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谦逊有礼转眼之间变成了咄咄逼人，看着陆小川这样一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黑爷和疯婆子对视了一眼后都微微摇了摇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成年人做事往往都是被利益驱使，如刚刚言语中尔虞我诈的交锋，就是为了之后大家一起赚钱的利益。
但如果这个出点子的人破罐子破摔，把大家一起赚钱的事给搅黄了，就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只要能带着他们赚钱，言语上的不敬就可以当做放屁。
如果赚不了钱，就会成为秋后算账的由头。
黑爷和疯婆子两人，能在鱼龙混杂的帕敢镇玉石街上站稳脚跟，并混迹多年，都是能屈能伸的主。
见陆小川话语中有破罐子破摔的迹象，便顿时都露出了和善般的笑容。
“小川老弟你别急啊！老黑先给你赔个不是。”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毕竟是你说要带着我们赚钱，做为合作伙伴，不了解之下试探一番总没错吧！”
“是啊小川弟弟，都怪老黑，大姐也是被他带进了沟里，否则像小川弟弟这样的青年才俊，大姐心疼还来不及，才舍不得找茬哪！”
从小川到小川老弟和小川弟弟，变脸之快，就是陆小川也叹为观止。
只是，一个黑脸一个麻子脸，再怎么笑都没有多少亲切感，从而让两人说出来的话大打折扣。
不过陆小川和两人的关系又不是非敌即友，将来大家还要一起赚钱，有了台阶的陆小川便就坡下驴道：
“黑哥，疯姐，以后可不能这么再这么对小弟了，想了解什么你们就直说，上到六十多岁的爷爷，下到嗷嗷待哺的侄子，甚至是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被逮到的糗事，都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在称呼上面，还从黑爷和疯大姐变成了更亲密的黑哥和疯姐。
姐姐倒是更紧密，但是看着那张麻子脸，陆小川实在是叫不出口。
主要是怕把自己给恶心吐了。
“是是是，都是老黑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我要是知道小川老弟是这样的人，哪里还用那么多弯弯绕啊！”
“老黑什么都好，就是把人老往坏处想，不过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两人姿态放低，三两句打消了陆小川的顾虑后，这才说到了正题。
“小川弟弟，你看看是不是和我们说一说：那个大家一起赚钱的事了？”
“这事肯定要说，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屋说吧，否则黑哥和疯姐又要怪我不懂待客之道了。”
陆小川说完，就将两人请到了屋里。
一会儿过后。
三人围着简易桌子而坐，屁股下面是最普通的小马扎。
条件有限，除此之外还有个躺椅和行军床，都不适合三个人坐着谈事。
都坐最普通的小马扎，一视同仁。
喝的是老黑伙计买的冰汽水。
原本陆小川是想要沏茶喝的，结果早晨烧的热水都被他喝光了，再烧也来不及，这才退而求其次。
刚刚一番唇枪舌战，再加上天气炎热，早就让陆小川的嗓子渴的冒烟，所以在买来冰汽水后，就一口气“咕噔咕噔”喝了大半瓶。
大热天里喝冰汽水，那叫一个爽啊！
见面前的黑爷和疯婆子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才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
“黑哥，疯姐，以二位在玉石街上的威望和地位，应该能说动街尾处十几家玉石店一起参加吧！”
“如果是有钱赚的事，这点面子老黑我还是有的。”
虽然这是一句废话，但要是换一个人还真可能办不成。
比如疯婆子，虽然在玉石街上的威望和黑爷差不多，但是因为本身是女性，做起事来就有诸多不便。
“既然如此，那我说的大家一起赚钱的事就能办了！”
“其实很简单，或者说咱们现在已经在做了。”
“已经在做了？”
疯婆子闻言，脸上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紧接着便想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
“小川弟弟，你说的不会是打折促销这件事吧？”
“差不多，由一家小店铺打极低的折扣来吸引人流，如果这家小店铺附近的十几家玉石店都跟着一起搞促销，是不是一个有钱大家一起赚的好方法啊！”
“小川老弟说的没错，这两天我们这些跟着一起搞折扣促销的玉石店也都赚到钱了，但是老黑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都已经在搞了，为啥老弟还要多此一举的说大家有钱一起赚啊？”
黑爷能在玉石街上混迹多年而屹立不倒，不是愚笨之人，很快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黑哥问的好，如果今天黑哥和疯姐没有来找我，在我已经将我表舅剩下的料子都甩卖出去后，肯定是不会再打这么狠的折扣了。”
“没有了我这个极低折扣的吸引，你们就是继续打七折或八折，恐怕能吸引来的客流量也十分有限吧！”
陆小川的直指要害，顿时让两人的脸色一变。
况且，打这种三五折的骨折促销，可能连进货的成本价都不够，铁定得赔钱，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就是两人在附近这一片的威望和地位再高，也不行。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两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直到他们看到坐在桌子对面，笑着喝冰汽水的陆小川时，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小川老弟，这方法既然是你提的，你是不是有解决办法啊？”
“是啊小川弟弟，姐姐我才刚尝了两天甜头，这还没有品出什么滋味，怎么着也得让姐姐我多品尝个十天八天的啊！”
陆小川差点被疯婆子姐姐弟弟的给说吐了，便赶紧开口道：
“很简单，没有光赚钱不出钱的道理，让这十几个店铺出点血就行了。”
“出血？怎么出血？”
黑爷见陆小川没有说明白，便打破沙锅问到底道。
“不用出钱，每家都拿出来点卖不出去的料子，然后都放到一个小店铺里，每天定量以极低的折扣来吸引人流。”
“想要赚多久的钱，就看这十几家能拿出多少的料子了！”
“不过，这种事即便咱们保密，知道的人一多，也保密不了太长时间。”
“再加上整条玉石街上的店铺都看着，咱们街尾处的十几家店铺多赚钱了，其他店铺赚的钱就会变少，所以就算是咱们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他们就是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我的判断是：这方法只能用一个月左右。”
困意袭来的陆小川，也没有再卖关子，一股脑的将想法都说了出来。