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讥讽

“外祖父也不生气吗？”喜宝小心翼翼地看向一直未出声的宣平侯，生怕在他脸上看到半分不悦。

宣平侯心中一痛，这孩子竟如此惶恐。他目光落在东凌琛身上，声音沉稳：“外面天凉，先进去说话。宁王请。”

“岳父请。”

待众人入内，苏夫人拉着女儿低声道：“他怎么跟来了？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如今又想做什么？”

“女儿不过是个弃妇，哪敢做主。”苏雨烟冷笑，“他是堂堂宁王，想来就来，我们又能如何？”

苏夫人脸色一沉，想起女儿这些年的委屈。那个男人，究竟要如何才肯罢休？

前厅内，馨香缭绕，气氛凝重。东凌琛忽然起身，深深一揖，声音诚恳：“岳父岳母，小婿今日前来，是要为这些年对雨烟的亏欠赔罪。”

“哼，一句道歉就想抵消小妹所受的苦楚？宁王好大的官威。”苏霄冷声讥讽，眼中满是怒火。这些年，他眼睁睁看着妹妹从天真烂漫变得冷若冰霜，又怎能轻易原谅？

“风儿，住口！”宣平侯厉声喝止。虽然心中同样不悦，但终究要顾及体统。

“二哥说得对，是我做得不够好。”东凌琛的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他微微低着头，眉眼间少了几分往日的倨傲。

这样的东凌琛让苏雨烟感到陌生。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袖，指尖微微发凉。五年来，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过话，每次见面不是冷眼相对就是避之不及。

房间里的馨香袅袅升起，苏雨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和东凌琛拉开距离。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放心。”东凌琛转向宣平侯夫妇，目光诚挚，“我一定会好好待雨烟和喜宝。”

苏雨烟心中那股怪异感愈发强烈。她看着眼前这个温和有礼的男人，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对她避之不及的宁王？

“爹，娘，”她打断东凌琛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爷在西陲抵御外敌这些年，一定累了。”

“对对对，”宣平侯连连点头，满脸欣慰，“雨烟，你带宁王去休息吧。”

苏雨烟领着东凌琛穿过回廊，来到自己的院子。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像是下了一场花雨。

一进门，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王爷，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有什么可笑的？”东凌琛反问，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尊敬岳父岳母，这不是应该的吗？”

苏雨烟气得转身就走，裙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

“你们都下去吧。”东凌琛对屋内的丫鬟挥了挥手，声音不容置疑。

他跟着走进密阁，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这香气，让他想起了西陲的那个人，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对不起。”他望着苏雨烟的背影，轻声说道。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苏雨烟的身子猛地一僵。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高高在上的宁王，居然在向她道歉？

她缓缓回过头来，却见东凌琛正一步步向她走来。他的脚步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她下意识往后退，直到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壁。“你...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东凌琛的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看穿。他停在她面前，伸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

苏雨烟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从前都是我的过错，”东凌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求你再给我次机会？”

苏雨烟被他圈在怀里，无处可逃。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我混蛋，”东凌琛继续说，“但我真的想重新开始。”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苏雨烟不敢直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泛白。

“王爷，你真懂自己在讲啥？”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当然知道，”东凌琛的声音低沉，“我想和我的王妃好好过日子，想保护她，照顾她，爱护她，一生一世。”

苏雨烟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的话像是一把火，烧得她全身发烫。但理智告诉她，这不对。

“不，咱俩早就没了火花。”她推开东凌琛，声音里带着苦涩，“而且王爷似乎对很多人都能说出这样的情话。”

东凌琛跌坐在地上，看着苏雨烟离开的背影，苦笑不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地面，仿佛在思索什么。

“出来吧。”他对着窗外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苏霄从树上跳下来，眼神冰冷如刀：“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眼就发现了。”东凌琛叹了口气，“你们联手骗我的事，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哼，”苏霄冷哼一声，“你要是再敢伤害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如今轮到她来折磨我。”东凌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苏霄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的花影中。

东凌琛躺在苏雨烟的床上，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床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药香。

当苏雨烟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走到床前，看着东凌琛毫无防备的睡颜。这张脸，确实生得好看。要不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她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别装睡了，该吃饭了。”她伸脚去踢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

谁知东凌琛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他的手很热，烫得她心里一颤。

苏雨烟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去。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着撞击。

下一刻，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东凌琛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有力而规律。

她抬头望去，东凌琛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他深邃的眸子正含笑看着她。苏雨烟的心跳陡然加快，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你...你这是做什么！”苏雨烟慌乱地想要挣脱，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东凌琛的手臂却如铁箍般牢牢地圈住她的纤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王妃这是要去哪？”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惹得苏雨烟浑身一颤。

“快放开我！”苏雨烟又羞又恼，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堂堂宁王，怎能如此轻浮！我只是叫你起来吃饭...”

东凌琛松开手，但目光依旧紧紧锁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对自己的王妃亲近些，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