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玄甲如潮

洛阳城郊的校场被晨雾裹挟,三千禁卫军身披墨色玄甲肃立如林,甲胄缝隙间渗出的汗水晶亮,在熹微晨光里折射出冷冽锋芒。我握着鎏金错银的将令,望着队列中身姿挺拔的士卒,忽然想起半月前他们还只是市井流民、落魄武夫,如今却已被打磨成锋利的刀刃。

“刺!”随着总教习的暴喝,数百杆长枪同时破空,枪尖穿透草人胸膛发出闷响。我弯腰拾起地上的玄甲碎片,指腹摩挲着甲片内侧的北斗暗纹——这是影卫暗中打造的精铁重甲,既能抵御强弩,又暗藏机关袖箭。张让曾派人混入铸造坊探查,却只看到普通的制式装备。

“大人,十常侍近日动作频繁。”阿青踩着满地泥泞跑来,怀中的密报还带着湿气,“张让将私宅改成兵器库,蹇硕与何进的人在西园发生冲突......”话音未落,校场西南角突然传来骚动。

我疾步赶去,只见两名禁卫军正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满脸血污,扯着对方的衣领嘶吼:“你收了蹇硕的钱!昨夜私放他的人出营!”周围士卒面色各异,有人攥紧刀柄,有人眼神躲闪。我抽出玄铁短刃抵在两人喉头:“当本统领的军规是儿戏?”

寒光闪过,染血的头颅滚落在地。我拎起幸存者的衣领甩给亲卫:“押去大牢,三日后枭首示众。”转头扫视噤若寒蝉的士卒,声音如淬了冰:“敢与十常侍勾连者,杀无赦!”校场鸦雀无声,唯有玄甲碰撞的轻响,如同死神的低语。

当夜,影卫传来急报:张让已察觉黄金车队遇劫与我有关,正联合其余常侍准备在朝堂弹劾。我摩挲着案头的十二枚令牌,突然轻笑出声——来得正好。指尖重重叩响铜铃,十二道黑影瞬间出现在屋檐下。

“按计划行事。”我将密函塞进他们掌心,“明日早朝,便是十常侍的死期。”窗外暴雨倾盆,惊雷炸响的刹那,我仿佛看见张让那张虚伪的笑脸在雨中扭曲。商务阁的商队已秘密运送三千甲胄入京,影卫的弩弓也对准了十常侍的宅邸。

次日晨,当张让尖着嗓子在朝堂上弹劾我时,禁卫军的玄甲方阵已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我站在汉灵帝身侧,看着十常侍惨白的脸色,缓缓举起将令:“陛下,十常侍私通乱党、贪墨军饷,证据确凿。”随着一声令下,寒光如潮的长枪同时出鞘,玄甲映着血色朝阳,将十常侍的哀嚎永远封存在了这方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