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县城买马

跟在后面的赶车李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一幕，倒是比什么千里马都好看多了。不过他很快收敛了笑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生怕有人趁机作乱。

市集上的人流渐渐密集起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沈清芙被萧远峰牵着，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那种安全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马厩的气息。沈清芙皱了皱鼻子，却在下一刻愣住了——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那人穿着一身灰布短衫，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走路时带着几分醉意。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明，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边。

“怎么了？”萧远峰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沈清芙摇摇头，再看时那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

萧远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他们继续在马市中穿行，寻找着合适的马匹。

马市人声鼎沸，马匹嘶鸣声此起彼伏。各色马贩子吆喝叫卖，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马粪和干草的气味，混杂着人群的汗臭，令人不适地皱起眉头。

沈清芙跟在萧远峰身后，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匹千里马吸引。那马通体雪白，四蹄修长有力，昂首挺胸间尽显神骏之态。马儿的鬃毛随风轻扬，在阳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

“这可是正宗的西域汗血宝马，千里马啊！”卖马人扯着嗓子吆喝，“走一步就是三丈远，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围观的人群渐渐聚集，有人啧啧称奇，也有人连连摇头。

“一百两银子，童叟无欺！”卖马人扬声道，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听到这个价格，沈清芙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只有三十两银子。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太贵了。”她小声嘀咕着，目光却依依不舍地黏在那匹骏马身上。

萧远峰侧目看她一眼，眸光温和：“不喜欢就看别的。这马虽好，但不适合我们。”

人群渐渐散去，大家都觉得千里马太过奢侈。在这小县城，谁家也用不着这等良驹，更别说一百两这个天价了。

沈清芙跟着萧远峰继续往前走，她个子小，不时被挤得东倒西歪。一个彪形大汉从旁边挤过，差点把她撞倒。

萧远峰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他的力道有些重，沈清芙忍不住轻呼一声：“嘶——”

“怎么了？”萧远峰立刻停下脚步，眉头紧蹙。

“你捏得太紧了。”沈清芙抬起手腕，上面已经泛起了红印。她撅着嘴，眼中带着几分委屈。

萧远峰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懊恼。他一直不知该如何拿捏与她接触的力道，总是控制不好。他习惯了用力，却忘了她是那样娇弱。

“对不起。”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歉意。

沈清芙看着他懊恼的样子，心中一软：“要不……你拉我的手吧。”她仰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娇嗔，“这样就不会弄疼我了。”

萧远峰喉结滚动，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次他格外小心，生怕再弄疼她。掌心相触的温度让他心跳加快，耳根微微发烫。

赶车李在一旁看得直笑，心想这两人当真是甜得发腻。他故意咳嗽一声：“这位爷，您能不能行行好？我这个单身汉看得心里发酸。”

沈清芙闻言红了脸，想要抽回手，却被萧远峰握得更紧了些。

三人继续在马市逛着，看了许多马匹。有的太老，有的太贵，有的性子太温顺，始终找不到合适的。

“这马太老实了，不适合。”萧远峰摇头道。

“那边那匹枣红马看起来不错。”赶车李指着远处说。

三人走近一看，那马确实神骏，但价格却要八十两。沈清芙暗暗叹气，这价格实在超出预算太多。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引起了注意。

角落里，一匹通体漆黑的马正在暴躁地打转。那马虽然瘦削，但筋骨结实，四肢有力。只是性子极烈，不时扬蹄嘶鸣，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卖马人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黑马登时暴躁起来，前蹄高高扬起。马厩的木栅栏被它踢得咚咚作响。

“这畜生，早晚要了我的命！”卖马人咒骂着。

“这畜生太烈了，根本不能拉车！”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大声嚷嚷，“我家马车就被它踢坏了一个轮子。”

“就是，这种烈马该去军营，让那些将军驯服。”旁边一个瘦高个儿附和道。

“哈哈，现在哪有将军闲着没事帮人驯马？”又有人插嘴道，“这马就该宰了做马肉！”

贩马人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嘲笑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恼羞成怒地举起鞭子，就要朝黑马抽去。

沈清芙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抓住萧远峰的衣袖。她虽不懂马，但也看得出这匹马不该受这样的对待。

眼看第二鞭就要落下，萧远峰突然出手，一把攥住了马鞭。他的动作快若闪电，卖马人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

“公子好身手！”围观的人纷纷叫好。

萧远峰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叹，而是专注地看着那匹黑马。马儿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渐渐安静下来，只是鼻孔里依然喷着粗气。

“这马在市上一个月了都没人要，性子太烈。”有人摇头道，“听说还伤了好几个想买它的人。”

“就是，这种烈马根本驯不熟，买回去也是个祸害。”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萧远峰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匹黑马。他缓缓走近，黑马警惕地看着他，蹄子不安地刨着地。

“小心点。”沈清芙担忧地说。

萧远峰轻轻“嘘”了一声，继续靠近。他的动作很慢，眼神平静。黑马似乎被他的气势震慑，竟然真的安静下来，任由他靠近。

当萧远峰的手抚上马头时，黑马轻轻嘶鸣了一声，竟是出乎意料的温顺。

“三十两银子，要就带走。”卖马人眼睛一亮，开价道。

沈清芙心里一沉，三十两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贵了。虽然比其他马便宜很多，但这也是他们全部的积蓄了。

她正想劝萧远峰放弃，却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匹黑马。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这是他看中了的表现。

“二十两，愿意就买。”卖马人见久攒不出，终于松口，“反正留着也是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