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伯温之计离京外放

第七章献策镇南

刘备忙将刘伯温迎入内室,拱手道:“不知老师驾临,备疏于迎候,还望海涵。”

刘伯温抚须而笑:“玄德不必多礼。算算与你分别,又是多少时月了?”

刘备借系统植入的记忆答道:“不过一两年光景,不知老师为何突然问起?”刘伯温只笑了笑,并未作答。

待将先生让至客座,刘备斟过茶盏,正色问道:“眼下朝局波谲云诡,不知老师对当今大势作何评判?”

刘伯温指尖轻叩着木桌,沉声道:“如今大汉外有南蛮独龙王叩关犯境,内有天子刘亮耽于逸乐。若时局再变,恐大厦将倾啊。”

刘备闻言心头一震,急道:“先生可有破局良策?”

昭王府内室,烛影摇红。

刘备盯着案上袅袅升腾的茶雾,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虑。方才先生那番话如惊雷贯耳——两世记忆重叠,他比谁都清楚,困在京城这权力漩涡中,终究是重蹈白帝城托孤的覆辙。

“先生既窥破危局,必有转圜之道。”刘备身子前倾,语气里透着恳切,“备虽忝为皇子,却久居洛安深宫,手中无半分兵权,恰似风前残烛。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刘伯温放下茶盏,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殿下可知,危与机向来同生共体。南蛮犯边看似亡国之险,于殿下而言,却是破茧之机。”

“哦?还请先生细说。”

“陛下昏聩,朝中奸佞横行,殿下若长留京城,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迟早为人所制。”刘伯温声音压得更低,“但南方战端已开,前线告急,满朝宿将或是年迈体衰,或是观望不前,谁愿去那烟瘴之地蹚这浑水?殿下若能趁机主动请缨,求陛下封你为镇南都督,镇守南方四十城……”

“镇南都督?”刘备眼中精光一闪,“先生是说,借外放之机掌握兵权?”

“正是!”刘伯温抚掌而笑,“其一,远离京城是非窝,避开明枪暗箭;其二,南方四十城虽临蛮族,却地势险要,民风尚武,若悉心经营,便是殿下安身立命的根基;其三,独龙王虽勇,南蛮各部却非铁板一块,凭殿下两世智慧,未必不能一战。更要紧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似要穿透烛火:“陛下正愁无人分忧,殿下以皇子之尊主动请战,既能博个忠君爱国的名声,又能让他觉得你‘识大体’,愿为他扛起这烂摊子。他未必真心信你,但只要你言辞恳切,再以‘为父皇分忧、固守南疆’为由,十有八九能成。”

刘备只觉心头豁然开朗,前世困于身份的枷锁仿佛应声而裂。是啊,这一世身为皇子,何不借皇命为己所用?那南方四十城看似凶险,分明是挣脱樊笼的钥匙!

“好计!”他猛地起身,对着刘伯温深深一揖,“先生此计,当真是拨乱反正的第一步!只是……如何让父皇信得过我能担此重任?”

“殿下只需做两件事。”刘伯温竖起两指,“面圣时,不必空谈破敌之策,只说‘愿为父皇分忧,死守南疆,绝不让蛮夷踏入大汉寸土’,务必语气恳切,表足孝心;再提一句,可请定南守将潘忠将军为副,辅佐军务。潘家在南方根基深厚,陛下听了只会觉得稳妥。”

“潘善宇之父……”刘备想起那位与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心中微动,“先生考虑得这般周全!”

“事不宜迟。”刘伯温语气陡然凝重,“南蛮战事每拖一日,陛下便多一分焦虑,此时请命正是火候。殿下需连夜准备,明日一早便入宫面圣。记住,要做出忧心国事、愿为君父分忧的模样,态度恭顺,语气却要坚定,切不可露出锋芒。”

刘备重重颔首,眸中燃起灼灼战意。离开洛安,去往那片南方天地——他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终将成为执棋之人!

次日清晨,太极殿内。

皇帝刘亮斜倚在龙椅上,听着内侍念诵南方军报,蜡黄的脸上满是倦色。见三皇子刘备进来,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备儿来了,所为何事?”

刘备按先生所教,躬身行礼,声线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色:“儿臣听闻南蛮犯边,见父皇为此操劳,心中实在不安。儿臣虽无大才,却愿为父皇分忧,恳请陛下封儿臣为镇南都督,前往南方四十城镇守,定当率领将士,拼死抵挡蛮夷,为父皇稳固南疆!”

刘亮抬眼打量着这个平日里显得文弱的儿子,龙目微眯:“镇南都督?那可是要去前线,条件艰苦不说,战事更是凶险……你当真能行?”

“儿臣身为大汉皇子,国难当头,岂敢推辞!”刘备挺直脊背,目光坚毅,“儿臣已想过,可请定南守将潘忠将军为副都督,辅佐军务。潘将军久镇南方,熟知边情,有他相助,必不辜负父皇所托。儿臣别无所求,只求为父皇分担一二,护得洛安百姓周全。”

这番话既表了孝心,又抬出潘忠做后盾,更隐隐点出守护京畿的意味。刘亮本就为南方战事焦头烂额,见儿子主动请缨,还是皇子身份,既能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又似能解燃眉之急,不由得松了口。他沉吟片刻,看着刘备眼中“诚恳”的光,终于缓缓点头:

“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与担当。朕准了!着你为镇南都督,总领南方四十城军务,三日后即刻启程!潘忠……也好,便加他为副都督,随你同去。”

“谢父皇隆恩!”刘备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恭谨,深深叩首在地。

走出太极殿时,晨光刺破云层洒在身上,刘备却觉一股热流从心底直冲天际。洛安的金笼,他终于要飞出去了。那南方四十城,将是他在这片异世大陆上,重写命运的第一笔。他知道,这一切的转机,都始于昨夜那间烛影摇曳的内室,始于老师刘伯温的一番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