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钊徐光

第二天,陆风终于难得清闲,吃过早饭以后,便和众人上街闲逛了。也是,忙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如今的陆风,身份和以前可是大不一样了,虽没有官职在身,但至少也是大烈的列侯了。想几天前自己还是一个游学的仕子,几天后自己竟成了大烈的一位列侯,还在国都水阳有了一个大宅和几十个下人,陆风不禁又一阵感慨,人生无常啊,这一切似乎来的太快了,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不知道陆家的人如果知道了自己成了列侯会怎么想,俨然,自己现在是陆家最有名气的人了,并且爵位也是最高的。陆家的人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吧,在以后的事业发展上,应该会给自己更大的帮助吧。有了陆家的支持,相信一切都会变得容易的。

走在街上,陆风左顾右盼,希望可以发现些什么。

而陈宫却笑着说:“难得子城今日有时间,正好可以去拜访一下王师傅。”

陆风很是好奇,问道:“王师傅是谁?”

陈宫答道:“就是大剑师王钊。”接着陈宫又说道:“王钊虽武艺出众,剑法绝伦,名义上又有帝师的身份,但毕竟出身寒门,所以,至今也没有得到重用,依然是白身。今日子城正好可以去结交,他日去开州时也好引为助力。”

一听陈宫这么说,陆风心头一阵狂喜,王钊啊,和童渊齐名的大剑师,天上真是往下掉馅饼,不吃还真对不起上帝。

陆风在筑县时就听章费谈到过天下三大剑师,即:童渊、王钊和宋朝。童渊善枪,王钊善剑,宋朝善刀。三人虽各主修一类,但都是宗师一级的人物,十八般兵器可谓是样样精通,而对于武学的研究也是造诣颇深。如果他们能指点一下自己手下的这些大将,那众将的武艺肯定会上升一个层次的。

三人之中,童渊隐居于太行山,不问世事;宋朝为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更是难以捉摸;只有王钊喜好功名,一直在水阳求官,可惜出身低微,一直也不得其志。今天正好忽悠忽悠王钊,给自己弄个武术教练。不过,陈宫可真是个有心人呀,竟然提早替自己想到了这层关系,看来,这个陈宫没有白收。

想到这里,陆风便道:“宫台远虑,风佩服,更是感激不尽。只是,宫台是怎么结识大剑师王钊的呢?”

陈宫笑着说道:“这都是伯建的功劳。”

这更让陆风惊奇了,便转头看着典威,以示询问。

典威挠挠大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这其实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就是和王师傅的徒弟徐光打了一架罢了,那家伙武艺还真不赖。”

听典威这么一说,陆风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不过陆风也很奇怪:据记载,徐光原本只是一个郡守小吏,后来跟着杨奉征讨贼寇,便成了杨奉的部将,怎么现在竟成了王钊的徒弟呢?不过陆风旋即也就明白了,可能是徐光现在还没有出仕吧,真是个好机会。

而赵子云也解释道:“那****等在酒楼小坐,不甚与徐公发生争执,于是,便动了手,不过后来我们又和好了。徐公的武艺很是不错,而且为人精细严谨,深谙卒伍之事,他日定是一员大将。”

见赵子云竟有如此见识,陆风心中很是欣慰。

徐光啊,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就是他在樊城打败了胡宏,让胡宏大意失了陵州。连曹品都称赞他用兵有周亚夫之风。想不到他竟然是王钊的徒弟。一个王钊,一个徐光,今天算是赚了。

这时,太理慈又接着道:“我们都很佩服对方的武艺,于是便去拜见王师傅。王师傅可真了不起,和他相处了几天,我们的武艺都提升了很多。”

听了几个人的叙述,陆风点头微笑道:“想不到这事竟然这般有趣,真是不打不相识。好吧,我们这就去拜见王师傅。”

于是,一行人便直奔王钊的武馆而来。

到了武馆,只见里面很是冷清,并没有几个人。走到大厅,才见到十几个年轻人在练习武艺。王钊和徐光此时都在馆中,见众人到来,慌忙出来迎接。

相互见礼已毕,陆风便开始打量着王钊和徐光。

王钊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上下左右看着很协调。目光清澈,面沉似水,根本看不出来是武艺的集大成者。徐光身材高大魁梧,剽悍有力,国字脸,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杀气,这杀气和典威身上的有些相似。

在陆风打量王钊和徐光的同时,王钊和徐光也在审视着陆风。

王钊知道,这位就是近日来声名鹊起,名满天下的新亭侯,虽是一个少年,但眉宇之间却英气逼人。由此,王钊不由得暗自感叹:此人能让赵子云太理慈典威管相如等人真心归附,果然是不俗。而徐光也在心中暗自猜想,此人就是子龙子义的大哥,伯建子威的少爷,真不知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相互落座以后,小童便斟上茶来,小童退下以后,王钊便道:“新亭侯陆大人驾临寒舍,老朽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不知陆大人此来有何赐教?”

陆风笑着说道:“大剑师太客气了,风虽忝居侯爵,实一年幼少年,大剑师可直呼在下表字子城便是。我与子龙子义,伯建子威,宫台季节等人,皆为兄弟也,大剑师不必如此客气。前日伯建有些失礼于公明,今日吾特来赔罪。同时,久仰大剑师英名,特来拜会,还望大剑师能收为弟子,指点一二。”

王钊道:“如此老朽就托大了,子城也不必太过客气。小老儿不过是会耍几下剑罢了,子城称呼在下王师傅便是,大剑师三字,实不敢当。况且,子龙子义等人也是这么称呼的。伯建与公明现已是至交好友,子城何罪之有?至于拜师一事吗,老朽实不敢当,还望子城见谅。”

陆风也知道王钊会推辞,也没有太过强求,毕竟初次见面,况且来日方长,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于是,陆风便道:“既然王师傅嫌弟子驽钝,弟子也不强求。只是,子龙子义等人对王师傅的武艺佩服得五体投地,希望王师傅能对他们不吝指教,则弟子感激不尽。”

王钊道:“子城不必客气,指教二字不敢当,不过,子城若有所命,老朽愿效犬马之劳。”

一听王钊这么说,陆风心里暗喜:“还是练武的人直爽,真给面子啊。”

想到此,陆风便道:“过些时日,风欲北上开州抵御赤颜,以建一番功业,不知道王师傅可愿同行?”

一听说去开州,王钊有些犹豫,便道:“子城好意,老朽心领了,老朽无德无能,恐帮不了子城什么忙。”

陆风哈哈大笑,说道:“王师傅还认为留在水阳会有所作为吗?王师傅武功盖世,侠肝义胆,名望响彻寰宇,然王师傅客居水阳数载,可曾求得一官半职?王师傅的胸襟抱负,济世之才,可曾得到施展?水阳虽大,英雄却鲜有用武之地。”

听陆风这么一说,王钊不禁脸红耳赤,羞愧万分。徐光大怒,起身喝道:“陆子城,你欺人太甚,怎可如此羞辱吾师?”

见徐光发怒,赵子云等人亦起身相对,准备保护陆风。典威更是起身骂道:“你小子嚷什么?我家少爷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我家少爷说的永远是对的,你小子给我坐好,不服咱们就动手,谁怕谁呀。”

陆风微微一笑,一摆手,示意众人坐好,然后说道:“伯建不得无礼,公明也少安毋躁,且听我把话说完。今天这里并无外人,且大家都是爽快人,所以,有些话,风便直说了,希望王师傅不要见怪。

风一直以为,水阳为是非之地,留在水阳不会有太大作为的,所以,风才会想到去开州那种苦寒之地。以风之家世,风之才华,再加上朝中士林中人的帮助,风想在水阳呼风唤雨并不是什么难事。然风一心为国,只想为老百姓做一点实事,并不想在这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以,风才想到去边地建立一翻功业。

王师傅客居水阳数载,对水阳之事应该比我清楚。方今天下,用人之事,皆讲亲疏远近,门第高低。王师傅求官不得,无非是因为出身贫寒罢了,并且,朝中也没有助力,所以,以风愚见,留在水阳,王师傅不会有所作为的。

风虽出身世家,但自幼丧母,父亲教导甚严,且近年长期游学在外,对民间疾苦了解颇深。所以,风并不以出身门第取人。风以为,用人当唯才唯贤,绝不可唯亲唯贵。子龙出身贫寒,然亦为吾弟也。伯建子威出身草莽,然亦为吾之家将,实亦吾之兄弟也。公台季节名不显于世,家不及小康,然亦与我倾心相交。吾之择友,由此可见一斑。

且人之出身,实乃天意,没有人能随意选择。而人的出身又能代表什么呢?百里之内,必有贤人。而自古雄才,多出于磨难;纨绔子弟,实非伟男之选。出身的高低,并不能代表人的才能。所以,吾之择人,当唯才是举。

王师傅海内大侠,武艺绝伦,不为天下苍生,开州百姓做贡献,不求凭一身本领建一番功业,却只想借他人之力而求得一官半职,或老死于水阳,实在是令在下不解,也实在是让人叹息。况且,徐公武艺超群,弓马娴熟,满腔热血,若假以时日,可为大将,岂能一生沦为小卒?

水阳无助,而边地之事尚有可为。大丈夫一生,当纵横天下,四海为家,岂能老守一地?以吾之家世出身,尚且欲离京而赴边地,汝之师徒又有何难?吾实为汝之师徒深感惋惜。”

听了陆风的一番话以后,王钊顿时豁然开朗。确实,自己的出身让自己一直很自卑,以至于求官无路,举步为艰。而水阳的局势也是非常的复杂,自己想有出头之日,实在是太难了,还真不如去边地发展呢,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呀。凭自己的一身好武艺,到哪里还不能闯出一番事业。

想到此,王钊不禁豪情万丈,旋即起身对陆风拜倒,感激的说道:“子城一言点醒梦中人,可笑我竟在水阳白等了几年,真是可笑。他日子城若有所命,老朽当全力以赴,不遗余力。”

陆风赶紧扶起王钊说道:“王师傅太客气了,有了王师傅的倾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今后,还希望王师傅多多指教。”

王钊道:“子城放心,吾定会倾囊相授的,子龙子义等人,吾将与公明一视同仁,绝不会有所偏颇。”

随即又对徐光道:“公明,从今日起,你就随子城前去吧,他日也好建立一番功业。为师能教你的,都已教给你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徐光一听,当即跪倒在地大哭道:“恩师何出此言?弟子愿一生追随老师,弟子岂能置恩师于不顾啊?”

王钊笑着说道:“只是让你跟着子城学点东西罢了,跟着我又能有什么前途。况且,我能教你的,都已经教完了。而我们也不是永远的分别了,只是暂时而已,日后子城去开州,我自然也是要去的。呵呵,你一会儿就收拾东西,随子城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