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地下密室

正思索间，仓储区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年轻女孩尖叫着被拖了进来，两个壮汉架着她的胳膊，后面跟着个满脸横肉的络腮胡男子。

“又抓到一个偷吃的！“络腮胡汉子大声宣布，声音在空旷的仓储区回荡，“按规矩处理！“

人群停下手中的活，麻木地看着这一幕。有些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又很快低下头继续工作。

络腮胡走到中央的空地，一把扯住女孩的头发：“都看好了！这就是偷吃的下场！“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中高高举起——

“砰！“

一声枪响，络腮胡的匕首应声而飞。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络腮胡本人，他呆滞地看着自己被震裂的虎口。

“什么人？！“守卫们慌乱地举起武器，四处张望。

王不凡从阴影中走出，唐刀已经收回鞘中，双手各持一把手枪，脸上戴着战术面罩：“放下武器，我不想杀人。“

短暂的寂静后，络腮胡突然狞笑起来：“就你一个人？兄弟们，给我——“

“砰！“第二枪精准地擦过络腮胡的耳朵，带出一缕血丝。王不凡的声音冷得像冰：“下一枪在眉心。“

守卫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慢慢放下了砍刀。连锁反应很快发生，武器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络腮胡脸色铁青，但也不敢再动。

王不凡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柳小小母亲温和的笑容在超市惨白的应急灯下显得格外刺眼。他将照片举到络腮胡面前，声音平静得可怕：“见过这个女人吗？“

络腮胡眯起浑浊的眼睛，脸上的横肉随着他歪头的动作挤成一团。他接过照片，粗糙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一个油腻的指印，然后传给身旁的几个守卫。

“没见过。“络腮胡最终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们到这儿的时候，这破地方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王不凡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每个人的脸，捕捉着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一个瘦小的守卫接过照片时，手指明显颤抖了一下。

“你。“王不凡的枪口突然指向那个守卫，“认识她？“

守卫吓得差点把照片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不认识！我就是...就是觉得她有点眼熟...“

络腮胡突然啐了一口唾沫，打断道：“我们五十多号人杀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到处都是那些吃人的玩意儿。折了三十多个兄弟才清理干净。“他指了指超市天花板上未干的血迹，“你要找的人，八成已经变成它们的一员了。“

王不凡没有理会络腮胡的嘲讽，径直走向那群被控制的超市员工。他们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当照片传到中间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手中时，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我...我认识她。“女人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她是隔壁宿舍的刘姐...“

王不凡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蹲下身与女人平视：“她现在在哪？“

女人的眼镜片后泛起泪光：“那天...那天早上，我们听到隔壁传来尖叫声。等我们撞开门，整个宿舍的人都已经...“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刘姐她...她当时就已经...“

王不凡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秒。他缓缓站起身，将照片收口袋。

“谢谢。“他简短地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一刻，他的余光捕捉到一个微小的细节——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孩正拼命对他使眼色，目光不断瞟向仓储区最深处的一排货架。

王不凡的脚步顿住了。他假装整理背包，实则用余光观察着那个方向。那排货架看起来与其他无异，但地面上的灰尘却有被拖拽的痕迹，而且——

“嘿！你干什么呢！“络腮胡突然暴喝一声，朝那个女孩冲去。

王不凡的动作更快。他一个箭步挡在女孩面前，唐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冰冷的刀尖抵在络腮胡的喉结上。

“我突然想起来，“王不凡的声音轻柔得可怕，“还没检查完整个超市。“

络腮胡的喉结在刀尖下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那、那边什么都没有！就是些烂掉的蔬菜！“

“是吗？“王不凡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那更应该去看看了。“

他押着络腮胡向那排货架走去，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其他守卫的动向。随着距离接近，一股混合着腐臭和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明显。货架后面，一个被帆布遮盖的方形入口赫然出现在地面上。

“打开。“王不凡命令道。

络腮胡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不能——“

唐刀轻轻一松，一滴血珠顺着络腮胡的脖子滚落。他立刻噤声，颤抖着掀开了帆布，露出一个金属拉门。

王不凡一脚将络腮胡踹开，用刀尖挑开拉门。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混合着微弱的呻吟声。他取出战术手电，光束照下去——

地下室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大多已经奄奄一息。他们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有捆绑的痕迹，有些人身上还有明显的咬伤。在最角落的位置，一个瘦弱的中年妇女正蜷缩在脏兮兮的毯子上，她的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面容与照片上的有七分相似，只是憔悴得不成人形。

王不凡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纵身跃入地下室，落地时一个翻滚缓冲，动作干净利落。守卫们见状想趁机逃跑，却被他回头一枪打在出口边缘的威慑吓得不敢动弹。

“都别动。“王不凡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谁动，谁死。“

他快步走向角落里的女人，蹲下身轻声问道：“刘玉芬？“

女人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她的眼神起初涣散，但在看到王不凡手中照片的瞬间，突然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小小...我的小小...“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她还活着吗？“

王不凡点点头，小心地检查她的伤势。当掀开绷带时，他的表情凝固了——伤口周围已经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血管凸起，像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我被...咬了...“刘玉芬苦笑道，“他们把我关在这里...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