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伊以为她们能一直这么平淡的生活下去,她舍不得看到齐廷煦受苦,她只知道她更想看到齐廷煦的开心。本以为她可以不强求爱了,她们这样的相处她已经知足了。
但在看到陶华出现在齐廷煦身边时,他俩之间和谐的氛围让她知道,她做不到,她想要他的爱,或者说,希望现在的他能偏爱她,她也渴望他的认可与偏爱,她知道自己好像被困在了那个午后。
江鹿伊深深看向齐廷煦,眼里有齐廷煦不理解的悲痛。
江鹿伊脑中闪过以前听人说过的一段话:你可以不爱任何人,但你凭什么要爱上一个比我逊色的人,更何况我还付出了那么多,这真的让人很不甘心啊。
江鹿伊不甘心地问道:“你真的不能停止合作吗?”
“啧,鹿伊,别无理取闹了!”齐廷煦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无力地劝说道:“现在项目正是关键时刻,你不能任性。”
“为什么要与陶华她的公司合作?”江鹿伊面色阴沉,语气冷冽地质问着眼前的齐廷煦。
“这是公司的决策,不是我所能左右,且松柏公司并无问题,此次合作亦非首次,你究竟因何如此闹腾?怎么对陶经理怀有如此大的敌意?”齐廷煦一脸疑惑地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江鹿伊,只见她双眼通红。
“我不管,此前我并不知晓她是负责人,总之,要么你便更换负责人,要么你更换合作公司,我绝不允许你与她有任何接触!”江鹿伊眼神闪烁,刻意避开齐廷煦探寻的目光,似是想到了什么,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转而凝视着眼前的竹马。
三十五岁的他已然事业有成,精致的五官轮廓分明,却并不显得凌厉,气质内敛而深沉,衬衫与西裤剪裁得体,扣子整齐地扣到最上方,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矜贵,眼角的皱纹和少许的白发皆是岁月的印记。
“齐廷煦,你莫要忘了,公司我可是绝对控股,我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江鹿伊言辞决绝。
“可人家并未犯错,我们是其主要客户,你此举岂不是要毁了她?究竟为何?”齐廷煦眉头紧皱,手指不自觉地揉了揉额头。
江鹿伊深知松柏公司规模较小,老板成亮更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若伊廷公司提出此要求,陶华极有可能遭辞退。她明白自己此举有些无理取闹,可连她自己都觉得理由荒谬,难道要说是陶华乃齐廷煦前世一见钟情之人?
望着眼前的丈夫,她实在难以言明缘由,只得紧闭双眼,抽泣着说道:“阿煦,身为你的妻子,我难道不值得让你破例一回么?”
“好,身为公司最大股东,你可以召开董事会公布这个决定,我会于股东会上宣布卸任总裁一职,你另寻合适的人接手公司吧。”
齐廷煦似乎疲惫至极,叹息一声说道。“我即刻安排王助理组织董事会和股东会,你可以离开了。”
见齐廷煦如此驱赶,江鹿伊忍不住质问:“你这是在威胁我?为了陶华?”看着眼前无动于衷的男人,江鹿伊不禁流下泪水。
“你喜欢上她了?你怎能喜欢她?时隔多年,你怎能……”又喜欢上她了啊,最后的话,江鹿伊终究未能说出口。
难道人与人的羁绊,自第一眼便已注定?而人与人的缘分,亦非一场闭门不出便可避开的雨?
“简直胡言乱语!你不走,那我走!”齐廷煦面色阴沉,霍然起身,迈步离开了办公室。
江鹿伊凝视着齐廷煦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满是迷茫。
她知道齐廷煦是个负责任的人,他这么说只是对她胡来的反抗,他可能没有偏爱陶华,毕竟是她先不在理,可是,他也不偏爱她。
江鹿伊哭了一会儿,不想再在办公室待下去,失神地下楼准备回家好好想想。
今天见到陶华,她内心一直无法平静,她内心深处是对不起陶华,不管是第一世,还是这一世。
她太喜欢齐廷煦了,不想要齐廷煦被抢走。她真的很爱他,想让齐廷煦像他父亲一样对他母亲,希望自己能像齐母一样获得幸福。
齐廷煦离开办公室后,径直走向天台。
他眉头紧蹙,陷入沉思,试图弄清楚江鹿伊为何会如此行事。不可否认,陶华这样的女子,确实是他心动的类型。
当初选择他们公司,除了陶华能力卓越之外,也有初见她时内心的悸动。这份悸动,仿佛让他重新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光。
所以在招标前属意的本是另一家中型老牌公司的,最后仍然选择了与松柏这家小公司合作。
这份悸动也让他在三十多年来有了唯一一次的破例。可他已不再是十五六岁的懵懂少年。
三十五岁的他,肩负着家庭的责任,也承担着公司的重担。
他与江鹿伊的婚姻,仅仅是一个承诺,他会守护她一生一世。尽管他对江鹿伊并无心动之感,他深知自己此生已无法再爱上江鹿伊。
自从家中遭遇变故,他似乎已丧失了爱人的能力。但他也明白,江鹿伊对他一往情深,她陪伴他度过了那段艰难无助的岁月。他一定会一直善待她。
因此,当江鹿伊渴望他们恋爱、结婚时,他并未拒绝,而是坦诚相告,他其实更希望她能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倘若她执意与他共度余生,那么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努力尝试喜欢她,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除了最初是他选择了松柏公司,此后的合作,他都未曾插手,交由下属自己决定。
齐廷煦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心中暗自思忖着当初是否不该结婚。
他深知自己无法给予江鹿伊所期望的婚姻,她渴望的并非这种相敬如宾的关系,而是他无法给予的深爱。正是因为他的爱有所欠缺,才让她如此缺乏安全感。
他目睹过父母的相处模式,明白何为爱情,然而,似乎是他将一切都搞砸了。他神情凝重地望向远方,心中满是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