂狼晴也抬手摘下兜帽，露出了异瞳，左眼泛着微光，那是被侵蚀的痕迹。

“蕾文娜的大小姐……，”她的声音，“挡我的路？”

南宫穹看向她，魔杖轻挥，暗元素锁链如活物般缠住对方手腕：“欧罗纳的走狗，你以为偷了塞丽尔达的禁术残页，就能复活你妹妹？”她瞥向砂狼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隐约传来水晶碰撞的轻响，“我闻得到那些结晶上的气味——每块都沾着无辜者的魔力。”

砂狼瞳孔骤缩，却突然笑了：“你以为塞丽尔达的议部有多干净？他们用学生做祭品，用禁术维持封印，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她反手甩出一张符纸，地面瞬间裂开，黑色黏液中浮现出半张熟悉的脸——正是巭耘救下的新生。

“看看这个‘棋子’的下场吧。”砂狼冷笑，黏液中的人脸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流转着暗元素的漩涡，“议部抽取了他的记忆，又把他丢进欧罗纳当诱饵。现在，他的灵魂正在祭坛底下腐烂。”

南宫穹的锁链猛地收紧，却在看到对方颈间的银链时愣住——那是蕾文娜学院特有的“鸦羽守护”吊坠，只有当期最优秀的学生才能获得。

“你别忘了你也是蕾文娜的人。”她低语。

砂狼扯断南宫穹的元素锁链：“曾经是。”她转身走向浓雾深处，声音渐轻，“想阻止议部？今晚，古堡见。如果不想看着两个学院一起陪葬的话……”

乌鸦群突然从头顶掠过，南宫穹这才注意到它们衔着的不是树枝，而是浸满魔力的禁书残页。她握紧魔杖，暗元素顺着杖身涌入手臂——那些曾被她视为禁忌的力量，此刻却像老友般亲切。

“暗影之拥，随我而行。”她轻声念咒，黑发在暗元素中泛起蓝光，“这次，我要自己揭开真相。”

佳桃子、巭耘与耽零丗屆等人也来到了禁忌森林的古堡，拱门在三人面前缓缓敞开时，巭耘不禁打了个寒颤。那门框上雕刻的不是什么魔术阵，而是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他们的嘴巴大张着，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是魔力反噬的受害者。”佳桃子低声解释，“初代院长塞丽尔达用他们的灵魂加固封印。”

祭坛位于古堡中央，七根石柱分别刻着光、暗、风、火、水、草、雷的元素符号。此刻，六块元素结晶已经嵌入凹槽，唯有光元素的位置空着，像是一只等待被填满的眼眶。

“晚了一步。”，耽零丗屆的声音里带着紧张，他指向祭坛不远处——十几个议部成员正围绕着最后一块结晶吟唱，他们的青铜面具上爬满裂痕。

“他们在进行‘元素剥离术’。”宫子的风元素在指尖凝聚成利刃，“强行抽取结晶里的光元素，会让整个古堡变成炼狱。”

巭耘突然想起共鸣室里的古籍，那些关于“光明与黑暗必须平衡”的记载：“等等！如果光元素被剥离，暗元素会失去制约，整个封印会——”

“砰！”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议部官员挥出魔杖，一道暗紫色光束擦着巭耘的耳际飞过，在墙上灼出焦黑的痕迹。

“哈哈哈哈……你们果然来了。”首领摘下破碎的面具，露出底下布满咒印的脸，正是学院食堂曾经的厨师，“正好，光元素的祭品自己送上门了。”

耽零丗屆突然跨前一步，白色手套泛起雷光：“哎呀~抱歉啊，今天的菜单上——没有‘祭品’这道菜。”

他的气泡音在整个古堡里环绕：“宫子，缠住他们！佳桃子，带巭耘去激活光元素结晶！我来搞定这些入机。”

宫子愣了一瞬，却在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火光时猛然领悟。她挥出风刃，将最近的议部成员扫飞：“耽零老师……你是火元素掌握者？”

“以后再解释！”他的衬衫袖口裂开，露出小臂上的火元素灼印，“记住，光暗风必须同时注入祭坛，缺一不可！”

祭坛中央，一块元素结晶在巭耘掌心微微发烫。他想起在小镇练习魔法的无数个清晨，想起父母眼中的期许，想起佳桃子主任说过的“魔法是用来守护的力量”。

“光之根源，聆听我的意志。”他将结晶按进凹槽，光元素顺着手臂涌入祭坛，石柱上的人脸突然发出无声的呐喊，“以光明之名，封印——”

“还不够！”佳桃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魔杖正在与议部成员的攻击抗衡，“需要更强的信念！想想你最害怕失去的东西！”

巭耘闭上眼睛。他看见钟楼里新生痛苦的脸，看见共鸣室中悬浮的典籍，看见耽零丗屆在课堂上似笑非笑的眼神。当他再次睁眼时，光元素在他周身凝聚成翅膀的形状，结晶发出太阳般耀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赶来的南宫穹用暗元素锁链缠上了古堡石柱。她能感觉到传来的光元素波动，那温暖的力量让她想起童年在蕾文娜学院的第一个春天——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会被视为诅咒。

“暗影之主，借我力量！”她将魔力注入结晶，周围的阴影突然化作鸦群形态，“这次，我不是为了家族，不是为了学院，是为了——”

“自由之风，听我号令！”宫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风元素石柱发出蜂鸣，与光、暗元素形成三角共振，风元素调和了光暗元素，祭坛中央浮现出初代院长的虚影。

“很好，”虚影开口，声音像古老的书页翻动，“但还缺少火元素的共鸣——”

“我在！！”

耽零丗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从空中落下。火元素点燃了他的发梢，衬衫已被灼出多个破洞。当他将手按在火元素石柱上时，整个古堡剧烈震动，天花板的碎石簌簌落下。

巭耘这才注意到他手套下的咒印——那图案与议部成员的完全一致。

“耽零老师，你……”

“别问！”耽零丗屆大吼，“启动阵图！快！”

祭坛四角亮起四种颜色的光芒，逐渐融合成纯净的白色。就在这时，砂狼晴也突然从阴影中窜出，她的布袋已经空空如也，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还给我妹妹！”她将最后一块元素残片按进祭坛，黑色黏液瞬间淹没整个地面，“你们以为封印是慈悲？不，是枷锁！”

初代院长的虚影发出叹息，化作光点消散。祭坛中央裂开深不见底的黑洞，巭耘看见黑洞深处漂浮着无数水晶，每块水晶里都囚禁着一个灵魂——那是历代被议部处决的“叛徒”。

“糟了，她触发了混沌元素的聚变反应！”佳桃子在黑色黏液中寸步难行，“巭耘，用你的光元素净化！”

“不行，他会被黏液侵蚀！”南宫穹的锁链缠上巭耘的腰，却被暗元素反弹回来，“这是欧罗纳的禁术，必须用同等的暗元素力量抵消！”

砂狼突然发出狂笑，黏液中浮现出熟悉的身影——那是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却有着一双空洞的眼睛。

“小曈……”她的疯狂瞬间化作悲痛，“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巭耘看着姐妹俩相拥的画面，突然想起自己在小镇的父母。光元素在他胸口凝聚成心脏的形状，他猛地扯断与祭坛的连接，扑向砂狼手中的残片。

“Lumen Purificatio！”

耀眼的光芒席卷整个古堡，黏液在光中化作青烟，晴也怀中的少女虚影露出微笑，化作光点消散。

“为什么……”砂狼晴也跪在地上，泪水混着黏液滑落，“我只是想救她……”

巭耘伸手触碰她的肩膀，光元素温柔地包裹住她的咒印：“真正的救赎，不是用别人的痛苦换取。”他取出怀中的黑皮书残页，上面的血字正在发光，“欧罗纳的祭坛位置，我们会帮你找到，但不是现在。”

远处传来议部成员的惨叫。耽零丗屆扶着石柱站起，魔力已经耗尽，他的眼神重新变得玩世不恭：“感人的场面以后再演吧——古堡要塌了！”

南宫穹挥动魔杖，暗元素在地面开辟出通道：“跟我来！鸦群已经标出安全路线！”

众人冲进通道的瞬间，月潮古堡轰然倒塌。巭耘回头望去，只见祭坛中央的七块结晶升上天空，化作七颗明亮的星辰，与满月遥遥相对。

“那是……”

“初代院长的馈赠。”佳桃子轻声说，“光暗元素的平衡。”

砂狼突然抓住南宫穹的手腕，往他手里塞了枚戒指：“欧罗纳的总部在禁忌森林最深处，戒指会指引方向。”她转身走向浓雾，声音渐轻，“替我告诉蕾文娜的导师，鸦羽吊坠……我洗干净了。”

宫子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下次再敢用禁术，我一定用风刃削断你的魔杖。”

砂狼的笑声从雾中传来：“拭目以待，兔子小姐。”

返回学院的路上，耽零丗屆始终低着头，白色手套紧紧攥着袖口。巭耘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老师，你的咒印……”

“啊，这个？”耽零丗屆突然抬头，又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过是年轻时犯的错——就像白兔同学偷偷改良风刃咒一样，不值一提。”

宫子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有反驳。

佳桃子的手机突然震动，魔法部的紧急通告在屏幕上跳动：“塞丽尔达学院疑似滥用禁忌魔术，即日起全面封锁。所有学生需接受魔力筛查，违规者——”

“‘清除记忆，永久监禁’。”耽零丗屆替她念完，突然指向远处的天空，“看，黎明来了。”

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七颗星辰仍在闪烁。巭耘握紧手中的戒指，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微弱魔力——那是砂狼残留的草元素，也是希望的火种。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此刻，在黎明的微光中，他第一次不再害怕阴影。

光明与黑暗从来不是对立，而是一体两面。就像塞丽尔达学院的双重秘密，就像耽零丗屆的“多重人格”，就像他的光元素与黑皮书的暗印记。

“走吧，”佳桃子轻声说，“我们还有很多真相要揭开。”

巭耘点点头，望向逐渐清晰的学院轮廓。在那里，有等待他的课堂，有未解的谜题，还有——

“喂，小巭！”耽零丗屆突然揽住他的肩膀，“明天的术法课，要不要试试把光元素咒改成rap节奏？我保证比气泡音更带感！”

“……老师，还是先治好你的迟到症吧。”宫子的风刃擦着耽零丗屆的耳朵飞过，惊起一群栖息的乌鸦。

晨光中，鸦群衔着禁书残页飞向远方，那些文字在阳光中渐渐褪色，禁忌森林的秘密，终将被揭开。而他们，将是揭开序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