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找啊找

赵二牛贴地飞行，先从距离自己家最近的田里开始，搜寻起了猎物。

那些红光里，多是田鼠。

田鼠这玩意也叫鼹鼠，和老鼠不同，这玩意是个睁眼瞎，因脚的构造是掌蹼，跑的也慢，一旦发现就很容易能捉住。

但这东西地下的洞穴互相串联，通道四通八达，交织如网，想要捉它们就只能往洞里灌大量的水。

赵二牛做不到。

所以他直接忽略这些田鼠，专注盯别的小动物。

飞过一个田埂，赵二牛发现了一只野兔。

它正在田里啃食麦苗。

略过它，赵二牛飞到一处农田排水沟前，这沟约有两米宽，此时只有沟底部有一些浅水。

赵二牛在这里盘桓好一会儿，发现这沟两侧地下里，竟分散藏着十几只冬眠的青蛙。

如今刚到春天不久，青蛙们大多都未曾苏醒。

点点头，赵二牛继续往前飞。

他来到了大河岸。

这条河是流经村子的大河，不知叫什么名字，因处在村子东南处，记忆中村民们都管这条河叫“南大河”。

这条南大河本是村里的灌溉河，只要有她在，村民们从不怕旱灾。

但最近这两年的极端旱灾覆盖整个大地区，南大河上游也在闹旱灾，到了夏秋季需要灌溉时，河里的水是枯的。

而不需要灌溉的冬季和春季，河里的水流却很充沛。

就像现在，河里的绿水宽阔，河边一片片芦苇荡，如今芦苇刚刚抽出嫩叶。

“哎～”

赵二牛望着宽阔的河面，心中微微叹息。

大灾之年，村民们或许不懂的去挖冬眠的青蛙，或许捉不到田鼠，打不尽野鸡野兔。

但大河里能吃的东西，他们是绝不会漏掉的。

打鱼、捉虾、挖泥鳅、捕黄鳝……在旱季河床露出来时，大河几乎被饥民们翻了个底朝天，所以这条泱泱大河，赵二牛悬浮在空中竟然看不到半点红光。

“不可能清那么干净的，一定有漏网之鱼。”

抱着这个念头，赵二牛贴着河岸往相对远离附近村落的下游飞行侦查，果然逐渐发现了几条深藏在泥里的泥鳅、黄鳝。

最后，竟在一片表面干涸的芦苇地里，发现了五条大黑鱼！

赵二牛惊喜不已，冷静后却有些犯难。

惊喜的是它们又大又肥。

犯难是因为，这五条黑鱼藏的太深了，赵二牛在灵魂状态下看它们身上散发的红光都有些模糊。

不过只要肯花力气，还是能挖出这五条大黑鱼的。

赵二牛很欣慰，田野果然比村子更为“富庶”。

这一番侦查下来，他现在对于要抓什么吃，也是做了初步的计划。

田鼠首先排除，兔子也不好捉，除非有夹子在它们活动的路上设陷阱，否则就算找到它们老巢，也抓不到一只。

兔子洞深且出口不止一个，并且兔子的反应速度，现在的赵二牛望尘莫及。

这也是他发现兔子后没有浪费时间跟踪找洞穴的原因。

水沟旁那些青蛙必须抓，明天就带铲子来挖！

至于河里的这些，现在水多，泥太软，藏在岸边泥里的泥鳅黄鳝很难捉。

这五条黑鱼可以捉，但要先捉青蛙，把青蛙吃完长一些肉，才好有体力来挖黑鱼。

赵二牛估摸着，等把这五条黑鱼挖出来吃掉后，那时他和小菜根的体型差不多就能恢复有个人样了。

支撑他们走路去镇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到时候剪一角黄金找个买主卖了，就再也不用担心没粮食吃了。

时候不早了，赵二牛看了看河里，打算回家。

而这片流径的水里，有了小鱼小虾活动的踪迹，再往下游有一座旧拱桥，被雾气笼罩。

刚要动身，赵二牛忽然察觉有点不对劲。

天上的月亮像半块馍馍，星星满天熠熠生光，像是大烧饼上的芝麻粒。

晴空万里，地上也空旷长远。

那桥下的雾气哪来的？

“再看看吧！”

赵二牛决定再继续向下游侦查，到了那座旧拱桥就停下。

如果以后再侦查河道，也是个记号。

继续贴河道飞行，没想到才飞了五六米，赵二牛就忽然眼前一亮。

“王八！居然有王八！”

也就是在五条黑鱼下方不远处，一只成人巴掌大的甲鱼藏在岸边的淤泥里。

赵二牛十分欣喜，这可是好东西，又有营养又好捉，幸亏自己继续往下侦查。

接着，他竟又陆续发现了甲鱼，从第一只甲鱼一直到旧拱桥下，竟然分布藏着十六七只甲鱼。

小的有巴掌大，而大的堪比脸盆。

并且，这些甲鱼全都藏在岸边烂泥里，比那黑鱼更好挖。

“嘿嘿！”

赵二牛喜不自胜，若全吃了这些甲鱼，他和小菜根若去镇上或县里，说自己是大户人家少爷小姐估计都有人信。

当然，抛开穿的不谈。

“好，好啊！”

赵二牛压抑心情，迫不及待的往家飞去。

他巴不得回去就起床，趁夜来把甲鱼给挖出来。

回到了家门口。

他灵魂出窍时一般都是直接穿过屋顶飞出去的，但回来时他总是习惯性的会穿过大门。

和第一次灵魂出窍回来时一样，在自家大门前，他仍然察觉到了隔壁小菜根家院子里有她二姐的踪影。

但这一次赵二牛突然感觉到了不一样。

“哼…哼……”

是谁在唱歌？

在这静谧的夜里，他听到了轻哼声，顿觉头皮发麻。

环顾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

声音来自小菜根家的院子。

赵二牛小心翼翼靠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这分明是小菜根二姐哼出的声音。

“小彩霞？”

悬在小菜根家院墙头，赵二牛喊了一声。

这次，小彩霞停下了徘徊，抬头看向了赵二牛。

“嗯？”

小彩霞疑惑看着赵二牛，而赵二牛心中一怔。

小菜根的二姐，身穿寿衣，面容枯瘦，凸显的眼睛格外的大，眼眸格外的黑。

“二牛哥，你来干什么？”

小彩霞的声音和她生前一样，赵二牛平复一下内心，落到了院子里。

“你能看到我了？”赵二牛问。

“能啊，二牛哥你来我家干什么？”

“没什么，看看你。”

赵二牛佯装轻松，“前几天我也来了，你没看见我吗？”

“你来了吗？没有吧。”

赵二牛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鬼魂不是不能交流，而是它们压根看不到他，也听不见他说话。

包括地主旧宅那个小媳妇鬼魂也是。

但她的能量显然更强，所以感应到了赵二牛灵魂的存在，所以才盯着他，后又不鸟他。

“小彩霞，你怎么不去你该去的地方，还留在家里干什么？”赵二牛问。

“我知道我该去那边——”

小彩霞指了一个方向，正是游魂队伍统一前往的方向。

“但我的鞋子不见了，我想先找到鞋子穿上后再过去。”

小彩霞说着，又开始低着头在家里徘徊。

“二牛哥你能帮我找找吗，那边的路很黑，没有鞋子我害怕踩到石子。”

小彩霞嘴里念叨着，赵二牛当然答应，但他没有行动。

他决定灵魂归位白天帮她找。

找到再烧给她，这才是帮鬼办事的流程。

“二牛哥先回去了，不要急，过几天一定帮你找到。”

“那先谢谢你了二牛哥，一定要帮我找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