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好多好多钱

龙凤大酒店的穹顶水晶灯在午后阳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陆晨曦站在拍卖台后整理着袖口的玉镯——那是苏浩然三年前送的拜师礼,此刻正随着她翻动拍卖图录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台下红地毯上散落着揉成团的竞价牌,范金有蹲在角落数钱,蓝布褂子口袋里露出的钞票边角被汗水浸得发皱。

“师娘,”陆晨曦指着台下第三排,“您看那是不是南洋航运的陈老板?他刚才拍走了石老的《松鹤图》,出价八十万。”

徐慧真正用算盘核对着青年画家的拍卖总额,旗袍袖口的玉兰花胸针蹭到算珠,发出清脆的响声。三天前她还在小酒馆用算盘算酒账,此刻面前的账本上却写着“青年画家作品总成交额:1,247,000元”,阿拉伯数字后面跟着的六个零让她头晕目眩。

“晨曦,”徐慧真捏了捏眉心,“你老师的《江山万里图》真要压轴?我看刚才荣少东家看画的眼神,跟饿狼似的。”

陆晨曦想起今早画室里的场景——苏浩然趴在画案上睡得正香,《江山万里图》的宣纸上还沾着他袖口的墨渍,青铜钥匙吊坠滚落在“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题字旁。她刚想盖上防尘布,就被宋老头拦住:“别碰!这是苏会长给灾民的‘过河钱’。”

拍卖会的铜锣声在两点整响起,陆晨曦走上台时,全场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怀表的滴答声。她深吸一口气,想起苏浩然教她的“控场心法”:“各位来宾,接下来将进入大师作品拍卖环节。首先登场的,是本人的拙作《春山暖翠图》。”

二楼贵宾席的陈老板放下雪茄,指尖在红木扶手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他身旁的秘书凑过来:“老板,陆晨曦可是苏浩然的亲传弟子,她的画……”

“画?”陈老板吐出个烟圈,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买的是苏浩然的人情。”

当《春山暖翠图》被挂上展台时,范金有攥着陈雪茹塞来的记账本,手心的汗滴在“起拍价:十万”的字样上。他想起昨晚老婆在油灯下数钱的样子:“记住了,超过五十万就别记了,免得吓着自己。”

“十五万!”前排突然有人举牌,是绸缎庄的李掌柜,他袖口的补丁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二十万!”南洋航运的陈老板晃了晃手中的象牙号牌,雪茄烟灰落在白色西装上。

陆晨曦看着竞价牌如林般举起,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画室,苏浩然指着她的画作说:“商人重利,可利字旁边是个‘禾’。你这画里的稻穗勾得饱满,他们看着就像看见粮仓。”

当价格飙升到一百万时,全场响起低低的惊叹声。举牌的是个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人,正是美酒坊的老板——苏浩然特意安排的“托儿”。他站起身时,口袋里的青铜钥匙复制品不小心滑落,在红地毯上滚出一道弧线。

“一百万一次!”陆晨曦的声音带着颤抖,“一百万两次!”

荣少东家突然笑了,放下手中的翡翠号牌:“算你狠。”他身旁的账房先生赶紧递上支票簿,却发现老板的指尖在“1000000”的数字上停留了三秒。

接下来的大师作品拍卖陷入疯狂。石老的《松鹤图》拍出八十万,张老的《寒江独钓》成交一百二十万,当苏浩然的《江山万里图》被挂上展台时,整个龙凤大酒店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宣纸上的黄河如金色巨龙般奔腾,用的是苏浩然特制的“流沙墨”,在灯光下能看到细微的金粉闪烁。荣少东家坐直了身体,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画中“壶口瀑布”那笔飞白,正是十年前在巴黎画展上让欧洲画家集体失语的技法。

“各位,”陆晨曦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幅《江山万里图》由画协会长苏浩然先生耗时三月完成,起拍价——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荣少东家几乎是吼出来的,白色西装袖口的钻石袖扣迸出一道寒光。

“四百万!”南洋航运的陈老板晃了晃手中的支票,上面已经签好了名字。

“五百万!”美酒坊老板再次举牌,中山装口袋里的青铜钥匙复制品又滑了出来,这次滚到了徐慧真的脚边。

全场寂静了整整一分钟。苏浩然站在人群后,看着王大爷攥着蓝布包挤到前排,里面露出的毛票上还沾着泥土——那是三天前他送菜时路上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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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钥匙吊坠在胸口发烫,苏浩然想起静理画的拍卖会场景——画里的他站在黄河边挥毫,而徐慧真正把一筐筐馒头分给灾民,每个馒头里都藏着亮晶晶的钱币。

“五百万一次!”陆晨曦的声音穿透寂静,“五百万两次!”

范金有突然站起来,手里攥着街道办的公款袋:“我代表正阳门街道办……”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陈雪茹捂住了嘴,老婆在他耳边咬牙切齿:“你想让街道办破产吗?”

当陆晨曦落下拍卖锤时,荣少东家突然笑了,对身边的秘书说:“把画送去北方粥厂,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商人可以逐利,但不能忘本。”

拍卖会结束时,夕阳把“赈灾善款总额:12,680,000元”的红布横幅染成金色。徐慧真抱着沉甸甸的捐款箱,旗袍下摆被汗水浸出一圈圈盐渍。陆晨曦递来毛巾,看见她手腕上的玉兰花胸针歪得厉害,伸手帮她正了正:“师娘,您刚才核账的样子,真像苏会长在画室称墨。”

苏浩然接过捐款箱,指尖触到徐慧真掌心的薄茧。他想起李掌柜晕过去前瞪圆的眼睛,想起荣少东家最后放下号牌的微笑,忽然觉得,这满箱的钞票不是数字,而是千万个灾民手中的热馒头,是王大爷蓝布包里沾着泥土的毛票,是静理想象中每个灾民手里的糖人。

回家的路上,静理突然醒了,揉着眼睛说:“爸爸,我梦见那些钱都变成了棉花,给灾民叔叔阿姨做了棉衣。”

苏浩然把她架在肩上,看着正阳门的灯火星星点点亮起,小酒馆的幌子在夜风中摇曳。他知道,这场由画协牵头的拍卖会,不仅筹到了足以让灾民度过寒冬的善款,更让“义”字在这些商人心中生了根。而他胸前的青铜钥匙,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这世间最珍贵的财富,从来不是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而是能用画笔和智慧,为这人间烟火增添的每一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