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南玉露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眩晕,头疼的厉害,等稍稍缓过来映入眼帘了一张熟悉的脸,“这是哪,晨晨呢?”“你吓死我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医生说你是受了刺激加上动怒才晕倒的。”迪金风心有余悸的说道,眼尾微微下垂,睫毛在光线下变成半透明的金棕色,“这是我家,晨晨在隔壁房间,你放心,他很好。”南玉露听完,顿时松了一口气,之前狠历的南玉露荡然无存,现在的南玉露因为昏迷而显得更加苍白,听完迪金风的话后眼泪不受控制的蓄满眼眶,明明想强撑,却被迪金风一把搂进怀里,瞬间溃不成军。
南玉露紧紧攥着迪金风的衣角,像个迷路的孩子,“谢谢你。”
迪金风反搂住南玉露,许久不说话......“那个杨弈,为什么让你杀我?”
“你听到了?”
“嗯。”
“那你就不怕......”
“我不怕,其实当时在海边,我看见你的刀了。”
南玉露松开迪金风,瞳孔微微扩散,倒映的烛光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南玉露清冷的声音响起,参杂着几丝沙哑“18年前,父亲还健在,杨弈被父亲招到我家当管家,但是我们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南玉露垂下的头抬起,瞳孔微阔,呼吸停滞了半秒后才继续开口“在你家。你还记不记得你奶奶?”“我知道,但是7岁是奶奶就去世了。”“你知道你奶奶因为什么去世的吗?”“爷爷说是癌症。”“不,其实是杨弈的弟弟,在你家的杨博qiangjian了你奶奶,杨博被迪爷爷找人打死了,你奶奶不堪受辱,上吊了。”迪金风一惊,“你说的是真的吗?怪不得那段时间爷爷总叫我去国外待着,那你父亲?”说到父亲,南玉露的拳头狠狠的锤在床上,“那段时间我家公司出现问题,但我怀疑是杨弈动的手脚,我家的金融资金链大部分都是杨弈在打理,我爸真的把他当自己家人。”南玉露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有一天,公司出了很大的漏洞,父亲要出去办事,正好那天司机不在,我父亲就自己开车。但是杨弈却骗他说我走丢了,父亲分神,被杨弈找的人开车撞死了,我父亲车毁人亡。然后他整容成我父亲的样子霸占着我家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还......还把晨晨给囚禁了。”南玉露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他记恨着你爷爷,早就计划着怎么杀了你和搞垮你家给他弟弟报仇,你要小心,还有你爷爷。”
迪金风听完,心里五味杂陈,这件事跟年幼的南玉晨和南玉露有什么关系呢?甚至和出车祸的南父也没有关系。“对不起,说到底都是因为我家......”迪金风的心里好像有一团潮湿的棉花,堵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南玉露没有说话,看着迪金风笑着摇摇头,他的眼神像一片历经风暴的海,破碎的浪沫下沉淀着整片天空的深邃。
房间门被敲响,“哥哥,你在吗?”声音呕哑,听起来支离破碎,一听是南玉晨的声音南玉露慌忙的抹了把眼泪平复好心情。迪金风把门打开便悄悄离开了,南玉露看着自己许久未见,骨瘦如柴的弟弟,心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酸涩的钝痛。南玉晨早已褪去了稚嫩,唇色很淡,偶尔抿起时,牵动下颌一道细微的紧绷,像是习惯性咬住疼痛的模样。身形修长却单薄,衬衫领口松垮地露出锁骨,那弧度优美又脆弱,如同博物馆里陈列的、有裂痕的骨瓷。
南玉晨快步走到床边,扑到南玉露怀里,“哥哥,我好想你啊。”南玉晨将头深深的埋进南玉露的颈肩,感受着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味道,只有待在南玉露身边,南玉晨才会有那么一丝丝少的可怜的安全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再次回到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只有冰冷的铁链陪着他。
“哥哥,我是不是.....不干净了?”南玉露的心像是被人措不及防的揪了一下,勉强的笑着,南玉露知道,自己此刻笑的一定非常难看,说不定还有点吓人,“怎么会呢,你是最干净的。”
南玉露下定了某种决心,还是微笑着抬起手捂住了南玉晨的眼睛,轻碰太阳穴,指尖泛起冰蓝色光晕,将南玉晨的痛苦记忆抽离成了实体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