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悉本源

而就在这时，一直静静听着的嬴昭策，目光落在了水冰儿身后那依旧有些不稳定的冰凤凰虚影上。

阴时阴月……力量紊乱……反噬自身……

这些词语在他脑海中盘旋。

或许……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下一刻，嬴昭策原本漆黑深邃的眼眸深处，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点细微的金芒。

这金芒起初如同星火，转瞬间便燎原而起，迅速渲染了他整个瞳孔。

他的双眼，赫然变成了纯粹的灿金色。

宛如熔炼了世间一切尊贵与权威，带着洞彻虚妄、审视本源的无上威仪。

金色的眼眸注视着水冰儿身后的冰凤凰武魂，原本模糊、紊乱的能量流动，在他的视野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他“看”到了那冰蓝色凤凰虚影深处，缠绕着一丝丝极细微、异常阴寒顽固的黑色丝线，如同跗骨之蛆般附着在武魂本源之上。

正是这些黑线，在所谓的“阴时阴月”会变得异常活跃，疯狂地干扰甚至试图侵蚀冰凤凰本身纯净的力量，从而导致其紊乱失控，并引发剧烈的反噬。

“原来是这样……”嬴昭策心中低语，金色的眼眸中光芒流转不定。

他的异状自然也引起了水冰儿和水月儿的注意。

“昭策哥哥，你的眼睛……”水月儿最先发现了不对，惊讶地指着嬴昭策，小嘴微张，忘记了刚才的安慰。

水冰儿也立刻看了过去，当接触到那双纯粹威严的金色眼眸时，心头莫名一颤，竟产生一种灵魂都被看透的感觉。

她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冰凤凰武魂，在那金色目光的扫视下，发出了一声更加清晰的、混合着渴望与畏惧的低鸣。

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仿佛遇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

那纯粹的金色光芒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嬴昭策的眼眸恢复了原本深邃的漆黑，但那瞬间展露出的、洞彻一切的威仪，却深深烙印在了水冰儿姐妹的心头。

水冰儿和水月儿都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刚才那一刻的嬴昭策，给她们的感觉是如此的陌生而又……令人敬畏。

“昭策哥哥，你刚才……”水月儿忍不住小声问道，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惊讶。

水冰儿也回过神来，心头狂跳，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和疑惑，正想询问嬴昭策眼睛的变化，却见嬴昭策的目光已经从那渐渐隐去的冰凤凰虚影上移开，落在了她的脸上。

然后，在姐妹俩震惊和不解的注视下，嬴昭策缓缓开口了。

“这个问题，”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水冰儿脸上残留的忧虑和黯然，以及那份深深的自责，然后轻轻地，又无比肯定地说道：“我能治。”

水月儿瞪圆了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嘴惊讶地张成了“O”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时间连抽噎都忘记了，只是傻傻地看着嬴昭策，似乎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而水冰儿的反应更为剧烈。

她猛地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瞬间被难以置信的神色填满，甚至带上了本能的质疑和荒谬感。

纤细的身体微微一颤，被这句轻描淡写又石破天惊的话语给震慑住了。

能治？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困扰了她多年，让家族长辈束手无策，连学院最博学的老师都只能让她依靠特定药物和特殊修炼方法慢慢压制、试图寻找平衡点的武魂问题，这个才刚刚认识不久，甚至比她还要小上一些的男孩，竟然用如此笃定的语气说……他能治？

这怎么可能？！

这听起来简直比之前他以一己之力击退狼群还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下意识地认为这或许是嬴昭策在经历了生死后神志不清的胡话，又或者仅仅是为了安慰她而随口说出的宽慰之语。

但当她的目光触及嬴昭策那双恢复了漆黑、依旧残留着某种洞彻本质般的深邃与平静自信的眼眸时，那句充满质疑的反驳却哽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一种莫名的、近乎荒诞的期待感，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悄然滋生，与理智的判断激烈地碰撞着。

“你……”水冰儿嘴唇翕动，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无数的疑问瞬间涌上心头，她迫切地想要问清楚，想要知道他凭什么这么说，是认真的，还是……还是她出现了幻听？

然而，就在她刚刚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音，迫切想要追问下去的时候——

“吱呀——”

房间那扇简朴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娘！”水月儿立刻从床边跳起来，朝慕紫鸢跑去。

水冰儿也连忙站直身体，脸上因嬴昭策的话而产生的剧烈情绪波动被她强行压下，只是眼底深处的那抹震惊与探究并未完全散去，她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娘。”

慕紫鸢走进来，先是慈爱地摸了摸扑过来的水月儿的头，然后目光转向床上的嬴昭策，温和地问道：“昭策，感觉好些了吗？”

嬴昭策点了点头，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尚可，礼貌地回应：“好多了，谢谢阿姨关心。”

慕紫鸢的目光在嬴昭策和自己大女儿水冰儿之间转了转，隐约感觉刚才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但她并没有多问，只是笑着催促道：“那就好。饭菜都准备好了，冰儿，月儿，带昭策去洗漱一下，准备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嗯！”水月儿乖巧地点头。

水冰儿深深地看了一眼嬴昭策，将满腹的疑问暂时压在心底，点了点头：“好的，娘。”

她走到床边，对嬴昭策说道：“昭策，我扶你起来吧？”

刚才那句“我能治”带来的冲击，虽然被母亲的到来打断，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水冰儿心中漾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有劳了。”嬴昭策没有逞强，他的身体确实还很虚弱。

在水冰儿的搀扶下，嬴昭策缓缓坐起身，双脚落地时，仍感觉有些发软。水月儿也懂事地跑过来，想要帮忙搭把手。

慕紫鸢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并没有插手，只是在一旁看着。

“小心些。”水冰儿轻声提醒，手臂稳稳地支撑着嬴昭策。

四人慢慢地向房间外走去。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声响，走廊外似乎传来了饭菜的香气。

嬴昭策一边适应着身体的虚弱感，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家。陈设虽然算不上奢华，但处处透着一种雅致和温馨，显然主人是很有品味的人。

联想到水冰儿姐妹的气质和天赋，以及慕紫鸢温婉娴静又隐隐带着威仪的风度，心中对这个家庭的背景有了一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