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欧雅琳

欧建民带着两个人走近,一个是扛着满满钓具包的军人,另一个是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姑娘,姑娘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夹克,显得英姿飒爽,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哟,小陈同志今儿个可是来得够早的。”欧建民笑呵呵地打招呼,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陈守信起身回应:“刚到不久,老欧同志这是...”

“这是我孙女,小琳。”

“小琳,这位是守信哥。”欧建民笑着介绍道,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来回打量。

那姑娘明显有些抗拒,但还是礼貌地说道:“你好,欧雅琳。”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生硬。

陈守信点头示意后便继续专注于钓鱼,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也懒得多说什么。

欧雅琳坐在爷爷另一侧,闷闷不乐地拔着脚边的野草,她时不时偷瞄陈守信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欧建民熟练地安置好鱼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抽出一根递给陈守信:“来一支?”

陈守信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正好,我准备了点小玩意儿,算是回礼。”

盒中是两个紫檀木烟嘴,做工精良,表面光滑如镜。

欧建民拿起短的那支把玩,发现中间是空心的:“这手艺不错,中间空着是做什么用的?”

“可以放些棉花或细沙,过滤有害物质。”陈守信解释道,“现在医学研究表明,烟草中含有不少有害物质,过滤后能降低些危害。”

“抽烟还讲究这个?”欧建民皱眉,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陈守信看了眼欧雅琳的方向,心下了然,想必是老人在家里抽烟受限,孙女担心他的健康。

他从兜里掏出一小包过滤芯:“送你用,能降低不少危害。这是我自己研究的配方,效果不错。”

欧建民接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小陈同志,你这心思可真细。”

细雨依旧在下,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远处传来划船人的号子声,与雨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动人的交响乐。

陈守信坐在湖边,手里握着钓竿,眼神却时不时瞥向身旁的姑娘。

欧雅琳正低着头看书,发梢随风轻轻摆动,侧颜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她时而皱眉,时而轻笑,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

“小陈啊,”老欧头搓了搓手,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我跟你说,我这孙女今年二十,在华清大学读书呢。学习好,人也孝顺......”

陈守信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笑,这老头子打的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但为了待会儿弄点汽油票,还是得给点面子。

“是是是,令孙女确实出众。”他故作认真地点头附和。

“爷爷!”欧雅琳忍不住跺了跺脚,脸颊微红,这种明目张胆的推销,她哪能听不出来。

陈守信偷偷打量着她的反应,虽说这个叫欧雅琳的姑娘确实漂亮,但他现在可没心思谈情说爱,系统给的任务还等着他去完成呢。

湖面突然泛起一圈涟漪,鱼竿轻轻颤动,陈守信立刻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

“来了!”老欧头兴奋地喊道。

陈守信沉着地提竿,一条白鲢鱼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入鱼篓中。

“好家伙,至少一斤重!”老欧头眼前一亮,“小陈,你这钓鱼技术不错啊。”

“略懂一二。”陈守信谦虚地说道,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有钓鱼大师的技能,怕是要吓一跳。

“这鱼不错,晚上可以好好做一顿。”老欧头搓了搓手,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老欧同志说得对。”陈守信微微一笑,“不过做鱼也是有讲究的......”

他开始详细描述起烹饪的步骤,从选料到调味,从火候到摆盘,说得头头是道。

老欧头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咽了咽口水,就连一直在看书的欧雅琳也放下书本,专注地听着。

“小陈,你这厨艺水平不简单啊。”老欧头赞叹道,“在哪个饭店当厨师?”

“我在机械厂上班。”陈守信笑着说,“做饭只是业余爱好。”

欧雅琳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一个普通工人,怎么会有这么专业的烹饪知识?

“对了,老欧同志,”陈守信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想问问,汽油票难搞吗?”

老欧头的表情立刻警惕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是这样的,我想改良一下做饭的方式......”陈守信开始耐心解释油制气的原理。

老欧头听得云里雾里,只好求助地看向孙女。

欧雅琳也是一头雾水,只好问道:“具体怎么操作?安全吗?”

“其实我家已经装好了,”陈守信提议道,“要不这样,一会儿去我家看看?正好可以尝尝我做的麻辣鱼。”

“好主意!”老欧头眼睛一亮,“小刘,你去家里拿点粮食来,再......”

话说到一半,陈守信的鱼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水面激起阵阵波澜,鱼竿弯成了半月形。

“这次恐怕是条大货!”老欧头激动地站起身。

陈守信稳稳地控制着节奏,不紧不慢地收线,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与鱼竿融为一体。

老欧头在一旁急得直搓手,生怕错过了一条大鱼,他已经开始幻想晚上的美味鱼宴了。

欧雅琳也放下了手中的杂志,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钓鱼玩得这么有意思。

“别着急,慢慢来......”陈守信沉着地说道,这一刻,他倒是没有往日那种老气横秋的感觉,反而显得格外从容不迫。

水面突然炸开,一条足有三四斤重的大鲤鱼跃出水面,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好家伙!”老欧头惊呼道,“这么大的鲤鱼,今年还是头一次见!”

陈守信稳稳地将鱼拉上岸,动作娴熟地取下鱼钩,大鲤鱼在鱼篓里甩动着尾巴,溅起阵阵水花。

“小陈,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老欧头连连称赞,“我钓了这么多年鱼,还没见过谁能这么轻松就钓上来这么大的鲤鱼。”

陈守信谦虚地笑笑,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开口要汽油票的事。

就在这时,欧雅琳突然说道:“陈同志,我看你不像是普通工人。”

陈守信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说?”

“你看,”欧雅琳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翻开其中一页,“这篇署名‘陈至'的文章,是不是你写的?”

陈守信看了一眼,是他前几天投稿的那篇《论工业发展与民生》,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表了,而且被欧雅琳看到了。

“确实是我写的。”他承认道,“业余时间喜欢看看书,写写文章。”

“这文章写得很好,”欧雅琳认真地说,“观点独到,论证严密,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工人能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