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丝暗结

成都的春雨缠绵如丝，将别苑的芙蓉花瓣染成半透明的粉。我握着一卷《蜀地风物志》立于廊下，忽听得西厢房传来琴弦戛然而止的声响，紧接着是小乔压低的惊呼：“姐姐快看，是并蒂莲开了！”

绕过曲径通幽的回廊，只见大乔小乔并肩倚在雕花窗前，大乔素白的裙裾垂落石阶，小乔淡粉的衣袖拂过青瓷花盆。池中两朵莲花并蒂而生，粉白花瓣上滚动着雨珠，恰似她们眼中流转的光华。“这般奇景，倒是头一回见。”我话音刚落，小乔慌忙后退半步，鬓边的珍珠步摇轻晃，大乔则微微福身，耳尖泛起红晕。

自那日起，微妙的情愫在相处间悄然滋长。教二乔品鉴西域香料时，小乔总会借着辨认龙涎香的机会，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掌心；大乔在临摹《女史箴图》时，垂落的发丝常拂过我握着笔杆的手，发间山茶花的香气混着墨香令人心醉。可每当我试图靠近，她们却又像受惊的雀鸟般躲开，眼神中交织着羞涩与迟疑。

“大人又在看两位乔姑娘的琴谱？”貂蝉倚着门框轻笑，手中捧着新制的茉莉香饼。我望着案头摊开的《凤求凰》曲谱，墨迹未干的批注旁还留着小乔不小心滴落的胭脂痕迹，“她们总与我隔着层纱。”

貂蝉将香饼放在案上，指尖划过我掌心的旧疤：“毕竟大人......”她欲言又止，窗外的雨忽然大了些，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我何尝不知她们的顾虑——世人皆知我是手握重权的“阉人”，即便朝夕相处，她们又如何能像貂蝉这般坦然相对？

三日后的月圆夜，别苑的竹林间忽响起《高山流水》的琴音。我循声而去，见大乔独坐石凳，月光为她的素衣镀上银边。“夜深露重，当心着凉。”我解下披风要为她披上，她却突然起身，琴音骤然凌乱：“大人！我......”话未说完，她的绣鞋不慎踩在青苔上，眼看就要跌倒。

我本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却在触及温软的刹那僵住。大乔慌乱中抓住我衣襟，发间的山茶花香气扑面而来，耳畔传来她急促的心跳。“对不住！”她挣脱开时，鬓发散乱，眼中含着水光，转身提着裙摆跑远，留下袅袅琴音消散在夜风中。

远处传来小乔的轻笑：“姐姐这般慌张，倒像被猫儿追的蝴蝶。”树影婆娑间，她倚着竹枝，手中把玩着芙蓉花瓣，“大人若真想解开这心结，明日可愿与我们同游都江堰？”月光洒在她狡黠的笑脸上，仿佛预示着这场乱世中的情网，终将愈织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