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左右看了看,见院子里没什么人,便压低声音道:“三大妈,你晓得今儿我拿的是什么电影吗?”
“这我可真不知道啊。”三大妈停下手中的活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许大茂一脸神秘,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部队教学片!就是那种只有部队内部才能看的影片,战略价值特别高。”
三大妈一脸茫然,显然对这些并不了解:“那是挺重要的。”
许大茂更加得意了,他
凑近三大妈耳边,压低声音说:“您猜这片子的编剧是谁?就咱们院里的人!”
“谁啊?”
“陈守信!”许大茂说完,满意地看着三大妈脸上震惊的表情。
“啊?”三大妈惊讶得合不拢嘴,手里的木夹子都掉在了地上,“是那个......”
许大茂没等她说完,就哼着小曲往后院走去。他迫不及待要跟娄晓娥分享这个消息。路过何雨柱家门口时,他特意放慢脚步,哼得更响了。
一进屋许大茂就嚷嚷起来:“娥子!你猜我今天学了谁的片子?”
娄晓娥正坐在窗边缝补衣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她头也不抬地说:“是陈大哥的?”
“你怎么知道?”许大茂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了大半。
娄晓娥放下针线,抬头看着他:“周语姐早就跟我说过了,陈大哥现在可了不得,听说工资都有三百多呢。”
“那可不,总工程师啊!比尤芷柔一家一年挣得都多。”许大茂在桌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提到尤芷柔,许大茂的表情有些微妙。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寡妇,现在过得并不好。
娄晓娥叹了口气:“她现在估计后悔死了,大茂,咱家还有些棒子面,要不给她送去点?”
“你看着办吧。”许大茂不耐烦地摆摆手,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
娄晓娥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许大茂早就习惯了自己下厨。反正有娄家这个大靠山在,他也不在乎这些。只是每次想到尤芷柔,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
与此同时,设计所里。
陈守信整天都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喝茶,偶尔写写读后感,看起来悠闲得很。办公桌上摆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却始终没有动过。
这让雷天阔看得直咬牙。他站在走廊上,透过玻璃窗看着陈守信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满:“这么闲,真是浪费国家工资!”
一旁的阮明志听到这话,只能苦笑不已。他现在特别后悔当初没有跟着陈守信,反而投靠了雷天阔这个老顽固。
雷工是典型的老一套,教徒弟从来不说透,设计方案也不敢有创新。这让阮明志觉得前途暗淡。每天除了画图纸,就是改图纸,连一点新想法都不敢提。
雷天阔把一张图纸扔到阮明志面前:“阮工,这个零件的公差你重新算一下,按老办法来。”
阮明志看着图纸,心里一阵烦闷。这种简单的计算,用新方法五分钟就能搞定,可雷工偏要用老方法,至少要算半个小时。
他偷偷瞥了一眼陈守信的办公室。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陈守信正在翻看一本外文杂志,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守信正在酝酿一个重大的设计方案。
这份方案如果成功,将彻底改变目前的生产工艺。所有的资料都在他脑子里,每天看似悠闲,实际上都在思考方案的细节。
只是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
陈守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的温度刚好,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机器轰鸣。
这一刻,整个设计所仿佛被分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雷天阔代表的守旧派,固守着陈旧的工作方式;另一边是陈守信这样的新派,在不声不响中酝酿着改变。
而这种平静,终将被打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所长秘书小跑着进了陈守信的办公室,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陈守信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他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起身朝所长办公室走去。
路过雷天阔身边时,他微微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雷天阔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阮明志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初夏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脸上,却驱散不了他内心的阴霾。
“雷工这个老顽固...”他低声呢喃,眉头紧锁。
办公桌上摆着一份设计方案,那是他精心准备了一个月的成果。然而就在今天早上的会议上,雷工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否决了。
“按部就班,循规蹈矩,这就是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作风。”阮明志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窗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几个年轻工程师正说说笑笑地从楼下经过。看着他们轻松愉快的样子,阮明志心中更添一份烦闷。
他转身坐回办公桌前,目光落在桌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上。照片里的他意气风发,站在景教授身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是他刚进入研究所的时候。
“都过去多少年了...”阮明志苦笑着摇了摇头。
回想起前几天去找景教授时的情形,他的心又沉了。那天他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去求助恩师,却没想到景教授态度如此决绝。
景教授坐在书桌后面,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明志啊,有些路,走错了就是走错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阮明志自嘲地笑了笑:“我太了解这些老一辈的学者了,像景教授、周教授这样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品德操守。”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他站起身,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