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厥人

跟着长孙净穿过一间又一间的仓库,来到一间古旧的院子前,院前几颗柳树衬托着这里的阴森,推开院子腐朽的门,向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

走进院子,环顾四周,甚是杂乱,四处堆放着丈高的杂物。长孙净喊了一声:“曹休掌柜在否!”可周围一阵寂静,长孙净回头看了一下赵宇,赵宇眼神示意一名护卫上前打开前面屋子。

正当众人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屋子时,一根木棒划着劲风朝长孙净背后挥去,幸好赵宇直觉灵敏,‘锵——’的一声利刃以迅雷不及耳之势从下向上提刀,‘咔嚓——’木棒应声而断,紧接着,赵宇左脚向前踏出一步的同时转身一个侧踢,那人便横飞出去砸倒十步外的杂物,如此突变,惊得护卫纷纷回护,紧张地把赵宇围在中间,两名护卫默契配合着上前查看贼人的状况,发现贼人已经昏死了过去,把他叉起来带到赵宇面前,长孙净扫了一眼,看到这人左眼眉骨有刀痕,这不正是他们此次要寻找的人吗。

与此同时,有一伙七人一边询问一边朝着这边走来,他们身材魁梧,眼窝深陷,鼻子如钩,留着旺盛的胡子带着典型的突厥人的特征,凶神恶煞地问最近有没有见到一个左眼眉骨有刀痕的男子,看到被问的人惶恐地摇头,在一次次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有个突厥人气急败坏地把一个揪起来的男子丢在地上,想抽出藏在身上的武器结果了眼前人,以发泄他们多日来任务完成不了的怒火。

他们本就是突厥留在洛都的细作,借着走商的名义收集情报。此前,他们突然接到一个任务,一个从龙城直接下达的任务,要截杀一个左眼眉骨有刀痕的大夏商人,任务提到他身上有着事关突厥王廷的秘密,务必要活见人死见尸。可自从接了任务,在洛都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商行里的同行在春香楼看到有个和他们描述一样的人出没,他们大喜,派了一个手下去查看,结果跟踪途中被发现了,转了几下就被甩掉了,气得当场砍了那个手下,最后无奈,只能从被甩的地方重新找。

“屠当,住手!”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精瘦突厥人喝止住了他,只见精瘦的突厥人大步上前要按下屠当抽出半截的武器。屠当本来不服气精瘦突厥人,他是上面派来到这只队伍的,可气的是上头还要求他必须听这瘦小猴子的命令,屠当总是觉得他不是草原的勇士,永远在背后算计,不敢正面较量,落了草原雄鹰的名头,看着他按住自己的武器,屠当恼怒的说道:“休统,你来当什么好人,大夏人,我想杀就杀!”

休统也愤怒地对屠当说道:“你以为这是草原让你为所欲为吗,这是洛都,中山王赵宇可在这儿呢!出了人命不仅我们会死,任务也完成不了,你对得起大单于的信任吗!”

休统很无语,自从接到王庭的任务后,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急着表现,也不看看场合。

闻言,屠当没好气地打开休统的手,收回了武器,转头闷声而去。见此,休统松了口气,突厥人素来崇拜强者,当今而言突厥人最崇拜两个人,一个是带领突厥坐上世上最强位置的大单于,一个是力揽狂澜挽大夏将倾的中山王赵宇,拿这两个人压一压屠当这种纯粹的突厥武人效果绝佳。

一伙人如无头苍蝇般四处询问,休统无奈地坐在一处院子门前的石凳上歇歇,疲劳使他放空自己的脑袋轻松轻松,看着不远处几个小孩在蹴鞠,欢快声充斥着巷间,天真无邪的笑脸让休统想起了自己远在漠南草原的一双儿女,已经两年不见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长大,塔尔有没有照顾好妹妹,想起自己离开时,妹妹在她母亲怀里哭成小花猫的样子,休统心里觉得甜蜜又心酸。

唉,这该死的战争。休统是少数厌恶战争的突厥小贵族,而且他心幕大夏璀璨的文明,如果在和平时期,他想做个教书先生,教儿女识字,甚至教突厥人用自己的文字记录自己的历史,说来可笑,突厥作为世间最强国,可官方文字是大夏字,不说突厥,围绕大夏的所有国家,官方文字都是大夏字,文明始于文字。

遗憾的是,突厥人不屑于他的想法,对突厥人来说,与其费那心思不如拿来就用,不给?那就抢!抢这个字注入突厥人的血脉,刻进突厥人的骨子,抢钱抢粮抢人抢地盘,抢了外面抢里面,王族抢大贵族,大贵族抢小贵族,小贵族抢普通牧民,当无处可抢时,内部矛盾就凸显了了出来,一个不学会如何竞争与共处的民族注定走不长远。

如今,对草原母神抢掠过度的恶果已经出现,铺天盖地的黄沙灾祸让草原退化,粮食减产,畜牧死了一片,为了活下去,就又陷入了‘抢’的恶性循环中。

‘咚——咚——’,一个蹴鞠滚到休统脚下,一个扎着总角小孩怯生生地跑来想捡回蹴鞠,但在看到休统异于其他人的面貌和服饰还是停在不远处不知所措。

休统见此,拿起蹴鞠,微笑着向小孩招手。为了拿回蹴鞠,小孩还是小心地挪了过去。在小孩拿到蹴鞠后,休统变戏法般掏出一颗糖果,见到糖果,小孩眼睛都亮了,一脸渴求,可爱的模样逗得休统开怀大笑,就又拿出几颗,其他小孩见到糖果也纷纷围着休统。

在小孩们满足后,休统无意提到他要找的人,一个小孩大呼:“阿叔,我见过这个人,前天他被我家的狗追了,所以我记得他,他就住在这个胡同过后左拐门前有柳树的院子里”。

听完,休统精神一震,摸了摸小孩的头,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