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药厂废墟的雨水渗入地下三层，混凝土碎块间蜿蜒着紫色的寒潭病毒残迹。阮星晚的战术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当啷一声，金属物体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是小芽的机械指节。
“在这儿！”陆砚寒的战术靴碾碎一块预制板，露出下方的通风管道。管道内壁刻着密集的黑百合图案，每朵花的花蕊都是数字“7”，正是克隆体小芽的编号。
阮星晚蹲下身，指尖抚过墙面渗出的金色血迹，血液在混凝土上自动排列成箭头，指向通风管道深处。这是小芽独有的“基因书写”，利用0372号实验体的血液作为生物墨水，只有共生体才能解读。
“小心头顶。”陆砚寒突然拽住她的后领，一支淬毒弩箭擦着发梢钉在墙上。通风口传来齿轮转动声，三个戴着渡鸦面具的机械守卫破墙而入，胸腔的寒潭病毒核心泛着紫光。
阮星晚就地翻滚，修花剪从袖中滑出。这把母亲遗留的银剪在荧光灯下泛着冷光，她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握着她的手修剪黑百合：“每片花瓣都是武器，每道刺都是防线。”现在，她用同样的手势划向守卫的液压关节，银剪切开金属的火星溅在她战术手套上。
“它们的核心在胸腔！”陆砚寒的沙漠之鹰精准击碎第一个守卫的病毒核心，紫色液体喷溅在墙上，却被小芽的金色血迹中和，发出滋滋的声响，“小芽的血液能克制寒潭病毒，这就是母亲说的‘钥匙’。”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机械义眼的转动声。阮星晚踢开守卫残骸，发现管道尽头的培养舱已被拆解，小芽蜷缩在角落，机械臂的关节处缠着用黑百合花瓣编织的止血带——那是阮星晚在花展上掉落的胸针。
“小芽！”阮星晚扯下战术背心，裹住她不断渗血的机械胸腔，“我是姐姐，来接你回家。”
小芽的机械义眼亮起微光，瞳孔从紫光褪为琥珀色，与阮星晚的眼眸完全重合。她的机械声带发出电流杂音，忽然抓住阮星晚的手腕，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疤痕：“林沉的戒指…和妈妈的一样。”
陆砚寒的耳麦突然响起黑客小队的汇报：“陆少，全球香水柜台的香水瓶已就位，标签上的黑百合图案正在接收信号！”他的战术手表显示，距离寒潭病毒扩散还有173分钟。
“他在拖延时间。”陆砚寒踹开逼近的机械守卫，枪口对准通风口的监控摄像头，“小芽，把你看到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小芽的机械义眼投射出全息影像：基因安全局的林沉正在日内瓦总部，将黑百合戒指按进香水瓶的凹槽。每个香水瓶底部都刻着“0372-0371”的编号，与阮星晚和陆砚寒的基因密钥完全吻合。
“纳米病毒载体通过嗅觉神经激活。”小芽的声音逐渐清晰，机械声带竟发出细微的颤音，“他们改造了我的情感模块，能远程操控所有克隆体——”她突然抱住阮星晚，机械臂的倒钩刺破自己的脊椎接口，“但我记住了姐姐的味道，雪松香混着黑百合的苦。”
阮星晚的喉间发紧。这是小芽第一次主动表达情感，证明母亲植入的情感模块正在觉醒。她抬头望向陆砚寒，发现他正用战术匕首拆解守卫的机械心脏，露出里面刻着“0371-2”的芯片——正是陆砚寒的克隆体编号。
“他们连我也复制了。”陆砚寒的声音发颤，“这些年追杀我们的机械杀手，都是用我的基因培育的。”他忽然看向阮星晚，琉璃色瞳孔映着小芽的机械义眼，“小芽的情感模块，可能是唯一能破解香水信号的关键。”
通风口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二十个机械守卫正在逼近。阮星晚将小芽护在身后，修花剪在掌心紧握：“你带小芽先走，我来断后。”
“别犯傻。”陆砚寒拽住她的手腕，将小芽的机械臂搭在自己肩上，“共生体的基因共振能增强攻击力，还记得在靶场练的背靠背射击吗？”
两人背靠背贴紧，阮星晚能清晰感受到他战术背心里的心跳声。她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莫斯科的雪夜，陆砚寒为保护她被机械犬咬伤，当时他的心跳也是这样沉稳有力，像一面不会倒塌的墙。
“吸气四下，屏息七下，呼气八下。”陆砚寒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就像我们小时候练的那样。”
共振的热流从相贴的后背蔓延全身，阮星晚腕间的疤痕发出微光，与陆砚寒掌心的印记遥相呼应。他们同时转身开枪，子弹分别击碎守卫的病毒核心与关节轴承，金色血液与紫色液体在地面交织成黑百合的形状。
“基因库的入口在药品仓库的电梯井。”小芽突然开口，机械义眼显示着地下结构图，“林沉篡改了实验数据，寒潭计划的真正目的不是武器，而是——”
话未说完，天花板突然坍塌！陆砚寒迅速转身，用身体护住阮星晚和小芽。混凝土碎块砸在他战术背心上，阮星晚听见他闷哼一声，后腰的旧伤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战术腰带。
“砚寒！”阮星晚扯开他的战术背心，看见三年前在老挝留下的刀疤正在渗血，而伤口周围，竟浮现出与她腕间相同的黑百合图腾——那是基因共振过度的表现。
“别管我。”陆砚寒扯下领带包扎伤口，战术手表显示病毒扩散倒计时只剩90分钟，“小芽，基因库的密码是不是0372-0371的生日？”
小芽点头，机械义眼映出药品仓库的坐标：“但入口有基因锁，需要姐姐的血液和心跳共振。”她忽然指向阮星晚的吊坠，“妈妈在黑百合里藏了密钥，只有共生体的眼泪能激活。”
阮星晚的指尖抚过吊坠，发现黑百合的花蕊里果然藏着微型注射器，里面装着母亲的金色血液。这是她从未注意到的细节，原来母亲早就在她身边埋下了无数把钥匙。
“走。”陆砚寒扛起小芽，战术手电筒照亮前方的通道，“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带你去看老宅的靶场——那里藏着你十三岁时射偏的第一百颗子弹，我一直收着。”
阮星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战术靴踩过紫色病毒残迹，留下的脚印却泛着金色光芒。她忽然明白，所谓的基因共振，从来不是冰冷的科学实验，而是两个被命运绑定的灵魂，在黑暗中彼此取暖的温度。
当他们抵达药品仓库时，电梯井的金属门正渗出紫色烟雾。阮星晚咬破指尖，将血液滴在门锁上，陆砚寒同时按住她的手腕，两人的心跳声在封闭空间里重叠。
“咔嗒——”
基因锁应声而开，露出通往地下五层的金属阶梯。小芽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红光，指向阶梯深处：“姐姐，下面有三百个培养舱，每个都装着和我一样的克隆体……”
阮星晚深吸一口气，握住陆砚寒的手。她知道，阶梯下方等待他们的，不仅是寒潭病毒的母株，还有成百上千个像小芽一样，从胚胎时期就被剥夺情感的灵魂。而她和陆砚寒，作为唯一存活的共生体，必须用他们的基因共振，为这些灵魂劈开一条重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