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初二午后，距离初三还有半日光景。
试炼者陆陆续续来到百丈山，拿小妖试手。
一个三人组试炼小队猎杀一只牛妖后就地起火，准备饱食一顿。
一群豺妖闻着血腥味赶来，将三人包围其中。
三人拔刀应战，与豺妖打得两败俱伤。其余试炼者冷眼旁观，无人出手救援。
显然，这三人学艺不精，连炼气境的水准都没达到，却跑来凑数，属实不知死活。
且不说他们实力如何，单就同为试炼者的身份，便不可能有人出手相援。
少一个竞争对手，便多一份加入玄镜司的把握。
蓦然间，草原上的试炼者齐齐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顺着道往上看去，只见两道黑影正顺着绳索快速下降。
“快看，是这次试炼的魁首热门：燕彻和韩萧！”
说话间，两人即将降至谷底。
不等落地，两道黑影同时往山壁上一蹬，翻身入场。
一群不识趣的豺妖堵在道上，却见俩人于空中拔刀。
眨眼间，刀光血影。
再眨眼时，豺妖已成刀下亡魂。
俩人收刀入鞘，互相寒暄。
“韩兄刀锋所向，群妖俯首，燕某羡慕万分啊。”
“燕兄刀法精湛，不输在下。”
俩人哈哈大笑，给人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
“这就是魁首热门之间的初次较量吗？”
一旁吃瓜的众人激动不已。
燕彻收敛笑容，朝着韩萧发出组队邀请：“听说此次大妖实力不凡，便是普通的炼神境高手都未必能单独对付。不如你我联手，也好有个照应？”
韩萧笑了笑，大步流星的朝着百丈山走去，只留下四个字：“虎独狼群。”
吃瓜群众听到燕彻韩萧有联手之意，一时间吓得血色全无。
你俩联手，还有其他人什么事？
在听到韩萧婉拒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有骨气！”
“你说话放尊重一点。韩大人自然有他的傲气，怎么能跟兵部那群软骨头相提并论？”
燕彻摇了摇头，心说：“韩萧，你还是这副臭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
说罢，他也朝着百丈山走去。
邓炎朝着一旁的费子骞问道：“这俩人便是此次试炼魁首的有力人选，燕彻、韩萧，你觉得他们实力几何？”
费子骞翻了个白眼。
从百丈山山顶往下看，这俩人就蚂蚁大一点。
如果有个望远镜还能两说，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我哪答得上来？
费子骞随口敷衍：“看着像是百戏团的两只猴子。”
百戏团类似马戏团，也是一个卖艺表演的组织。只不过涵盖范围更广，除了动物表演，还有歌舞、杂技等等节目。
费子骞小时候有幸看过一次。
安平县终究是个小县城。若是在京城，百戏团很常见。
邓炎嘿然：“口气不小嘛。”
费子骞撇了撇嘴，对于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便转移话题：“你说这次试炼，武圣会来吗？”
“只是寻常的新人选拔而已，刘公怎么可能来？”
“也对。”
寻常人只会称呼玄镜司的领袖为武圣。你张口便是刘公，还说你不是玄镜司的人？
邓炎死不承认，费子骞也懒得揭穿：“你见过刘公没？”
“有幸见过一面。”
费子骞下套：“那你觉得，你与刘公相比，孰帅？”
“当然是......”
邓炎扭头看向费子骞，脸上异彩纷呈：“为什么你能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
费子骞颔首，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哦，我明白了。”
“我.....”我好想抽这小子。
邓炎冷哼：“刘公从不以长相闻名，如何与我相提并论？”
费子骞好奇：“你是说刘公长得很丑？”
邓炎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费子骞一直在给他下套。
“哼，我可从来没说过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别赖我头上。”
“你又不说刘公长啥样？根据你的话推测，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等你见过就知道了。他脸上有一条大大的刀疤，吓不死你！”
费子骞撇了撇嘴，心说：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挺好分辨的。
显然，这种新人试炼级别不会太高，不需要刘公亲自出马。
大妖也只是一只七阶妖兽，想来负责此次试炼的人级别也不会太高。
如果我是玄镜司的负责人，安排几位六品左右的武者控场就行。
只是几个六品武者，我想走应该没人拦得住。
毕竟武者不擅长飞行。
......
伪装阵法内的布置有点像家庭影院。
两边有石凳若干，山壁处有一排大看台。
两位金镜坐在石凳上饶有兴致的观察俩人。
看到邓炎脸上异彩纷呈时，那位赌费子骞赢的金镜笑道：“你慌不慌，那小子看起来已经占据上风。”
“急什么，试炼都没开始呢？武者之间的较量，什么时候靠嘴皮子就能分出胜负？”
笑谈间，俩人心中一凛，猛地从石凳上站起。还来不及转身，却见一名面带刀疤的老男人踏步向前。一直走到崖边方才停步。
“刘公，你怎么来了？”两名金镜齐齐施礼。
“闲来无事，过来看看这个陛下推荐的小伙子。”
刘公目光往下一扫，很快就锁定站在百丈山顶处的费子骞和邓炎。
他微微颔首：“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很好。”
两名金镜不敢搭话。
虽说刘公语气平淡，但也能从他的言语中听出赏识之意。
两名金镜相互交换眼神：刘公对这小子的评价似乎越来越高了？
费子骞一开始被灵曦推荐给玄镜司时，刘公是不屑的。
不过得知费子骞在白石山脉中的表现后，刘公产生了些许兴趣。
当邓炎将鉴瞳鸮呈递上去时，刘公得知又是费子骞所为，心中的兴趣愈发浓厚。
且不说他实力如何。单论这份敏锐的洞察力，他就能在玄镜司获得一席之地。
有这样一号人物在，显然能帮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所以，刘公来到此处看到费子骞提前占据制高点，便愈发认可。
‘没想到陛下年纪轻轻就有慧眼识珠的能力，这倒是我不曾想到的事。’
刘公看了两眼，便回到看台上坐下，闭目养神，静待试炼开始。
刘公在场，两位金镜言语间拘谨不少，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不断地用眼神交流。
百丈山上，费子骞和邓炎坐在山顶。
燕彻和韩萧坐在山腰洞口处。
夜幕落下，群星闪耀。
费子骞抬头看天，很快便找到了北斗七星。
‘我是开阳，也就是倒数第二颗。不知道这太虚灵鉴与北斗七星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太虚灵鉴应该是八面一套。如今还差最后一面没有认主。也不知道所有镜子都认主后会发生什么？’
思忖间，夜风拂过，带来丝丝寒意。
即使费子骞已经是炼气境的武者，也不能完全无视腊月寒风。
他缩了缩脖子，寻思这个点差不多已经三更了吧？
扭头看去，邓炎竟然没了踪影。
费子骞环顾四周，依然没有找到人。
‘奇了怪了，那跟屁虫呢？’
山顶风大，费子骞准备下去躲躲。
方甫落到山顶内的空地中，费子骞赫然发现邓炎的身影。
只见邓炎手中抱着半人高的鹰角蝠蛋，一步一步往山道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