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这吗？”
肖恩站在的昏暗街道上，看着不远处有两个健壮矮人守卫在门口的古董店，对身边的薇薇安小声问道。
“是的！法夫纳尔是这家‘老爹古董店’的老板，也是火桶帮的老大，人称午夜老爹，那些矮人就是他的手下。”
薇薇安努力踮起脚尖将脑袋凑到了肖恩的耳边，闻着从他脖子那里传来的香气，咽下口中不断泌出的唾液，小声解释道。
“看得出来这家伙身份很高，周围潜伏的矮人数量不少啊。”
维蒂娜左右环视一圈，察觉出潜伏在街道角落观察监视的矮人数量甚至超过十个。
而且更重要的是。
这整条黑市街，只有这家古董店的门口是点亮了足以照亮前方街道的油灯的。
其余的店铺，哪怕是有着独立店面的商铺，也都只是在屋里面点燃烛灯，门口不存在任何照明。
“那是，火桶帮可是博伦克林的三大帮派之一，手底矮人数量不少，而且似乎有一条非常隐蔽的火药渠道，这让博伦克林的所有人都不敢小瞧他们。
法夫纳尔的古董店白天就是做正经生意，不过他一般不在。只有在晚上提供情报交易的时候，他才会出现。有人曾经说，在这博伦克林，法夫纳尔比柴尔德家族的长老还清楚下水道有几只老鼠。”
薇薇安的声音压得很低，仅有身边的肖恩和维蒂娜可以听清。
“我们直接进去就行了吗？”
“之前我是直接进去的。”
得到薇薇安的回复，肖恩便和维蒂娜一起走向了那间唯一照亮了街角的古董店，吸血鬼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不过在抵达古董店门口时，他们却被那两位长宽高近乎一比一比一的矮人给伸手拦住了。
“铜币。”
“铜币？”
肖恩看着那根比自己大腿还粗的手臂，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没有铜币，夜晚不得进入‘老爹’。”
维蒂娜看向薇薇安，却发现这家伙也是一脸茫然。
肖恩从腰包里取出一枚便士，递了过去，左边那位矮人只是看了一眼：“不是这种普通的铜币，特殊的、有记号的铜币。”
肖恩：“……”
特殊的……有记号的……
思考片刻，肖恩收回手里的便士，白手套伸进衣兜，摸到了那枚完全改变了自己生活的黄铜硬币，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这应该够特殊了吧？
黄铜的硬币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璀璨，将左右两个本来不以为意的矮人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右边的矮人在心底涌现的莫名冲动影响下想要拿过肖恩手里这枚看起来非常特殊的铜币仔细端详。
肖恩见此没有阻止，还以为法夫纳尔要求的就是欢愉的凭证。
可当矮人粗糙厚实的手指触碰到肖恩手里的黄铜硬币时，指尖的突然灼痛却让他忍不住大叫一声，怒骂道：
“*！你这个比阴沟鼠人还要卑劣的家伙，这***到底是什么硬币！？”
原来不是这个啊……
看着弯腰捂指面容扭曲的矮人，肖恩默默收回了手里的黄铜硬币。
还以为可以借机摆脱阿哈的注视呢……
“你个臭驴蹄的烂靴子，看我怎么用这只踹飞了山林巨魔的脚踢翻你的屁股！”
当这个矮人起身打算给这个“暗算”了自己的家伙来一记狠狠的重拳时，却被左边那位摸摸观察的矮人给拦住了。
“别急，你看看后面那个女的。”
同伴的话让暴怒的矮人将注意力看向了肖恩和维蒂娜身后的薇薇安。
虽然他对讨厌的高个子的脸都不是很分得清，但那种红色的眼睛和突破了嘴唇的牙齿他是认得的。
这个家伙是个吸血鬼。
暴怒的矮人瞬间就冷静了。
这座城市的每个人都知道，虽然夜晚的博伦克林是自由的，但柴尔德家族的那群吸血鬼显然要更加自由。
即便是他在乡下缝袜子的奶奶都知道，自由之城从不自由，只是强大者能拥有更多而已。
而在博伦克林，柴尔德家族便是最强的。
至少在那几位高等吸血鬼还在的时候。
虽然面前这个吸血鬼有可能不是柴尔德家族的人，但矮人并不想拿命去赌。
尤其是最近这些家伙跟疯了一样，内斗的同时吸纳了大量外地来的吸血鬼和一群浑身铜臭的低劣野狗之后，更没人想要招惹他们了。
矮人忍住手指的灼痛，瞪了面前那个毫无愧疚的男人。
这个兜帽人类肯定是个该死的法师，在那枚铜币上施加了某种害人的法术害他，看他笑话！
果然老大说的没错，法师就没一个好东西！
见到自己的同伴似乎平静了下来，左边的守门矮人跟三人解释：
“想要找老大，就得拿来特殊的印章铜币，右边第十三个铺子，过了这个拐角，那里的第四个，你们可以自己去那买，或者换，或者抢，只有拿到硬币，才可以进入‘老爹’。”
薇薇安举手提问：“但我之前找他都不需要硬币！”
这个守门矮人相对自己的同伴倒是耐心很多：“这是老大前几天才立的规矩，你应该很久没来了吧。”
薇薇安：(#ﾟДﾟ)
他怎么知道？
搞清楚了原因，肖恩三人便离开古董店门前的光亮范围，数着铺子向右边走去。
经过一个转角，果然看到了一众围成一堆的斗篷人。
“好了！最后一枚硬币也已经卖完了，今天已经没机会了，大家明天再来吧！”
还没来得及靠近，那个被众人包围的矮人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而周围披着各色斗篷身材各异的家伙也在一道道嘘声中散去。
“啊……这是说我们今天没机会了吗？”
薇薇安还有些懵。
肖恩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情绪，摇了摇头：“不一定。他们有些人抢到了硬币好像也不打算去找法夫纳尔，准备赚差价。”
“四十枚……不能再多了……”
“这个都是我用三十五枚银令换来的，四十枚肯定不行。”
耳朵听到那几个黄牛贩子和想要获得进入古董店机会的路人的交谈，肖恩眉头皱起：“他们这要价不便宜啊……”
维蒂娜的眼睛却看着另一个方向，摇头：“也不一定。”
肖恩顺着修女的目光看去，注意到一个身形瘦小的家伙被壮汉推到地上，抢走了手里的铜币。
“这是我好不容易买来的！”
壮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脚把瘦小的人给踹飞，啐了一口痰：“什么你的，这是我的酒钱！第一次来黑市吗？小东西。”
见到这个壮汉如此凶恶蛮横，被抢了的家伙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力差距，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维蒂娜看向另一边，发现那个售卖特殊铜币的矮人只是站在店铺那里，静静地看着抢劫和周围转卖的发生，没有任何反应，关上了大门。
似乎他们完全不在乎铜币的获得者是谁，也默许了转手交易和抢夺的存在。
既然如此……
“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维蒂娜眼睛一亮，和肖恩薇薇安打了声招呼，快步向着那个壮汉走了过去：
“等等，你手里那枚铜币怎么卖？”
“嗯？”壮汉转身看见走来的维蒂娜，“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怎么？难道你打算用这枚硬币找法夫纳尔吗？不打算换钱了？”
维蒂娜单手抛着鼓囊囊的钱袋，引得壮汉兜帽下的眼睛不停上下移动。
“硬币给我，这袋子里的钱就会从你的手中流过。”
壮汉看着面前这个斗篷女人手里翻飞的钱袋子，那叮当作响的声音足够让他确认里面有多少钱币，将手中刚刚抢来还没捂热的硬币丢给了维蒂娜，一手抓过钱袋，看着里面银黄相间的硬币，嘴角咧开：
“硬币是你的了。”
维蒂娜打量着手里的铜币，和普通的便士相比似乎只是多了一个指甲划痕。
这群矮人可真会抢钱……
顺手从突发横财的壮汉手中拿回自己的钱袋，维蒂娜补上一拳，转身向着肖恩和薇薇安走去。
“很好，可以入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